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修繕死牢
“什麼?你說錢伯均送了一大桌酒席,還有五個美女進死牢,就爲了服侍宋天明?”
縣衙內,縣令被手下送來的訊息驚得說不出話來。
“小人親眼所見,毫無半點虛言!”
“真是見了鬼了......這錢公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兩天,錢伯均和趙群沒少來找他,可是都被他稱病拒絕了。
昨夜見過老里長後,縣令本打算這段時間就不露面了,直到升堂那天再出現。
可是沒想到,竟然死牢裡竟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再去看看,有其他訊息立刻告訴我!”
結果到了第二天,衙役慌慌張張地衝進衙門:“大人,不好了,死牢出大事兒了!”
“出什麼事兒了?”縣令有種不好的預感。
“錢公子,他......他帶了些工人,在修繕死牢!”
“什麼?”縣令頓時臉色大變,喊道:
“備車,本官要去死牢!”
等來到死牢大門前,縣令徹底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門口不斷有天香樓的侍者進進出出,手裏端著各種各樣的盤子,有的已經空了,有的是剛做好菜,上面還冒著熱氣。
除了侍者以外,還有不少美豔的女子進出,一個個穿的花枝招展,濃妝豔抹。
要不是知道這裏是死牢,縣令還以為自己走錯路來到青樓了!
他本以為就到此為止了。
可是進到死牢裡頭,裡面的景象更是讓他大為吃驚。
除了送菜的侍者,還有好多灑掃的僕役,在裡面打掃監牢!
原本臭氣熏天的監牢,已經煥然一新。
不僅看不見蛇蟲鼠蟻橫行,反而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胭脂粉味。
牢中的死囚們,面前都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菜餚,全都像餓死鬼投胎一樣狼吞虎嚥。
走到半路,縣令正好碰上了從裡面走出的錢伯均。
錢伯均看到他,也是主動行禮:“小生見過曹大人。”
縣令趕忙回禮:“錢公子在這死牢這般佈置,是為何呀?”
“哈哈哈,錢家在下河縣的生意多虧縣令大人照拂,才得以興隆。
小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大人,便想著將這死牢修繕一番,也算是為下河縣盡一點綿薄之力!”
“錢公子大義,本官替下河縣百姓多謝公子了!”
一番客套,縣令心中早就罵娘了。
報答自己,所以修繕死牢?
你小子騙鬼呢?
不用想,這些么蛾子肯定是宋天明整出來的!
他要是不提這些要求,錢伯均會這樣大發善心?
可是,宋天明為什麼要這麼做?
自己要吃要喝,這很正常。
但是連帶著整個死牢大興土木,就很奇怪了。
縣令打算當面問一問。
錢伯均則沒有多留,匆匆地離開。
來到死牢深處,縣令一眼就看到躺在搖椅裏的宋天明,半眯著眼睛,很是享受。
看到縣令駕到,才施施然起身行禮。
縣令回了一禮,掃視了一圈周圍的陳設。
原本簡陋的牢房已經被改造一新,擺上了名貴的桌椅,甚至還擺上了一張黃花梨木的床!
周圍鶯鶯燕燕環繞,這日子簡直比他這個縣令過得都舒服,哪裏像是個坐牢的人!
最關鍵的是,這一切還都是合乎規矩的!
這場面,是縣令生平僅見。
據說只有在燕京的天牢當中,那些犯了罪的大人物纔會有這種待遇。
縣令不由得對宋天明刮目相看。
錢家對此人竟如此看重!
他堆笑著說道:
“宋先生,這些都是錢公子的手筆?”
宋天明說道:“沒錯,錢公子覺得在下蒙受不白之冤,不想委屈我,便慷慨解囊,真的是多謝錢公子了!”
“是啊,現如今,這死牢都不能叫死牢咯!”
縣令估摸著,要是錢伯均聽到這話,恐怕得氣的當場發作!
寒暄兩句,等到周圍人全部離開,縣令纔開口問道:
“宋先生是我下河縣的英雄,本不應該受此待遇,可是國有國法,這私藏軍械,意圖謀反可是重罪,哪怕是王侯,也難逃牢獄之災。
所以這兩天,只能先委屈先生了。”
“不委屈,您瞧我這多舒坦,現在您讓我走,我還不想走呢!”宋天明往椅子裡一趟,伸手示意縣令也坐。
縣令有些哭笑不得,宋天明顯然不怕自己。
“本官也不賣關子了,我就想知道,先生到底想要做什麼?”
宋天明也收起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坐直身子:“縣令大人,在下身陷囹圄,當然是想給自己洗脫罪名,沉冤昭雪了。”
“那也不需要這麼大的陣仗吧?死牢是用來關押死囚的地方,可是現在......”
他指著隔壁監牢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大口吃著烤鴨的一名囚犯。
“這讓本官很是難做啊。”
大乾律例裡面並沒有明確限制死囚的生活條件,有人來探監,是可以帶吃食衣物進來。
不過死牢本就是行刑之地,關押死囚也是爲了使他們受苦,而不是來享福,條件肯定不會好。
現在被宋天明這麼一折騰,這死牢算是名存實亡了。
“若不是這麼做,恐怕縣令大人也不會來見在下吧?”
縣令這時候才發現,宋天明的眼睛似乎能夠看透人心一般,讓他有些發毛。
“先生有話不妨直說,本官洗耳恭聽。”
他本以為,宋天明是想向他求情,讓自己幫他脫罪。
可是,宋天明湊到他的跟前說道:
“很簡單,我今後想要在下河縣發展,還需要縣令大人的支援。”
今後?
聽起來,宋天明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宋先生,你現在自身難保,竟然還有心思想著以後的事情?”
“人得向前看嘛。再說了,您覺得我這樣,像是自身難保嗎?”
他攤開手,很是自在。
縣令不由得想發笑,但是又笑不出來。
這宋天明到底何來的自信?
他只能搖搖頭,順著他的話茬問道:
“那宋先生,想做什麼?”
“錢家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這話一出口,縣令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宋先生,我知道您有本事,可是您知道錢家到底是什麼樣的嘛?
不說別的,就這兩天的酒席,還有這修繕費用,就抵得上你妹東盤鄉半年的歲收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
“小宋先生,本官知道你與錢家可能有些過節,但是看得出來,錢公子是真心實意與您交好,不然也不會動這麼大陣仗,只爲了討您歡心。”
“但是錢公子心胸再寬闊,也是有限度的,萬一您真的把他逼急了......
說句難聽的,不僅是你,東盤鄉的鄉親們,可能也要替您擔這風險啊。”
宋天明微微一笑:“您是給錢公子來當說客來了?”
“不不不,本官只是就事論事,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的情況就是,誰都知道這事兒是怎麼回事兒,可除了宋天明,沒人敢把話挑明瞭。
宋天明見他這幅樣子,也沒有再為難他,而是躺在椅子當中說道:“我知道大人您現在肯定不信,那咱們打個賭吧,怎麼樣?”
縣令好奇道:“什麼賭?”
“若是這次,我能安然無恙離開這死牢,您把這下河縣的販鹽文書,籤給我。”
“販鹽文書?”縣令一下子跳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宋天明:“宋先生,你知道這鹽商之事,可是關乎社稷,不能隨便開玩笑的。”
“在下很清楚。就問大人,敢不敢賭?”
縣令沒有立刻答應下來,而是盯著宋天明的眼睛,目露寒光,問道:“那你若是輸了呢?”
“簡單。”宋天明伸出一根手指:“我就把錢伯均想要的東西,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