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女兒節
自容衍到了蘇州,蘇州的知府便派人請了他幾次,容衍很是不耐煩,但都是與民相關,容衍這纔去了幾趟。
今日也是剛從左欽那兒回來,路上瞧見鋪子在賣沈良姜喜歡的糕點就帶了兩包回來。
沈良姜吃了兩塊,就覺得飽了,將剩下的給了風吟,還有一包則讓她送去給葉芷涵。
葉芷涵隔日便上門來給沈良姜科普蘇州的女兒節,與京都的不盡相同,女兒節最為熱鬧的是才藝一項。
不似尋常那般直接上臺表演,而是擂臺賽,由姑娘自行上臺表演,有能者上臺挑戰,評判輸贏的是滿街路人。
據說每年頭籌的彩頭也都是稀罕之物。
說到這兒,葉芷涵的小臉便垮了下來,“我還是三年前贏過一次,這幾年的頭籌都被左菲菲贏去了,你都不知道她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有多讓人討厭!而且她若是真的憑本事贏我,我倒不會說什麼了!可她分明就是搔首弄姿!”
說到這兒,葉芷涵就來氣,偏偏那左菲菲還是她的表姐,一到她母親葛氏面前就嚶嚶嚶,氣的葉芷涵都想撕了她的臉。
沈良姜抿著唇,眼底漾著笑意,將手邊的茶盞推到她跟前,“好了,與其這般氣惱,不如想想如何在女兒節贏得頭籌,如此,那左菲菲也神氣不起來了。”
“這道理我如何不明白?只是……”葉芷涵咬著下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雖說左菲菲琴藝不怎麼樣,可我也知曉,我的琴不足以勝過她搔首弄姿。”
說到後面,葉芷涵又悶悶不樂了起來。
沈良姜轉了轉眸子,“彩頭是什麼?”
“聽說是一本棋譜,還是古籍呢!我倒是沒什麼興趣,可是祖父喜歡這些。”說著,葉芷涵轉了轉眸子,蹭著靠近了沈良姜,
“表姐,我聽說你是從京都來的,京都不都是什麼才女麼?不如你上去表演,將彩頭贏來送給祖父,祖父定然會很高興的。”
葉芷涵轉著靈動的眸子,心裏打著小九九,若是沈良姜在女兒節出醜,而她一曲驚豔眾人,那姐夫定然會對她刮目相看的。
沈良姜也許久沒有做那些附庸風雅的事兒了,聞言倒是來了興趣,“那我盡力一試吧!”
女兒節一早,葉芷涵便過來等著沈良姜,她穿著華貴的衣裙,從頭髮絲兒都透著一股精緻的感覺。
沈良姜倒是顯得隨意許多,只穿著一身月白長裙,潑墨長髮用一支髮簪挽起,面上未施粉黛,只塗了些口脂增添氣色。
可儘管如此,還是美得不可方物,眸色流轉間,便似畫中仙不留神入了凡塵。
葉芷涵怔怔看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心裏嘟囔一句當真是妖孽,好端端的人非要生得這麼美做什麼?
心裏這般想著,面上葉芷涵卻少不得誇讚一句,“表姐當真是天生麗質。”
聽著這話,風吟捂唇笑了笑,“可不是麼?奴婢伺候姑娘這麼多年,可每每見著姑娘還是會被姑娘驚豔到。”
“姐夫呢?”葉芷涵伸長了脖子瞅了瞅。
便瞧見容衍從屋子裏出來,手中拿著一件披風,他直徑上前,將披風為沈良姜系起,動作溫柔又一絲不苟。
葉芷涵閃了閃眸子,移開視線,笑道:“那……咱們出發吧?”
沈良姜點頭,三人上了馬車,葉芷涵又瞧見容衍從容不迫的從懷裏掏出帕子,裡頭包著整整齊齊的四塊糕點,他取出一塊遞給沈良姜,溫聲道:
“你方纔用膳吃得太少了,再吃塊糕點。”
沈良姜小臉微垮,揉了揉自己的臉,“阿容,你再這般喂下去,我就要越發圓滾滾了。”
容衍笑了笑,寵溺的託著她下巴,一手輕點她鼻尖,“哪裏圓了?”
這般溫柔深情的容衍是葉芷涵第一次瞧見,她還以為他與旁人不同,周身總是縈繞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那像俊逸極了的臉上更是從不肯露出一絲笑意。
卻原來,他只是對旁人這樣,對沈良姜就像謫仙入了凡塵,一舉一動皆多了人氣。
葉芷涵心底忽然有些失落。
天色還未徹底暗下來,街市便熱鬧了起來,前面人山人海,馬車只能先行停下,幾人步行過去。
葉芷涵跟在沈良姜身旁,清晰的注意到容衍攬著她的肩頭,不讓任何人擠到她。
這人山人海,獨為她開出一條路,等到了擂臺前,葉芷涵的髮髻已經有些亂了,她忙梳理著頭髮,抬眼就瞧見容衍蹲在沈良姜跟前。
那樣一個謫仙般的人不顧旁人眼光,蹲在沈良姜跟前為她理著裙角,羨慕二字葉芷涵已經說累了,只是眼眶仍舊忍不住發熱。
臺上一聲銅鑼響,擂臺這便開始了,有姑娘先行上臺,彈了一曲中規中矩的琴。
臺下看客卻並無多大反應,而下一刻,臺下騷動起來,葉芷涵也顧不得再看容衍二人,她的目光都被臺上的人吸引了過去。
一雙眸子盯著臺上的人,恨不得噴出火星子來,“左、菲、菲!”
沈良姜聞聲轉眸,臺上的姑娘確實姿妍絕麗,若單論模樣,葉芷涵未必輸給她。
只是,左菲菲懂得如何發揮自身優勢,穿的衣裙襯得她身材窈窕,一雙媚眼如絲掃過眾人,那些個男人心裏便似被勾住了般。
想來她談的是什麼曲子,臺下的人都不曾記住吧?
左菲菲一曲畢,臺下一片歡呼,眾人喊著左菲菲的名字,仲裁官揚聲詢問還有誰願上臺挑戰。
沈良姜看了看上頭擺放著的彩頭,的確是本古籍棋譜。
她理了理衣裳,開口道:“我來。”
剎那間,所有的目光都望了過來,眾人怔怔看著沈良姜失神,而此時,一道聲音忽然想起,“懷有身孕便回家好好養胎,來這兒湊什麼熱鬧?”
沈良姜抬眼看向說話的人,若她沒記錯,這人是方纔喊左菲菲喊得最大聲的,這是替左菲菲不平來了。
“此擂臺莫非有不準孕婦參賽的規矩?”
仲裁官愣了一會兒,拱手道:“並無這規矩,夫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