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聽你這麼一說，取樣不會是其他兩個博士做的吧？她就直接在實驗室裏研究？”

    “怎麼說人家也出了力不是嗎？”

    ……

    周圍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進了桑年耳中。

    他的心底不可避免地升起擔憂，很快被壓了下去。

    理智上告訴他，這些人說得可能都是真的。

    可直覺上，又完全否決了他們。

    不對。

    可到底為什麼不對，他又想不出個理所當然來。

    沈重熙的聽力還算不錯，這些人的竊竊私語，隱約都能聽清五六分。

    完全沒什麼好生氣的呢。

    她徑自看向房雪兒，“人魚的實驗，確實是我一個人完成的不是嗎？”

    “房博士為秦博士出聲之前，怎麼不問問秦博士的選擇？”

    “更何況，在實驗室，除了我，沒人可以接近人魚。”

    沈重熙坦言道。

    房雪兒：“可是秦博士也出了力的！”

    沈重熙點點頭，“這點我沒有否認，秦博士在安排衣食起居上，確實出了很大的力。”

    秦正信臉色燥紅，可不就是麼，除了一日三餐的安排，在研究人魚上，是真的沒什麼參與感。

    房雪兒也真是的，竟然敢拿他當槍使。

    他猛然起身，“房博士，我知道中途因為你對人魚的精神摧殘，而被我請離實驗室，心裏一直不痛快。”

    “但我跟沈博士之間相處的很愉快，你不必爲了私心，而挑撥我們的關係。”

    “沈博士，對不起。今天本該是個值得高興的好日子，卻給您造成這麼大的麻煩，真的很抱歉。”

    這麼一下，底下的風向又轉了。

    “原來如此啊！剛纔真不應該那樣想沈博士的。”

    “我對不起沈博士！”

    “秦博士給沈博士解圍的樣子太酷了，這麼一看，兩人還挺配得！”

    桑年二建的聽到了這句話，鬆氣鬆到一半，另外一半直接悶在了心口。

    房雪兒當場離開了教室。

    秦正信也跟了出去。

    聽座的學生又陸陸續續地提了幾個問題，沈重熙一一耐心解答。

    講座持續了三個小時。

    結束的時候，沈重熙第一個離開教室。

    其他的同學纔敢陸陸續續地離開。

    整個講座的過程中，桑年都身處於一種極其自相矛盾的情緒中。

    直到教室裏，只剩下他一個人才反應過來。

    他慢吞吞地起身。

    教室後門門口有幾道目光往裏探，他想了想，打算從前門出。

    然而，當他從位置上起來，往前走了兩步，離開的女人突然出現在前門，以一個極其熟絡的姿態，朝他招手。

    “你過來一下。”她說完便轉身走了，好似非常有自信，他會跟上去。

    女人的身高不算矮，但在他的面前格外嬌小。

    他是人魚形態時，有兩米多高，如今成了人，頂多只有一米九。

    對方毫無攻擊力。

    他想。

    然後他的腳步就跟了上去。

    沒有威脅力，沒什麼可怕的！

    他倒要看看這個陌生的女人想要做什麼！

    桑年深藍色的眸底簇著一抹難以察覺的期待，就連腳步都帶著幾分雀躍而不自知。

    沈重熙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不由得加快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