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瞎猜的。”沈良姜收回目光，拉著她坐下，幾個姑娘圍過來與她說話，溫如絮便忘了追問下去。

    坐了一會兒，便有侍女過來，請沈良姜與溫如絮過去。

    兩人進了屋內，便瞧見溫伯侯老夫人坐在那兒等著他們，“你們兩個瞧得如何了？”

    “祖母，這才見了一面，話都不曾說過，更不認識誰是誰，如何就能決定終身大事？”溫如絮忍不住開口。

    溫伯侯老夫人嗔了她一眼，“就你事多，我哪裏就說了要決定了？只是問問你們可有好感之人，我一會兒找機會叫你們說說話，也好有個瞭解。”

    “這樣啊！”溫如絮鬆了口氣，笑道:“祖母，我沈姐姐長得跟天仙似的，自然也不是俗人可與相配的，不如就瞧瞧衛公子與容大人吧？”

    溫伯侯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你倒是喜歡替人做主。”

    “姜姐兒，你意下如何？”她溫聲詢問沈良姜。

    “阿姜願聽老夫人做主。”沈良姜笑道。

    溫伯侯老夫人點點頭，恨鐵不成鋼的看向溫如絮，“你呢！你方纔可有瞧見合意的？”

    溫如絮挽著溫伯侯老夫人的胳膊撒嬌道:“好祖母，您就先操心沈姐姐吧！我瞧著那些個公子哥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纔不想與他們多說話。”

    溫老夫人，只好作罷！

    “那一會兒，你陪著你沈姐姐總可以了吧？”

    溫如絮滿意點頭，挽著溫伯侯老夫人柔聲道:“還是祖母最疼我了。”

    再回到席上，溫伯侯老夫人便讓人把容衍和衛言喚了過來，“今日我這老婆子把壓箱底兒的茶葉都拿了出來給諸位品鑑，二位方纔嘗過了可有什麼想說的？”

    衛言眸色一動，上前道:“早就聽聞老夫人酷愛喝茶，晚輩平日也喜品茶，今日嚐了老夫人這兒的茶才知這茶道的精妙。”

    “就如這君山銀針來說，平日晚輩在府中嘗過覺得回味甘甜，是茶中佳品，可今日嘗過老夫人這兒的才知，什麼叫做驚為天人。”

    聞言，老夫人笑了起來，“衛公子謬讚了，其實這茶葉與衛公子平日嘗的並無區別，讓衛公子覺得驚豔的怕是這沏茶之道。”

    衛言點頭，“原來如此，晚輩受教了，看來晚輩回去要重新尋覓一位對茶道頗有研究的茶侍了。”

    老夫人笑了笑，看了眼沈良姜，“其實這最懂茶的就在這兒，若不是我家姜姐兒指點，我家那位沏茶的丫頭也不會有如此好手藝。”

    聞言，衛言眸子一亮，“原來府中就有高人，溫姑娘可否也指點在下一二？”

    沈良姜抿唇笑了笑，“自然可以，不過，我不姓溫，姓沈。”

    衛言頓時有些尷尬，“原來是沈姑娘。”

    一道嗤笑的聲音傳來，衛言轉眸看向容衍，詢問道:“不知容兄對茶有何見教？”

    “衛公子方纔自稱喜茶，卻連茶在湯、在色、在水這三.點都不知，衛公子這喜茶喜得有些假。”容衍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衛言的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當著眾人的麵，卻是不好撕破臉，只好訕笑道:“容兄言之有理，衛某記住了，日後定然好好修習茶道。”

    “茶道就不必了，聽聞衛公子是進士出身，腰間荷包上的字卻是有些一言難盡，不知是衛公子親筆提的字，還是佳人相贈？”

    容衍再次開口，擠兌得衛言無言以對。

    “容衍！衛某想著今日是溫伯侯老夫人的宴席，不想與你鬧得太難看，可容大人言語一再相激究竟是何意？”衛言惱怒開口。

    容衍輕笑了聲，相比他的惱怒，容衍顯得漫不經心，“只是看不慣有人不懂裝懂，噁心人罷了！”

    說完，容衍朝溫伯侯老夫人拱手，“老夫人，今日擾了您的興致，容某在此與老夫人賠不是，為表歉意，容某願奉上天山雪水為老夫人烹茶。”

    “天山雪水？”一旁有人驚呼道:“天山離京都數千裡，這雪水到了京都怕是早就化了吧？”

    “機緣巧合，在下尋得一寶物容器，可保天山雪水不化。”話落，容衍便吩咐人把東西呈上來。

    “好，今日是我這老婆子三生有幸，竟得如此稀奇之物。”老夫人頓了頓，轉頭看向沈良姜，

    “將姐兒，你手藝好，不如你將這雪水煮茶，讓諸位都嘗一嘗這天山茶水的味道。”

    沈良姜點頭，“阿姜遵命。”

    她轉身，接過容衍手中的東西，容衍卻未鬆手，她抬眸與容衍視線相對。

    “容大人莫不是不捨？”

    容衍鬆開，目光仍舊落在沈良姜身上，沈良姜卻是先移開，坐在茶僚前，將雪水倒入湖中。

    取來君山銀針研碎，而後放入茶盞，倒入少許沸水調成膏，她動作不快不慢，自成節奏。

    濃膏調好，下一步便是點茶，所謂點茶是執壺往茶盞點水，落水點要準，不能破壞茶麪，與此同時另一隻手用茶筅旋轉打擊和拂動茶盞中的茶湯，使之泛起湯花。

    這些動作極為考驗做茶之人的手藝，眾人秉著呼吸瞧著沈良姜的動作，待到她沏好茶，將茶倒入杯盞中，盛給幾位老夫人先用。

    沈良姜端起茶遞給容衍，“容大人，請。”

    而其他人也紛紛捧著這天山雪水煮的茶細細品著。

    “這茶果真比尋常水更清甜，茶香入肺，好茶！好茶啊！”

    幾位老夫人紛紛開口誇讚沈良姜，沈良姜應接不暇，便尋了個理由退了出來。

    “沈姑娘。”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沈良姜回身看著來人，“衛公子尋我有事？”

    衛言笑了笑，“方纔嘗過沈姑娘的茶，在下才覺此前的茶都白喝了，沈姑娘果真是鍾靈毓秀。”

    “衛公子謬讚了。”沈良姜淡笑道。

    “在下知曉一家茶坊，此間的茶也頗受京都雅士的歡迎，不知沈姑娘可有時間與在下一同前去品鑑？”衛言詢問道。

    “這……”沈良姜轉眸，視線落在他身後，門框處隱隱透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她揚了揚唇角，“衛公子親自相邀，良姜怎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