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竹清如市井潑婦般為明月懟人
聲音的主人運起輕功,如一陣風般擋在了沈明月面前,白衣儒雅,溫潤君子,墨發飄逸,赫然是季逍遙。
他堂堂宣武太子,推開了宣武百姓的手,將沈明月牢牢護在身後,臉色嚴峻,嗓音冷厲:“幹什麼呢?現下有瘟疫,應當不疾不徐,配合我們,共同渡過難關,你們推搡明月作甚!”
而隨著他慷鏘有力的話語,沈明月鼻翼微酸,鳳眸中閃爍的紫色亦然漸漸消退,仿若從未存在過。
那百姓們見是太子來了,紛紛客氣解釋:“太子殿下,沈大小姐耗費點血,便可救我們性命,為何要讓我們等死啊?”
季逍遙瞳孔睜大,不可置通道:“她一人血液,如何管一城百姓!你別理所當然,倘若你們繼續這樣,本宮就去回稟父皇,瘟疫無救。”
此話一出,在百姓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紛紛惶恐不安,不敢多言,畢竟若太子稟報瘟疫無解,那他們只有被火化來阻止瘟疫傳播了。
“季逍遙。”沈明月拽了拽眼前男子的袖子,嗓音罕見的委屈,仿若漂浮海中的小孩,找到了一塊可以依靠的浮木。
季逍遙頓時心提了起來,扭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溫柔如水:“我在。”
“我不想治這瘟疫了。”沈明月有些自暴自棄,帶著賭氣的意味。
這瘟疫本就不好解,現如今百姓這副姿態,季逍遙說的沒錯,瘟疫與她無關,是朱雀想一統天下,才下的瘟疫,她沒必要自責。
沈明月還有家人,朋友,她無需在這歌元城受委屈。
“別難受。”季逍遙只得安慰著,信誓旦旦道,“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他雖言語狠厲,可到底他是宣武太子,不能真置宣武百姓的安危於不顧。
百姓們見太子並未答應沈明月不治了的話,頓時有了底氣,雖礙於太子在這裏,可眼神挑釁般望著沈明月。
“還想不治了呢?”人群中不知是誰陰陽怪氣了一句,“我們因你都成這幅模樣了,你還不治,呵。”
一個小男孩此時急急匆匆跑了上來,拉著沈明月纖細的手,跟著對面的百姓吵架。
“李二狗,誰欠你的啊,這瘟疫又不是漂亮姐姐下的,憑什麼治你,你算什麼東西。”
那李二狗頓時瞪大眼睛:“你爹孃全被你口中的漂亮姐姐害死了!你還幫漂亮姐姐說話!你真孝掉大牙。”
小男孩句句堅定:“纔不是漂亮姐姐害得,我爹孃本就得了瘟疫,能不能活看天命!漂亮姐姐盡力救治,沒治好而已!”
手中源源不斷傳來小男孩的溫度,沈明月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這是她用血救治的小男孩,值!太值了!
小男孩混跡於市井,髒話連篇不斷,短短一會,便將那李二狗氣的臉紅脖子粗。
“你真行啊!”李二狗咬牙切齒道。
“肯定比你行!廢物點心!”小男孩朝他做了個鬼臉。
“這瘟疫,我會治,別吵了,我會盡力治。”沈明月眸中迸發著溫柔意味,轉而溢滿嗜血殺意,“但你們再吵,我殺了你們。”
這群百姓,只是一小部分,歌元城這麼大一城,百姓不計其數,有好有壞。
倘若因這一些自私自利,沒人性的人,而不去救治那些如小男孩一般可愛善良,活潑識理的人,不公平。
百姓們一聽“殺”這個字,立刻施施然跑了,他們毫不懷疑沈明月的話語,畢竟沈大小姐武功高強,是天下聞名的,手下還有歸雲閣。
歸雲閣裡面殺手如雲,殺他們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太容易了,他們是被快死了衝昏頭了,竟敢來挑釁江湖聞名的歸雲閣閣主。
待這些鬧事的百姓走後,沈明月彎腰捏著小男孩白皙細膩的臉蛋,愛不釋手,她唇角的笑意毫不遮掩,讓小男孩不禁看痴了。
“你還挺有良心嘛。”
小男孩聽著沈明月的話語,傲嬌道:“哼,那是自然!”
沈明月一把抱起小男孩往屋裏走,邊走邊說:“沒救錯你啊,沒救錯你。”
一個人為她奮不顧身的罵架,很難不感動。
季逍遙見沈明月當沒看見她般,徑直離開,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哎。”
他先是宣武太子,後是明月的朋友,每個人身上都有責任,他做不到跟小男孩一樣拋卻臉面,大街上叫罵。
而一側的顧言更垂頭喪氣,心下難受,在他管轄的領地,出了這群自私自利的百姓,讓他情何以堪。
而抱著小男孩的沈明月不顧旁人的想法,她捏著小男孩的臉蛋:“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男孩笑著:“我叫竹清,今年九歲啦!”
他本是厭惡沈明月的,可事後想想,爹孃本就得了瘟疫,無論沈明月救不救,最後爹孃都會死。
他知道的,這場瘟疫是史無前例的可怕,天底下除了漂亮姐姐,沒有人能治,沒有人敢治,更沒有人想治。
竹清“吧唧”一口親在了沈明月的臉頰處,溼潤的口水,沾染了女子那張潔白無瑕的面孔。
沈明月笑的卻如山花般燦爛:“竹清,以後,我是你的姐姐,你的親人。”
她字字珍重,讓竹清心下劃過陣陣暖流,眼眸酸澀,淚水差點要傾瀉而出,一雙純粹不染世事的眼睛望向沈明月。
“姐姐。”竹清將頭埋進沈明月懷裏。
是天下無雙的沈大小姐,沈明月啊,竟能認他做弟弟,在他孤身一人,爹孃雙亡的情況下,認他做弟弟。
沈明月抱著竹清一路走到妍希居,她研究著如何破解瘟疫,竹清吃著沈明月備好的糕點茶水。
二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歲月靜好,仿若真姐弟一般,親情濃郁。
可惜,整整一下午,沈明月都未想出解瘟疫的法子,僅僅有了一絲頭緒。
變故出在夜裏,妍希居的門被“咚咚咚”敲著,一陣勝過一陣大。
沈明月本是淺眠,聽著這敲門聲,立即便醒了,掖了掖竹清的被褥,便立刻去開門。
“別敲了,我弟在歇息。”沈明月低聲望著門外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顧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