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件事跟自己有關，林凡不能裝作聽不見。

    林凡敲了敲逃生通道的門，示意張笑自己都聽到了。

    “有什麼事大家一起商量，一起面對，你自己在這躲著生悶氣有什麼用？”

    林凡看的很開，在娛樂圈裏，蛋糕就這麼大，人卻這麼多。

    個個都想吃肉喝湯，遇到明槍暗箭，實在是太正常了。

    “到底怎麼了？又發生什麼事了？”林凡問道。

    張笑跟電話那邊的人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然後跟林凡說：

    “我剛剛一直陪著你跟導演說話，也沒注意網上的訊息。”

    結果楊曉蜜打電話過來，說那天在地鐵車廂裡被打的那個女的，突然站出來反咬一口，怪林凡多管閒事。

    “還說她老公自從那天回到家後，就一直頭疼，肯定是被你打出問題了，現在公開在網上向你索賠。”

    “什麼？”林凡疑惑的看向張笑，難以置信的問道，“向我索賠？”

    說句難聽點的，這女的是有病吧？

    “她老公在公共場合說打就打，一點兒都不把她看在眼裏。

    跟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可過的，我要是她，當天就去扯離婚證了。”

    結果這人倒好，不但不跟那家暴男離婚。

    反而沆瀣一氣，反咬他一口，林凡現在算是見識到了人類物種的多樣性。

    “那現在是怎麼個意思？”林凡吐槽一番後，平靜下來認真問道，

    “那女的說要跟我打官司，讓我賠錢嗎？”

    打就打唄，誰怕誰呀？

    林凡就不信，法官會判那兩個投機取巧分子贏。

    本來以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沒想到張笑卻皺著眉頭，

    “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輕鬆。”

    “官司纏身，就代表著醜紋，就代表著不穩定。娛樂圈裏很多人只看結果，不重過程。”

    “所以呢？”林凡有些不爽，“你的意思是讓我賠錢給他們，然後我們私了？”

    張笑點了點頭，現在輿論的風向是倒在林凡這邊，大家都很支援他，同情他。

    “所以你不妨把受害者的形象進行到底。”

    路見不平，見義勇為，反而要被訛錢。

    這可真是沒天理了。

    “那對夫妻越囂張，面目越醜陋，越能反襯出我們的善良與無辜。”

    林凡明白了，張笑這意思就是讓他賣慘。

    這一招聽著好像是挺好用的，就是不太爺們。

    而且林凡擔心，“你就不怕咱們給了錢之後，他又有後招等著咱們嗎？”

    “你要知道，我見義勇為的影片，被人剪成了暴打無辜路人。

    這可不是那對沒出息的小夫妻能做的手腳。”

    如果林凡想快速息事寧人，拿錢平事，說不定等他把錢一掏，馬上就會傳出另一種說法。

    “第二天，營銷號鋪天蓋地的說我做賊心虛。

    但凡我反駁一句，他們就會問，你沒錯，為什麼要給錢呢？”

    “可會這樣想的人，畢竟只是少數……”張笑還想再爭取一下。

    林凡卻抬手，打斷了張笑，堅決地說道：

    “我不會像他們低頭的。有些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你低頭次數多了，以前相信你的網友，最後也會跟風懷疑你。”

    “不要說什麼官司纏身對我的名聲不好，這場官司我不怕打，我也不會輸。”

    “如果我輸了，以後誰還敢見義勇為，誰還敢保護處於危險當中的女性？”

    張笑第一次遇見這麼難搞、這麼有主見的藝人。

    他突然想起楊曉蜜跟他說的話，強壓住了自己想替林凡做決定的心。

    “行吧，既然你這麼堅持，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如果之後出了什麼問題……”

    “你放心，出了問題我一力承擔！”林凡堅定地說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戰，林凡就陪他們戰到底。

    “行，你先去找聲樂老師練歌吧，網上的事已經這樣了，中秋晚會咱們一定得保住。”

    要是因為芝麻丟了西瓜，張笑真的會心痛死。

    說完這事，林凡就轉身往外走。

    練歌的時間就半個小時，林凡不敢耽誤。

    剛走幾步，就看見站在走廊裏的趙導演。

    林凡偷偷估量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

    剛纔他和張笑在樓梯拐角處說話的聲音，應該不算太小。

    所以，趙導演是不是聽見了？

    “趙導好，你……”

    “沒事，我出來抽根菸。”趙導演晃了晃手裏的香菸，

    “快去練歌吧，你後面還有人排著隊要用錄音棚，別耽誤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林凡的錯覺。

    他覺得趙導演對他的態度，好像比剛見面的時候，溫和了一些。

    林凡找老師學新歌，張笑就在外面忙活他的事，不停地打電話，往下吩咐任務。

    等他吩咐完以後，猛然一回頭，發現趙導演就在他旁邊。

    這人怎麼回事？張笑心裏吐槽了幾句，怎麼總不聲不響地聽別人講話。

    剛纔是這樣，現在還聽……

    但是張笑臉上，還是得揚起客氣的笑容，寒暄道：

    “趙導，我們家林凡雖然剛出道，但是他的才氣真是沒得說，歌曲那是出一首紅一首。

    為人謙遜又認真，以後電視臺要是有什麼活動，您多想著點我們家林凡。”

    “確實剛出道，看著天真得很……”趙導演吸了口煙，慢悠悠地說道。

    張笑心裏一緊，天真？這是貶是褒啊？

    “他就是年輕，剛入行，不太懂圈裏的規矩。

    林凡他要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得罪您了，我跟您道個歉，您別跟他這個小孩一般見識。”

    張笑下意識地賠禮道歉。

    別管是真錯還是假錯，先低頭認慫就對了。

    這就是經紀人的作用。

    藝人拉不下臉做的事情，全部扔給經紀人。

    誰料趙導演突然笑了笑：

    “單純點好啊，別跟圈裏的那些老油條學，學得一肚子壞水。”

    “年輕人，就得有年輕人的樣子。”

    趙導演說完，吸完手裏最後一口煙，擺擺手走了。

    留下一頭霧水的張笑，傻站在原地琢磨趙導演的話，半天沒想明白。

    一直等林凡錄完歌出來，張笑還在問他：“你說趙導演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還不明顯嗎？老油條見多了，猛地一見我這麼朝氣蓬勃正義滿滿的年輕人，覺得新鮮，想提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