“都是些富家子弟，公子哥兒，成日裏白相。”

    張順回答得咬牙切齒，自己這兒子除了添亂，幾乎就沒幹成什麼事。

    “不會因為賠償，你們就包庇吧？”

    “怎麼會！不能的了，肯定是秉公處理！”

    “那就讓張次長費心了。”

    “份內事，份內事。”

    可不費心嘛，還傷心呢，張順現在真是有苦說不出，而且還得巴著眼神感謝餘苗沒把詳情說出來。

    要不免不了又是一頓羞臊。

    直到走出301醫院住院部的大門，張順才稍微鬆了口氣。

    由於這幾天的奔波勞累，身體都有些遭不住了，這口氣鬆下來整個人就像擰過了頭的發條，頓時崩了簧，差點暈倒。

    路過的護士攙扶住了他，看著有點面熟，唉，這不這幾天總往這裏跑嗎？

    “你是來看病的還是來看人的？”

    “冊那個西，我特麼是真該看看病了！”

    張順緩了兩口氣，聽到這話，直接沒繃住。

    “你這個人，脾氣怎麼這麼大！”

    小護士撒開手，噔噔噔地走了。

    用力地捶了捶胸口後，張順這才感覺胸口的鬱結之氣稍微順了順，自己真是該改個名了，叫什麼張順，應該叫張不順。

    病房裏。

    陳凡在尚雯雯的介紹下，剛剛看完有關於永繼電池廠的影片資料。

    更為直觀地瞭解後，陳凡心裏也算有了底，同時也開始算計那兩千萬怎麼花。

    “我看更重要的是人。”

    和陳凡思考的問題不同，尚雯雯在科研不精，但是善於處理管理事務。

    “比如永繼的現任廠長，人不老卻昏聵，就是個混日子的。”

    “你是想把人家換了？”

    “那我可沒有這能力，不過你可以啊，主抓生產的那位副廠長就不錯，懂技術，想幹實事。”

    “我們就提供技術，別的事情不用摻合。”

    “永繼可不像是華龍專案，鬆海的電池能源是各處開花，包括外企。”

    “如果不抓牢工廠的管理，我感覺你後面的計劃行不通。”

    或許是因為尚雯雯是實地考察的緣故，這次對於陳凡的思路，她很堅定地提出了相反的意見。

    要是能親自去看看就好了，陳凡捏了捏被繃帶掛住的左膀，還是有些疼。

    傷筋動骨一百天，可他實在是不能忍受等那麼久。

    如果人類的醫學科技再邁上一個階梯就好了，現在的人體不僅脆弱，而且修復起來也非常緩慢。

    “你怎麼想的？”

    尚雯雯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陳凡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想事情竟出了神。

    “我想先聽聽他們那邊對這個方案，還有和藍風的合作怎麼看？”

    “覺得非常不錯，只是藍風那邊，他們認為藍風不是很好的合作物件。”

    “太弱了？”

    “不是，只是他們之前的客戶都是…都是汽配件比較多，做動能電池…不太有把握。”

    “他們不是看了技術方案？！我把這個給他們難道是爲了做蓄電池？”

    翻了翻合作備忘錄，竟都是些片湯話，陳凡聽到尚雯雯的解釋頓時發了脾氣。

    但平靜下來，轉念一想，老話不是說的，有多大碗吃多少飯。

    永繼這是形成了路徑依賴了，加上陳凡帶來了投資，他們心裏想的是如何把之前的客戶招攬回來，再讓廠子活下去。

    “唉！胡利仁說的沒錯啊，這個廠子，人的問題確實需要考慮得更多。”

    陳凡嘆了口氣，但並沒有被困難擊倒。

    “不過產業升級一定要開除工人嗎？我要用技術優勢擴張，開分廠！”

    一番豪言壯語後，陳凡馬上吩咐尚雯雯，他要見見永繼方面的人。

    燈不挑不明，事不說不透。

    有分歧很正常，最怕的是不溝通，各按各的走，大家又在一輛車上，太容易翻車。

    “可以安排，不過鼎秋集團那邊的人要不要也見一見？”

    “嗯…是有必要見一見，你安排吧。”

    住院也是有些好處的，至少在鬆海，陳凡的身份更加神秘了，神龍見首不見尾。

    自張順兒子被上面要求嚴厲懲辦後，鬆海圈子裏就颳起了“陳凡風潮”。

    很多人打聽，有個別知情的，也是神神秘秘地回答。

    “華龍，最近的光刻機。”

    多了不說，懂的都懂。

    眾人都恍然大悟，怪不得上面當寶貝疙瘩一樣護著，張次長的兒子是真不冤枉。

    有了尚雯雯作外聯，事情就方便多了。

    永繼廠那邊沒什麼說的，何況總公司盛德還打了招呼，表示什麼時候都可以。

    就是鼎秋集團卻不是很樂意，因為陳凡要求的是掌門人文智勇來，對於他們來說有些難辦。

    “兩千萬而已，我又不是拿不出來。”

    陳凡不高興，認為鼎秋集團根本沒把這次合作當回事。

    “要不，先見永繼的人？他們下午就能到。”

    “不，我要先見鼎秋集團的人。”

    脾氣一下上來了，陳凡拖著左臂從床上下來，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尊容。

    鬍子拉碴的，頭髮也亂糟糟，脖子被固定住了，也不好洗頭。

    “但是他們…”

    “不願意來是吧？好啊，我去找他們，錢不要了。”

    “你算一算我的專利費，夠不夠兩千萬。”

    這讓尚雯雯有些為難，從長期收益來看，這個數字陳凡絕對能達到，但現在光刻機專案剛開始投入生產，還沒有那麼多進項。

    “不夠？”

    聽她沒有說話，正在刮鬍子的陳凡向後問了一句。

    “嗯…”

    “好啊，那就再問他們要，要四千萬。”

    用水潤了潤臉，陳凡直接說道。

    不願意來，那等我過去可就不是兩千萬這麼少了，怎麼也要翻一倍再說。

    “你也不用約他們，我們直接去，見見這個文智勇。”

    “你要出去？”

    餘苗從門外走了進來，顯然不會同意。

    “這裏又不是牢房！”

    陳凡也沒好氣，當場頂了回去。

    “只要談妥了永繼和藍風合作的事情，我就回金都，你現在這樣攔著我，那我就在鬆海一直呆著。”

    摸清了餘苗的心思後，陳凡也有了抗衡的手段。

    “好，不過你要去哪裏，我需要提前知道。”

    看到陳凡固執的樣子，餘苗不得已，只能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