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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選駙馬

    沈良姜心底一動,撲進他懷裏,“阿容,你若是心裏難過,就哭出來吧!在自己夫人面前哭不丟人的。”

    看著懷中乖巧的人,容衍的心裏幾乎要溶化了,看著她,他心底所有的苦都在那一瞬間化作了糖,他哪裏還苦得出來?

    “你可有什麼想問的?”容衍詢問道。

    以沈良姜的聰慧,應該不會不明白,他方纔說的故事意味著什麼,他屏息看著沈良姜,期待又有些忐忑的等著她開口。

    然而,沈良姜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便揚起唇角輕輕擁著他,心疼得說道:“能遇到好好活著的阿容真好。”

    一瞬間,心底似有個什麼東西被撕破了一道口子,而後所有情緒都慢慢的,一點一滴的涌出來。

    這是這些年容衍唯一覺得不那麼累的時刻,也是唯一覺得不孤獨的時刻。

    他總是一肚子的秘密,不能告訴所有人,甚至不能告訴最為親近的人。

    他一個人揹着家愁,揹着恨一步一步前行,他防備著所有人,他步步算計,爲了目的幾乎將自己變得面目全非。

    可如今,眼前的人只用一句話,便輕易瓦解了他這些年所有的防備。

    “我也覺得。”他擁著沈良姜,低低的開口,“還能活著遇到阿姜,定然是我爹孃在天有靈,纔將阿姜送到我眼前。”

    “那……”沈良姜靠在他懷裏,揚起頭看著他下巴,“今日那個人呢?他是誰?”

    “他……他便是百歲神醫,也是當年救了我的人。”容衍擰著眉,心底仍舊覺得不可置信。

    “百歲神醫?”沈良姜愣了愣,“怎麼可能?”

    百歲神醫是救了容衍的人,也是陸空的師父,更是救了無數人的神醫,沈良姜不相信他會與容音勾結。

    “我也不相信,但那個聲音……”容衍微嘆了口氣,他與百歲神醫相熟得很,他的聲音容衍不可能認錯。

    沈良姜心裏想的卻是前世容音囚禁百歲神醫,逼迫他交出手札,百歲神醫寧死不屈,如今怎麼可能就與容音勾結了?

    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秘密。

    “阿容,我還是不相信百歲神醫與容音勾結,我們今日並未看清他的模樣,興許只是一個聲音與百歲神醫一樣的人呢?”

    容衍微微點頭,“我會讓人盯著長公主府,一但有訊息,我們便再去一趟?”

    “好。”沈良姜垂著眸子,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似的。

    經過沈良姜的醫治,容衍的腿已經可以行走了,只是對外,容衍仍舊坐著輪椅裝成還未好的樣子。

    也是爲了讓容音放鬆警惕。

    而容音的人跟了容衍兩日,便回去稟報了,“公主,容衍的腿並未痊癒。”

    “你看清楚了?怎麼可能?莫非那日當真是本公主認錯了?”容音還是不放心,揮手讓侍衛繼續盯著。

    容音的選夫宴,也是遊牧進貢的日子,朝中三品以上的朝臣都收到了請帖。

    而這次的宴席,聖上是交給容音辦的,地點便是在長公主府。

    沈良姜轉了轉眸子,與容衍商定好,宴席這日,沈良姜拖住容音,而容衍趁機再去密室一趟。

    “姑娘?時辰差不多了。”風吟提醒的聲音傳來。

    沈良姜應聲,理了理衣裳,推著容衍出去。

    這次的重點是駙馬之位,雖然容音養面首的事兒前些日子鬧得沸沸揚揚,可駙馬之位還是有不少人趨之若鶩的。

    尤其是一些紈絝子弟,橫豎他們也是混不到什麼前程,靠著家族的蒙蔭威風,若是能掙個駙馬的位置,後半輩子就更不用愁了。

    是以,那些不務正業的或家道中落的都鉚足了勁兒展露自己。

    還有的,是自詡聰慧才能樣樣不缺,只缺個機會讓聖上看見,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不過這些都與沈良姜沒多大幹繫了,她進了席便與幾位早到的夫人聊著衣裳收拾,目光注意著門口的方向。

    沈良姜是一品誥命夫人,在這裏就她最大,夫人們自然得捧著些,不論沈良姜說什麼,都有人接幾句好話。

    聊了一會兒之後,沈良姜才瞧見容音進來的身影,她垂著眸子不動聲色的坐在這兒。

    “咦?長公主身上那件好像就是霓裳閣上個月出來的新衣,首飾也是金陵閣前些日子纔出來的。”坐在沈良姜身邊的夫人驚訝道。

    一旁的婦人捂唇笑了笑,“我瞧著這滿園子,也就只有長公主和容夫人是穿著霓裳閣的衣裙,戴著金陵閣的首飾,可真真是讓人羨慕呢!”

    容音剛巧走近了,就聽見這話,目光頓時落在沈良姜身上,這不看還好,一看容音那雙眸子就似冒火出來了似的。

    沈良姜不僅是穿的霓裳閣戴金陵閣,她身上穿的戴的還都是前兩日纔出來的。

    霓裳閣和金陵閣向來需要提前一個月預定衣裙首飾,而且並非是有銀子才能預定到。

    可是沈良姜卻能如此輕鬆的獲得金陵閣霓裳閣剛出來的衣裙首飾,容音頓時有種自己被她比了下去的感覺。

    “這不是容夫人麼?”她上前開口。

    瞧著她來者不善的樣子,坐在沈良姜身邊的幾個夫人頓時就不敢說話了,她們忽然想起來許久之前,容夫人還未成親,家道中落時,曾在宴席被容音羞辱。

    而如今,沈良姜論身份可不比容音低,容音卻還敢這般直衝衝的上前來。

    沈良姜神色淡然,目光落在手中的茶盞上,完全無視了容音。

    這不是當衆下了容音的面子麼?

    容音臉色一沉,“沈良姜!本公主在同你說話呢!”

    沈良姜這才抬頭,笑道:“原來是公主啊!方纔與諸位夫人聊天聊得太投入了,沒瞧見公主,公主您莫怪啊!”

    “沈良姜!你瞎了嗎?本公主站在這兒這麼久,你說沒瞧見?本公主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沈良姜抿唇笑了笑,“公主這可冤枉我了,今日是公主您選駙馬的日子,我是想著您定然無暇顧及我們,實在沒想到公主會過來。”

    一個風輕雲淡,一個氣急敗壞,這一場誰輸誰贏已經見了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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