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芮柔來到新公寓，行李不算多，但她一點也不想收拾。

    好在來前有讓章溪溪幫忙請阿姨打掃過屋子，也換過嶄新的傢俱，所以舒芮柔一進門，踢掉了拖鞋，就把自己摔進了沙發裡。

    手機震動，她拿起來看，上面顯示的是爺爺關切的問候。

    “胡媽做了你愛吃的菜，今天要回來過夜嗎？”

    凍得僵冷的心，彷彿遇觸著了春光，細細的，泠泠的回暖了。

    舒芮柔嘴角微揚起來了點，迅速回了一條訊息過去。

    【不好意思，爺爺，剛纔在忙沒有看手機，今天有點忙就不回老宅了，改天再回去陪你。】

    末尾還加了一個笑臉。

    有一種強牽式的高興。

    霍老爺子收到簡訊時，看到最後那表情，也不知道想些什麼，半晌才發出濃濃的一聲嘆。

    正兩眼通紅守在霍司岑病床邊的沐黎阮看到了，掖了掖眼梢，哽咽道：“爸，出什麼事嗎？”

    霍老爺子道：“是柔柔。”

    他頓了頓，“剛剛護士告訴我，司岑的太太繳了費就走了。”

    老公出這麼大的事，作老婆的不待在身邊，任誰都會覺得做老婆的太沒心了。

    但是霍老爺子和沐黎阮是看著這小倆口走過來，當也看見過曾經舒芮柔對霍司岑有多上心。

    而現在……

    霍老爺子嘆息，“我當初是不是不該讓司岑娶柔柔？”

    沐黎阮連忙道：“爸，不是這樣的。柔柔很喜歡司岑，她嫁給司岑也很高興，只是……”

    “因為那個溫筱筱是吧？”

    霍老爺子搶斷她的話。

    沐黎阮抬起頭，撞上一雙滿是溝壑的眼。

    老人遲暮，眼睛卻沒老，依然的銳不可當。

    沐黎阮心頭震了震，忙低下頭去。

    這邊的舒芮柔不知道霍老爺子早就曉得霍司岑住院的事，還怕今天又要繳醫藥費，特地的跑了一趟。

    沒想剛到病房門口，裡頭人影綽綽，趕場似的鬧熱。

    舒芮柔拿眼掃進去，霍老爺子，沐黎阮，還有……溫筱筱！

    舒芮柔腳步一頓，停了下來，一雙眼就這麼看向了霍司岑。

    霍司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過來了，背靠枕頭坐起來，眼裏映照著溫筱筱的身影，彷彿天地間只有她能入他的眼。

    沐黎阮唇瓣張張合合，距離太遠舒芮柔聽不真切，但可以看到沐黎阮說著話時，溫筱筱那低下的頭，還有兩頰因羞而泛起的酡紅。

    還有那個一直叫她‘柔柔’的霍老爺子，這時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厲厲看著溫筱筱了，反而有一種慈祥的況味。

    舒芮柔呆呆的在那裏站著，整個人有點麻木，像是一具沒魂的稻草人。

    一邊的太陽曬在她的頸窩，像是一隻貓咕嚕嚕伏在她身上，明明是很溫暖的，很親切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覺得這點溫暖和親切離自己好遠。

    舒芮柔不由後退一步，路過的護士瞧見，好心上來扶了一把她。

    “霍太太？你怎麼站在門口啊？”

    作為近期熱搜常客的舒芮柔，只要是上網的人對她都不陌生，還不要說舒芮柔有著一張隔十萬八千里都美得十分有殺傷力的臉。

    所以護士一眼就認出她的身份。

    沒得到舒芮柔迴應，護士又叫了聲，“霍太太？”

    迴應她的是舒芮柔明豔的一笑，“不用了。你別告訴他們我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