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夢蝶香,君墨染,滾啊
在沈明月的眼裏卻是一襲帝服的君墨染,聲聲狠厲惡劣,不留情面,如地獄魔鬼般滲人。
“君墨染,滾啊,滾!我什麼都沒做,我什麼都沒做!”沈明月大喊大叫道。
君墨染心下一慌,蜷縮在一團的明月如同刺蝟般,將自己緊緊保護著。
他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明月,連前世折磨明月之時,明月都未曾這麼脆弱,脆弱到令他心悸。
嗓音開口沙啞:“乖,你什麼都沒做,我信你,你怎麼了,別這樣。”
君墨染只想哄好沈明月,他見不得沈明月這般模樣,他會難受,會心疼,如同刀扎般疼。
“你不信我!你是瞎子,我討厭你。”沈明月沉浸在前世折磨中,喃喃自語。
君墨染卻聽清了,愣住一瞬:“我信你,我不瞎,你別討厭我。”
無非就是殺了阮阮,私通君連城的事罷了,他雖不信,可此時只想讓沈明月別這樣。
沈明月似癲狂般說著:“倘若你真信我,我就不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你有沒有想過,若我真的什麼都沒做,你會怎麼辦?”
她的世界中,是正在折磨她的君墨染,突然哄騙般的說著假話,手中還拿著染了她血的鞭子,怪異至極。
他會怎麼辦?君墨染心中如同有萬千只螞蟻爬般焦灼。
倘若明月什麼都沒做,沒殺了阮阮,沒私通君連城,他卻折磨了明月十年之久,他會崩潰。
但下一瞬,君墨染就強行壓下這個想法,堅定著他沒做錯,明月確實殺了阮阮,私通君連城。
可沈明月亮閃閃的鳳眸此時被淚沾滿,看不見光,就靜靜望著君墨染,縮成一團,讓君墨染心痛到幾近窒息。
君墨染上前抱緊沈明月,不顧沈明月的掙扎,女子張口咬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摩挲,留下血印。
“不要皇位了,拋卻一切,在一起吧,沈明月。”君墨染輕聲道。
他前世折磨沈明月的十年裏,身居高位不勝寒,無時無刻不想讓沈明月對他笑一笑,對他說,她會陪著他。
皇位在君墨染眼裏全是過往雲煙,不值一提,唯獨沈明月刻在骨髓,時間越久,越發深邃。
沈明月卻雙眸回神,意識到躺在君墨染懷裏,急忙要掙脫,君墨染卻抱得更緊。
男子重複著:“不要皇位了,拋卻一切,在一起吧,沈明月。”
沈明月猛然被噁心到,提起內力,一下彈開君墨染。
“不可能!”沈明月話語堅毅,“我和你,必死一方,我早就說的很清楚了。”
內力回來了!女子鳳眸掃過寒潭,這潭水所散發的香,乃是夢蝶香,只有吸食所夢之人的血液,方可脫夢恢復正常,否則就要在夢中致死,屍骨無存。
君墨染喉嚨哽咽:“我現在不利用你,不折磨你,只想和你在一起,為什麼還要必死一方?!”
沈明月嗤笑:“我說過很多遍了,前世的折磨,歷歷在目,不可能抹滅。”
君墨染歇斯底里吼著:“可是,是你說要陪我的,是你說要讓我多說話的,是你說會一直心悅我的,你失信了,你去和君連城私通!”
他到底是愛著明月的,他從始至終在乎的,只有私通一事。
君墨染眼眸像被冰洗過的琉璃,泛着不解:“為何,為何你們都在乎君連城,為何君連城伸手可觸的東西,是我步步算計才能得到的!為何連你也愛君連城啊!”
明明同爲皇子,前世命運不同,此世連明月都不幫他了,君連城與他,雲泥之別。
沈明月低笑在月光下極為耀眼:“因為你不配,君連城值得,但是我不愛君連城,別胡言亂語。”
武功高強的背後是日日習武,百戰百勝的背後是無盡心酸,傲然不羈的背後是努力不斷,心性淡然。
而君墨染雖夠努力,卻敏感多想,自卑陰暗,物極必反。
“我不配......”君墨染想抬首望望沈明月,卻只見沈明月飛上去了。
獨留他一人孤冷,此時此刻,君墨染心中確定了一個想法——只有問鼎帝位,才能留下明月。
君墨染立刻整理好情緒,運起輕功飛了上去,冒著夜光繼續狩獵,他必奪第一。
沈明月那邊卻因剛中了夢蝶香,儘管解了,可依舊渾身無力,狩獵速度極其慢。
翌日午時,獵場響起震耳欲聾的鐘聲,時間到了,眾位參加春狩之人,紛紛往原先的場地集合。
待人全回來後,太監開始宣讀獵物。
“王家公子,一隻鴨,一隻鵝。”
“李家公子,一頭野豬,一隻兔子。”
“許家公子,一條魚。”
......
“沈大小姐,十隻鴨,十隻鵝,十隻兔子,十頭野豬,一匹狼。”
“四皇子,十隻鴨,十隻鵝,十隻兔子,十二頭野豬。”
太監宣讀完後,君浩然眉頭一挑:“明月的狩獵不錯啊,可惜數量上同老四錯了一隻,朕宣佈......”
“且慢!”君連城打斷他,“兩頭野豬同一匹狼如何相比?兒臣認為,沈小姐女子之身,卻能獵的狼,乃是巾幗不讓鬚眉,她當之無愧是第一。”
君墨染咬牙切齒,微微垂首,厭惡的眼神在眸中溢滿,就顯著君連城當老好人了,呵。
君浩然皺了皺眉,笑了笑:“可是,朕的規矩是,以獵的數量,此次確實是朕疏忽,但規矩已定,第一是四皇子!”
外人和自己親兒子,君浩然必須拎得清,況且沈明月的突然下場,很可能是想同君墨染搶第一。
畢竟二人之前就發生了矛盾,反正不讓沈明月如意,君浩然就高興。
君墨染跪地:“謝父皇,多虧父皇教導有方,兒臣才能榮獲第一。”
他這話成功取悅了君浩然,天子哈哈大笑:“真會說話。”
沈明月倒是不在乎,一個第一而已,沒能搶走,那便讓君墨染囂張一陣子。
君連城微微蹙眉不語,父皇明顯偏向君墨染,這場春狩結果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