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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一道是銀簪刺的傷口,一道是劍

    聖旨傳達到沈府時,沈明月與親人正在商討扳倒朱雀的方法。

    素來喜笑顏開的傳旨太監,此時愁容滿面,他幽幽嘆息,吩咐著身邊小太監:“讓沈府眾人出來接旨吧。”

    待小太監將浩浩蕩蕩的沈府眾人喊出來後,院子裡跪滿了不卑不亢,傲骨清風的沈府眾人。

    傳旨太監展開明黃色的聖旨,唇角一張一合間判定了沈府眾人的去留。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臨安甚小,不適宜名聲響徹天下的沈府發展,朕體恤沈府,特許沈府外出發展,即日搬離臨安。”

    話音落,傳旨太監連連嘆氣,嗓音尊敬:“沈老爺,接旨吧。”

    沈厲陽滄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瞭然,他坦蕩的接過聖旨:“麻煩公公傳旨了,沈府會在明日天亮之前離開臨安。”

    林曉曉此時站了起來,面容含笑,緩步走過來,從袖子中掏出一袋銀子遞給傳旨太監:“辛苦你了。”

    那太監卻未接,揮了揮手中的拂塵,嘴唇緊抿:“咱家也不知道皇上怎麼想的,這讓沈府搬離臨安,辦的什麼事啊!”

    倘若沈府搬離臨安,臨安經濟跟不上,便會慢慢脫離四大國,土地貧瘠,百姓潦倒。

    現今四國,凌霄有福祥樓,宣武有聞名天下的兵器鍛造術,朱雀有處心積慮的機關。

    臨安卻僅有一個沈府,沒了沈府,在這弱肉強食的世道里,豈不是受人欺負,平平無為。

    默默無聲的沈雲庭掩在袖子下的雙手攥緊,渾身散發著怒意,他嗤笑:“還能怎麼想?”

    “哥哥,停。”沈明月用千里傳音制止了沈雲庭的話語。

    辱罵君主,對上不敬這罪,沈府不能擔,一個朱雀便夠焦頭爛額了,倘若再與臨安鬧起來,得不償失。

    沈雲庭慼慼然的閉了嘴,唇角卻始終勾起一抹譏笑的弧度,這聖旨搞笑呢,無非是君連城認為明月殺了君浩然,容不得“殺父仇人”在眼皮子底下蹦躂罷了。

    見場面有些不對勁,傳旨太監唇角強自扯起一抹笑,有眼色道:“那咱家先走了,祝沈府蒸蒸日上,富貴榮華。”

    言罷,他便一甩拂塵帶著太監們走了。

    “我進宮一趟。”沈雲庭俊美的面容泛着怒氣,他交代著。

    沈明月朝他微微搖頭:“別去了,反正沈府遲早也要搬離臨安。”

    既然決定與君墨染決出生死,那便是與整個朱雀為敵,再待在臨安,亦然會給臨安招來麻煩。

    “這不是搬離不搬離的事情!”沈雲庭緊蹙眉頭,怒意不減,“這是他君連城不信我的妹妹!”

    【我討厭人不信任我,我前世一遍遍和君墨染解釋,可他不聽,他把我折磨的不成人樣,我以後再也不跟任何人解釋了。】

    明月略有些稚嫩肆意的話語在腦海中來回環繞。

    沈雲庭愈發生氣,一個君墨染,一個君連城,眼睛都捐出去了,不識真假,不懂信任。

    等沈府眾人反應過來時,沈雲庭已然用讓人來不及追上的速度運起輕功跑了出去。

    這是他跑的最快的一次,為維護他的妹妹。

    沈明月抬腳想去追,林曉曉拉住她,緩緩搖頭:“明月,別去追了,收拾收拾,準備啟程離開臨安吧。”

    她亦然覺得需要與君連城理論一番,她的明月做事敢當敢認,卻被無端扣上了一條人命。

    雖君浩然不死於別人之手,亦然要被明月所殺,可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不能被污衊。

    此時,臨安皇宮御書房中,君連城紫衣俊美卻矜貴不復,眼周佈滿濃郁的黑眼圈,他嗓音清冷:“你來做甚?”

    站於御書房中,如傲骨青松般筆直的沈雲庭,薄唇輕啟,句句控訴。

    “不適宜沈府發展?體恤沈府?讓沈府搬離臨安?說到底,是你認為明月殺了君浩然!”

    君連城放下手中批閱奏摺的狼毫筆,他輕掀眼皮:“難道不是嗎?我父皇胸前的那兩劍,不是你妹妹刺的?事實大於雄辯,你趁在我尚有理智時,走!”

    他親眼所見的,不會有假,父皇被沈明月刺死,雖是罪有應得,可他無法接受。

    “肯定不是因那兩劍喪命!”沈雲庭矢口否認。

    他雖沒看清君浩然到底因何而死,可妹妹坦坦蕩蕩,做事便沒有不敢承認的。

    “呵。”君連城嗤笑道,“你盲目信任你妹妹,因為她是你的親人,我無法接受沈明月在臨安,因為君浩然是我爹!我父皇沒了啊!”

    “吵什麼吵。”

    外面逆光而來一位紅衣肆意的女子,沈明月面容妍麗,明眸皓齒。

    她朱脣輕啟:“你武功不差,君連城,深陷在悲痛中,以至於你沒看清君浩然胸前到底是哪兩道傷口。”

    一番話語,在君連城心中掀起一陣陣波瀾,他冷笑:“就算我沒看清,也絕對與你脫不了關係。”

    畢竟父皇想殺沈明月,以沈明月這般睚眥必報的性子,父皇的死,如何能與沈明月無關?

    沈明月倒也不惱,低笑:“一道是銀簪刺的,因其與我常用的劍,劍刃極為相似,刺出來的傷口,自然大差不差,你便認為是我刺的,實則,就是我刺的,但銀簪沒能讓君浩然喪命。”

    她刺出來的傷口,她認,可沒喪命,她自然要說出來。

    沈明月接著道:“另一道傷口,是輕汝刺的,亦然是使你父皇喪命的一劍,世間劍刃,刺出來的傷口大同小異,你又沉浸在悲傷中,辨別不出來,正常。”

    “輕汝?”君連城眸子死死盯著沈明月,“誰是輕汝?誰能輕易殺了我父皇還逃之夭夭?”

    他慌慌張張趕到斷腸崖時,只有沈明月完整無事的站在崖上,傲然肆意,他父皇悽慘的躺在地上,胸前傷口,不堪入目。

    “輕汝死了,他是借體換魂的怪物,死後化成了一堆黑水。”沈明月不厭其煩的解釋著。

    倘若君連城不是她兄長的兄弟,倘若君連城前世沒有因她無辜而死,她此時都不會站在這裏,細心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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