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點數以後可以經常用了，不過剝奪太殘忍了。”

    直到現在陳凡都有些後悔奪取了李司成的五個點數。

    “什麼太殘忍了？”

    沉浸在銷路開啟的喜悅中，一向有些耳背的趙炳鍾也耳聰目明瞭。

    他將自己桌上的九子蘭重新擺到了窗臺上，風雨過去了，可以稍微見見陽光。

    “你還留著這盆栽？”

    “唉，這可是好東西，蘭花想養好了很考驗人的心性的。”

    蘭花的枝幹現在還不高，但也有小臂長短了，筆直地在紫砂花盆裏樹著，很像蜀葵。

    趙炳鍾很喜歡這盆花，自石平伯送給他之後就一直悉心照料。

    “花不錯，就是人不行。”

    “你說我？”

    這話讓正在窗臺旁侍弄蘭草的老人有點錯愕。

    “不是，我說的是石平伯。”

    “你還在生氣北科大的事情？”

    “這不是生不生氣的問題，是這所學校風氣不正。”

    “怎麼？你真不打算去了？老石可問我好幾次了。”

    “不去了，華清那邊都談好了，全氣動軸承裝置的研製他們那邊出一半經費。”

    這可算是意外之喜，能省錢讓趙炳鍾很高興。

    “這不錯，又能省下一些錢。”

    “我們這一半經費呢？”

    “又來了不是，剛批下一筆，我哪好意思現在就去催。”

    趙炳鍾也為難。

    “差不多都用完了，做實驗，購置材料，還有製備樣機，哪樣不花錢。”

    將各專案分開給研究團隊成員的方法速度當然快，但也有問題，沒法像陳凡這樣以技術和高強度工作省錢。

    像蔡子明負責的工件臺，已經差不多了，後續就是樣機的除錯，製作的經費就不少。

    還有光學裝置方面，主要是谷勝負責，像對準裝置的鏡頭等等，也不便宜。

    更不必說花錢巨頭陳凡了，他的零件國產專案就拉了不少饑荒。

    如果不把全氣動專案趕緊踹出去，華龍就遊走在“破產”的邊緣了。

    “努努力，在努努力，你們拿出些結果來，我也好向上面說。”

    “你看禹城專案成功之後，這批經費不久批下來了。”

    趙院長拍著陳技術長的肩膀，小夥子還是年輕，像咱們這樣的技術部門，官階升了沒用，還是結果導向。

    “極紫源裝置，我們要是做出來，經費能不能批下來？”

    陳凡思考了下，目前進度最接近的就是這一項了。

    “聽說要新制備試驗機，你有把握嗎？”

    “這沒有問題，應該只有測試和調整的，偏差不會太大。”

    “那行，如果成了，我就拉下臉再去催一催。”

    “好！”

    接著陳凡要趕去專案大樓。

    雖然證明了李司成的清白，但他的許可權還是有所降低。

    只有陳凡在場，李司成才能展開研究和實驗。

    極紫源專案的核心成員現在是陳凡和李司成，而原來的人都是臨時調撥的，在劉西臣事情發生後，大部分都遣回了。

    午後的林蔭道沒有行人，陳凡在抵達拐角處時卻遇到了江羅欣。

    後者已經好多了，對全氣動軸承專案惦念不忘。

    “陳總工，北科大那邊願意承擔專案的研究經費的，您真的不考慮了嗎？”

    “你休息得怎麼樣了？”

    江羅欣穿著灰色的棉質運動褲，剛纔走路還是有些一瘸一拐的，陳凡關心了一句，但看氣色應該是恢復得差不多了。

    “已經可以開始工作了，不過好像聽說全氣動軸專案要遷到華清…”

    “你擔心人生地不熟？”

    “不是，我只是覺得…關於在我學校發生的事，您這懲罰是不是…太重了？”

    “那不是懲罰，是失望，你覺得是小事，對我來說不一樣。”

    她的能力，陳凡絲毫不懷疑，主要是要把思想糾正過來。

    “把前面開展的研究資料整理下，還有技術方案，你吃得最深，去了華清就是你帶頭。”

    “這…”

    “還有問題？”

    “沒有了…”

    “一起走吧，我正要去李司成那邊。”

    兩人並肩而行，正好江羅欣對技術方案還有些疑問，談了一路。

    自上次因為機器磨損造成了誤差後，極紫源裝置實驗室的試驗機就成了全新的。

    這因此又帶來了前後資料差別的問題，需要計算誤差區間。

    一段時間裏，李司成都是在忙活這件事，今天他稍微有些緊張，因為陳凡要來。

    劉西臣的事在他的心裏結了個疙瘩，而這個繩結現在握在陳凡手裏。

    這種感覺像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很不自在。

    在實驗室外的辦公室，李司成從清晨一直忙碌到現在，將新試驗機的資料差不多整理好了。

    “剛忙完？”

    推門進來的正是陳凡，李司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

    “資料都整理好了。”

    “是嗎？我看看。”

    陳凡接過了滑鼠的控制權，瀏覽者螢幕上的資料。

    和李司成說的一樣，有了前面的試驗機實驗資料打底，新樣機的除錯非常成功。

    “看來可以進行最後一項實驗了。”

    “但是蔡子明那邊工件臺好像還沒有完成…”

    “基本都已經完成了除錯，可以上實機了，如果這個等那個，那個等這個，一輩子都完成不了。”

    乾脆來個雙管齊下，陳凡透過電腦的內部系統聯絡到了蔡子明，說明了想法。

    “只是安裝除錯可以，但如果想實驗具體效果，無法保證電路穩定。”

    “先看看適配怎麼樣，電路的問題等我過去。”

    較為基礎的工件臺，陳凡拿出技術方案給蔡子明後，基本屬於放養。

    運送極紫源裝置的小車很像北科大的安保車，但這次開車的是陳凡。

    在工件臺的工作間裡，蔡子明的圓寸頭已經快成爆炸頭了，蹲在地上，似乎還在除錯電路。

    “怎麼？還沒弄完嗎？”

    “噓！別出聲。”

    “我看看。”

    蔡子明手裏的數顯儀表嘀嘀嘀地叫著，他正在逐一排除，以便找到問題所在地。

    這方法有些笨，但是也最保險。

    “別測試了，給劉晴打個電話，讓她把我工作間的黃色元件拿過來。”

    陳凡看了一眼資料，直接下了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