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巾幗英雄簪
沈良姜盯著她的背影良久,才收回目光,吩咐風吟,“派人多盯著她些,我瞧沈佩蘭像是憋著什麼壞主意。”
“好了,咱們也回去歇息吧!”容衍攬著她邊走邊道:“陸空的事兒,你也別擔心,都交給我。”
沈良姜點點頭,不知為何,心底有些不安。
“不要……”
沈良姜睜開眼,後背已然大汗淋漓,風吟進來,擔憂道:“姑娘,怎麼了?可是做噩夢了?”
沈良姜點頭,張口正要說話,忽然忘了自己做的什麼夢,只是心跳得厲害。
“姑娘喝口水壓壓驚吧!”風吟遞了茶水,又取了沈良姜的衣裳來,伺候她更衣,一邊開口道:
“大人一早便進宮去了,離開前,還吩咐奴婢陪姑娘去金陵閣,說姑娘許久都沒有添首飾了,不如咱們今日就去,也當散散心?”
沈良姜點頭,“也好,只是我聽聞金陵閣的首飾都是有銀子都未必能買到。”
風吟抿唇笑了笑,“那是旁人,姑娘莫非忘了,如今大人深得聖上看重,姑娘又被封了二品的誥命,如今百姓哪個不知姑娘以一人之力讓遊牧退兵認降?奴婢還聽說那金陵閣專門出了一套巾幗女英雄的髮簪呢!”
沈良姜失笑,“我纔回京幾日?這金陵閣的動作可真是快。”
“而且啊!那套髮簪整個京都只一件,聽聞許多閨閣姑娘想以高價購買,金陵閣的掌櫃卻說什麼也不賣。”
風吟這樣一說,沈良姜還真有些好奇了,吩咐道:“那你去備馬,咱們瞧瞧去?”
風吟笑著應是,主僕二人這就出門了,金陵閣人滿為患,沈良姜等了一會兒才得侍女引進去。
“夫人想要什麼首飾?”侍女詢問道。
這金陵閣裡的客人大都是女客,偶有男客也是爲了心悅之人來買首飾。
是以招呼客人的也都是侍女,沈良姜目光掃了一圈,都沒瞧見風吟說的那支巾幗英雄的髮簪。
“我聽聞你們這兒出了支名為巾幗英雄你髮簪?”
侍女點頭,“的確有,不過,那支髮簪掌櫃不賣。”
沈良姜倒覺得有趣了,這巾幗英雄的噱頭如今在京都是人盡皆知,可這掌櫃的卻說不賣。
“不知,我能否瞧瞧?”沈良姜詢問道。
侍女猶豫了會兒,“這……奴婢去請示掌櫃的。”
“不過是支髮簪,奴婢覺得姑娘天生麗質,便是頭上帶根木簪也是一樣風華絕代,傾國傾城。”風吟忍不住開口。
沈良姜笑了笑,“那是在你心裏,旁人可未必這樣認為。”
說著,沈良姜頓了頓,目光看向其他的髮簪,金陵閣果真像外界傳言的那般,每件首飾都很獨特。
沈良姜拿起一隻織金手鐲,花紋刻得精緻,上面的圖案竟然是菱花,竟精美又不俗。
沈良姜手指摸到一層凸起,她移開指尖,便瞧見手鐲內裡刻著個陵字。
“金陵閣的每件首飾都會刻陵字。”
一道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聲音聽著讓人心底愉悅,彷彿便是出自爽朗女子口中。
沈良姜回頭,瞧見朝自己走來的卻是個風情萬種的女子,“你是……金陵閣的掌櫃?”
沈良姜詢問道,女子笑得更加開懷,“夫人好眼力,聽聞夫人想見巾幗英雄?不知夫人為何想見?”
很奇怪,眼前的女子長相嫵媚,似天生媚骨,可一舉一動卻帶著灑脫之意,倒像個快意江湖的女子。
沈良姜心底無端多了幾分好感,“只是一時好奇而已。”
“夫人這話說得實在,來我這兒的都說仰慕巾幗英雄,想一睹髮簪開開眼界,甚至願意出高價買它回去,我纔不賣給他們。”她撇撇嘴道,言語中,性情潑真。
沈良姜忍不住笑道:“看來掌櫃也是個性情中人。”
聞言,掌櫃哈哈大笑,“你也是唯一一個這般說我的。”
“掌櫃的,巾幗英雄來了。”侍女開口提醒道。
掌櫃掀開蓋在上面的紅綢,朝沈良姜努努嘴,“諾,看吧!”
沈良姜看著髮簪,目光有些怔然,髮簪上雕刻著一朵精美的臘梅,而梅中一點雪,昭示著寒梅傲雪開。
簪尾一行小簪花楷,寫道:寒梅傲雪簪。
“這髮簪我原是想直接取巾幗英雄四字,後又覺得不夠好聽,便改成了傲雪寒梅,也算錚錚鐵骨。
沈良姜捂著心口的熱腔,恍惚間想起在邊境時的日子,“髮簪很好,傲雪寒梅也很好。”
“姑娘,這兩支也好看,奴婢覺著,姑娘不如買這支,明日配上大人讓人給您做的杏紅色織金流雲百褶裙,在宴席定然會驚豔四方的。
沈良姜睨了她一眼,“要什麼驚豔四方?明日是犒賞三軍,又不是單單為我而設。”
“可若不是姑娘,這犒賞宴未必有呢!”風吟撇撇嘴,嘟囔著道。
“你呀!瞎說什麼?”沈良姜睨了她一眼,她才悻悻的閉嘴,沈良姜轉眸正要讓侍女把髮簪包起來。
就見掌櫃兩眼放光的看著她,“夫人便是容大人的妻,這次將軍之戰最大的功臣沈良姜?”
沈良姜默了默,“最大的功臣不敢當,不過,我的確是沈良姜。”
掌櫃立刻轉頭,將傲雪寒梅簪遞給她,“這支髮簪的主人原本就是你。”
沈良姜怔了怔,忙推辭,“可掌櫃千金不肯賣的髮簪怎能這般贈予我?”
掌櫃按住她的動作,笑道:“夫人只要答應我一件事就好。”
“何事?”沈良姜詢問道。
“夫人記住了,我叫陵小小。”她一字一頓,“我心底對夫人很是欽佩,若夫人喜歡這髮簪,便請記住我。”
沈良姜默了默,心底有些受寵若驚。
“我……記住了。”雖然陵小小執意不肯收銀子,離開前,沈良姜還是讓風吟瞧瞧留下銀票。
不過這髮簪,她的確很喜歡,沈良姜眸色微暗,看這金陵閣的掌櫃倒也不算什麼壞人,那當初將糧換成黴米之人與她究竟有沒有關係?
或許,只是純粹是金陵閣的客人?
想了想,沈良姜又吩咐道:“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