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一聲。

    這次聽得舒芮柔嘴角上揚，神情愉悅。

    卻把一旁的警官聽得蹙了眉，大著喉嚨走了過來，“鬧什麼鬧！鬧什麼鬧！剛剛都跟你說了！叫你不要鬧，你非要鬧！”

    這麼說著，警官掏出了鑰匙，開啟了鐵欄。

    啷噹的一聲，鎖落了，周守雲拿腦袋一頂，就頂開了警官，直往舒芮柔這邊衝，“你這個臭女表子！看我不廢了你！”

    舒芮柔早料到他要這麼做，身子一避，輕輕巧巧的就避開了他，冷眼看著他摔了個狗吃屎。

    鬧出這樣的動靜，其他警察都奔了過來。

    一個扶著被周守雲撞開的警察，一個揸住周守雲。

    “無法無天了！竟然敢襲警！”

    周守雲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麼，一張臉白慘慘的，“不，不是警官，是她，是她刺激我！”

    說著，看向了舒芮柔。

    下午的太陽惶惶的曬進來，大概是因著入了秋，那光是金屬質地般的冷冷的白，落在舒芮柔的眼睛裏，像刀子一樣，生生割痛了周守雲的眼睛。

    周守雲不由得翣了翣眼。

    舒芮柔卻已經扯了嘴角，“刺激，這點刺激有當初你給我媽媽的多嗎？”

    她說得那麼擲地有聲，所有人都聽見了，當然，他們也看見了她蓄在眶裡的淚，“媽媽到死都在跟我說你的好，你呢？你做什麼了？你把我媽的氧氣管拔了！”

    她說得太激動了，小腹一陣一陣涌上來酸澀，她捂住嘴，忍不住想吐。

    警察見狀，板着臉想警告的話就這麼婉轉了下來，“小姐，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裏是看守所，不能大聲喧譁。而且事情已經由我們同事接手了，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舒芮柔擦了擦眼梢，齉著鼻說謝，又深深俯身道：“對不起，是我激動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她的事，就算事先沒說，從剛剛兩人的對話裡，誰沒聽出一二來。

    更何況她還長得漂亮。

    世人對漂亮的人都有一定的包容度，所以她這麼盈盈一彎腰，一哀泣，大家都齊齊在心裏嘆了一聲。

    警察也更軟了語氣，“下次注意點，畢竟這裏是看守所。”

    舒芮柔點點頭，擦眼抹淚的離開了，身後是周守雲‘啪啪’拍鐵桿乾的嘶吼，眼前是章溪溪遞給他的剪輯影片。

    舒芮柔審視一番，覺得還行，便手動傳送了出去。

    兩條影片，間隔不過十幾分鍾，卻榮登榜一榜二的位置，並且字尾一個黑色的爆字！

    【天吶！這還算是父親嗎！】

    【果然戲劇來源於生活，這舒芮柔也太慘了吧，先老公出/軌，後父親把母親的氧氣管拔了。】

    【對不起，我開始心疼她了。】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我也開始心疼她了。】

    【你們可真好笑，以前罵舒芮柔的時候，一個比一個難聽，現在各個跟個聖母一樣。】

    ……

    章溪溪本想控評，但刷了一頁評論下來發現效果不錯，也就沒管。

    舒芮柔呢，壓根不關心這些。

    她做這些也只是為原身報仇，另外再引出男二罷了。

    至於別人的看法……傻子纔會管別人怎麼看自己。

    所以舒芮柔從看守所出來，就叫了網約車直奔向公寓。

    等到公寓時，太陽已經別在了山的一頭，黃燦燦地散發著餘暉，照在瀝青路上、樹上、屋頂上，蜜糖一般把什麼都醃漬得模糊成一團了。

    只有霍司岑的那張臉，鮮明地從這個模糊的世界裏掙脫出來。

    看得舒芮柔一怔，不自禁地看了看四周，確定是自己的公寓後，這才往前走。

    霍司岑看到她邁上階梯，朝自己走過來，一步一步，像踩在他的心坎上，隆隆的響。

    愈發的近了。

    還有三米。

    ——她應該還在生氣吧，氣他當時偏向了溫筱筱。

    兩米。

    ——她應該也誤會了，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那個男人，他也沒覺得是她發的。

    一米……

    霍司岑翕了翕口，“我……”

    舒芮柔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繞開他向裡走，“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