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實力？”

    黑暗中，曹正淳的音調明顯地又提高了一階，“卑職這就有些不解了……”

    “若是這顧北寒能在我面前矇混過關，完美隱藏實力，只能說明他的修為已經在我之上！可當時若不是方證那老禿驢插手，這顧北寒已經成了我針下亡魂！”

    “大當家的，卑職可以保證，這顧北寒的實力絕不在我之上！”

    那個低沉的聲音突然桀桀怪笑了起來。

    那聲音說不出恐怖、陰森，令人汗毛直豎，牙齒髮酸！

    就好像是地獄怨魂的怨咒。

    笑了好久，他方纔停下，然後幽幽說道，“老二，我並沒說他的實力在你之上。其實想要做到完美隱藏實力，除了有著絕對的實力優勢之外，還有一個可能！”

    三督主劉喜忍不住問道，“老大，那是什麼？”

    那低沉的聲音回道，“自然是最頂級的內功心法！”

    低沉的聲音說完之後靜了一會，二督主曹正淳有些疑惑道，“廠公，這顧家幾代都供職錦衣衛，他們家族若是有如此秘笈，顧奉成又何必半道病亡呢？”

    這時，就聽三督主劉喜突然道，“老大所說，真的有可能！”

    “要知道這姓顧的初露崢嶸之後，我專門派人去北區仔細調查了一番這小子的家底。”

    “據說這顧北寒從小就體弱多病，見不得風吹日曬，自出生起就被他的父親顧奉成包藏得嚴嚴實實，就從來沒有拋頭露面過……甚至有人說在顧奉成死前好多年，這顧北寒應該就死了的！”

    二督主曹正淳不免有些好奇道，“老三，這話何意？”

    就聽劉喜回道，“顧家本是錦衣衛世代承襲，幾代人下來就算恪盡職守，也不至於淪落到北區貧民聚集之地，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顧奉成用全部的家當給顧北寒治病！”

    “北區的人都說顧北寒是天生的命犯天煞孤星！他母親因他難產而死，顧奉成也是爲了他心力交瘁、半道而亡！”

    “之所以又顧北寒早已離世的傳言，就是因為自顧北寒出生以來，顧家老宅一直被草藥味包裹，就連方圓近鄰也受影響。可是在顧奉成病死的前彌留幾日，顧家卻是斷了藥草味。”

    “所以有人懷疑顧奉成眼見他命不久矣，他死之後無人照料也無法自理的顧北寒自然遭罪，所以在他死前，先殺了自己的兒子！”

    劉喜說完，整個大殿離世恢復了以往的死寂。

    過了好長時間，就聽曹正淳有些震驚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所看到的這個顧北寒並不是真正的顧北寒！只是有人利用那個早已離世的顧家藥罐子的身份！”

    “那麼此人，究竟是誰？！”

    說到最後這句話的時候，二督主原本溫文細長的聲音已經破音！

    可想他此時是多麼震驚！

    就聽那個低沉的聲音悠悠道，“此人是不是真的顧北寒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時在任命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的時候小皇帝偏偏選擇了此人，這纔是最有趣的地方！”

    曹正淳有些恍然道，“廠公你是說……他是石文義的人？”

    那低沉的聲音冷冷道，“現在，他是誰的人都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這個顧北寒所修煉的是一個絕頂精妙的內功化形，強大到可以越級隱藏實力！這樣的寶貝，我自然是想要的！”

    “另則，既然他是石文義的人，那麼一旦能把他控制起來，他的價值已經遠遠高過了控制區區錦衣衛本身！”

    “只是今晚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已經打草驚蛇，對方必然已經有所準備！所以接下來的行動，我們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老三，接下來的行動，由你接手吧。”

    ……

    發生在昨晚的事情，顧北寒並沒有打算開誠佈公。

    畢竟就算是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東廠做的，可若想徹底剷平對方，顧北寒知道現在的錦衣衛還差得遠！

    既然沒有搞定對方的實力，大叫大嚷引起他人的同情，如此無能叫囂是顧北寒最不齒的！

    他的行事風格很簡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雞犬不留！

    現在的他只想靜靜地蟄伏起來，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然後慢慢等待那個將東廠一窩端的時機！

    老實說，他很享受狩獵的過程。

    不過錦衣衛指揮同知還是低估了京師那幾方勢力的資訊網。

    紫禁城，文淵閣，早晨。

    剛到工作崗位的幾員大佬聽到發生在昨晚的事件，一個個都震驚得無以復加！

    眾人怔了好半晌，內閣首輔劉健看向一邊的內閣元老李東陽，有些幸災樂禍道，“賓之，你以為這件事是誰做的？”

    李東陽長長嘆了口氣，緩緩道，“誰做的這事，想必希賢你心中乾坤早定，又何必問我！”

    “只是能從那樣的死局中倖存，並且還反殺對方！這份實力，這份膽略，令老夫佩服！顧北寒，此人有勇有謀，又心懷正氣，桑弧蓬矢，未來無可限量啊！”

    劉健聽到有些冷冷嗆道，“賓之，你可別忘了顧北寒是誰扶植起來的！陛下表麵看起來對我等言聽計從，可隨著他年齡的增長，他就真的像一輩子做一個消散皇帝，把權力全權交給內閣嗎？”

    “若是這顧北寒真的能踩著東廠上位，那個時候，恐怕想要再對付這個後起之輩，恐怕就真的難了！”

    李東陽嚴重抹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慢慢道，“踩著東廠的屍骨上位……希賢，那你可就太小看魏忠賢了。”

    “此人能夠在短短十多年就把東廠打造成我大明最具權力的監管機構，想必我們所看到的只是他實力的冰山一角！顧北寒眼下雖然勢頭很足，可是比起魏忠賢，終究是小巫見大巫了。”

    聽李東陽這麼一說，劉健露出一絲笑意，“聽賓之這麼一說，老夫倒是希望這顧北寒真有幾分本事，別在其他人面前橫，遇到東廠，一下子變成狗了！”

    “東廠也好，錦衣衛也罷，他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這兩個勢力之間互相撕咬，那纔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