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來著？”沈良姜詢問道。

    侍女愣了愣，忙恭敬開口，“奴婢雙兒。”

    “雙兒，同我出門一趟，我有個法子可以讓城內的桑葚絲毫不必浪費。”

    爲了尋鋪子，沈良姜沒有坐馬車，就一邊慢悠悠的在街市行著，一邊瞧著周圍的鋪子。

    雙兒不明所以的跟在她身後，走了好一會兒，沈良姜才瞧見熟悉的圖案，便領著雙兒進去。

    門口掌櫃正在櫃檯算賬，聽到動靜抬頭，瞧見沈良姜，臉上頓時多了幾分恭敬，“夫人，您怎麼來了？”

    沈良姜打量了鋪子一圈，這鋪子裡掛的都是成衣，店內有不少夫人進來挑選衣裙，瞧著生意還算紅火。

    “夫人有何吩咐？”掌櫃疑惑道。

    沈良姜收回目光，開口詢問，“這城中可有你們的酒肆？”

    掌櫃愣了愣，恭敬答道:“回夫人，酒肆只有江州與京都有，夫人是想喝酒？”

    “我是想釀酒，我瞧這裏有許多桑葚，又不能久放，想著做成桑葚酒或許不錯。”沈良姜也只是冒出這麼個想法，不過既然這兒沒有就算了。

    “主子名下倒還有間閒置的鋪子，若夫人想，不如將它改成酒肆？”掌櫃提議道。

    沈良姜搖頭，“不必了，我原是想若有現成的酒肆便拿來試賣瞧瞧，既然沒有就罷了！”

    若開酒肆還得重新裝修，加上收桑葚，本錢就得搭進去不少，與其在這兒開酒肆，不如……送到京都去。

    “你方纔說在京都和江州有酒肆？若是將桑葚釀成酒運到京都和江州酒肆賣如何？”

    聞言，掌櫃的眸子一亮，“旁的城都沒有桑葚，這桑葚在這兒是隨處可見的果子，可出了城便是稀罕之物，若是釀成酒運去各地，還能久放，想嚐嚐的人定然也不在少數，夫人這個提議甚好，只是……”

    他頓了頓，有些為難，“只是之前無人將桑葚釀成酒，咱們也沒有方子。”

    “這個掌櫃的不必憂心，我知曉如何釀桑葚酒。”

    沈良姜抿唇笑了笑，將釀酒的法子寫在了紙上遞給他，“酒釀好之後，三個月便可開封嚐嚐。”

    掌櫃的接過釀酒的方子，轉頭便吩咐小廝，“快去收桑葚。”

    “掌櫃的，他們種了一場，還請掌櫃價格公道些。”沈良姜開口道。

    掌櫃恭敬應聲，從鋪子裡出來，雙兒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就沒從沈良姜身上移開過。

    “桑葚能賣銀子，我嬸孃他們一定高興極了。”

    沈良姜瞥了她一眼，笑道:“你方纔也瞧見了，我讓人收桑葚是要賺銀子的，原本我是可以直接將方子給他們的，你就不覺得我唯利是圖？”

    雙兒搖搖頭，“釀酒工序繁瑣，年歲大的人未必學得會，還得賣酒，一開始大夥兒興許會圖個新鮮，日子久了，只怕就不好賣了，還是夫人的法子好，沒有風險，也不必為賣酒之事發愁。”

    沈良姜驚訝的看著她，這小丫頭竟說得頭頭是道。

    桑葚的事兒交給掌櫃了，沈良姜倒是不用操心，又擔憂起戰事來。

    翌日一早，她便忍不住找了驛丞詢問戰況。

    驛丞恭敬道:“兩軍昨夜開始交戰，現下正負未分，不過夫人放心，將軍並未受傷。”

    沈良姜的心稍稍鬆了幾分，但戰事未結束，她便放不得心，讓驛丞繼續盯著。

    “夫人，驛丞來了。”雙兒小跑著進來稟報。

    外頭下著小雨，她臉上已經淋了不少雨水，沈良姜拿了帕子遞給她擦擦，下一刻，門外傳來驛丞的聲音。

    “夫人？夫人，贏了，大將軍贏了。”

    沈良姜瞳孔驟然一縮，欣喜從眼眸溢出來，“贏了？他說容衍贏了？”

    雙兒也跟著笑起來，“奴婢聽見了，驛丞大人說的是大將軍贏了。”

    沈良姜轉眸，看向已經踏進來，氣喘吁吁的驛丞，“阿容呢？”

    “方纔傳來捷報，敵軍潰敗北逃，將軍率領大軍乘勝追擊，應該得明日才能過來。”驛丞稟報道。

    “明日？他沒受傷吧？”沈良姜詢問道。

    驛丞笑了笑，“知道夫人擔心，屬下替夫人問過了，將軍平安無事。”

    聽到這四個字，沈良姜的心纔算落了地，她轉頭朝雙兒道:“他明日就回來，你去收拾間書房出來，他無事就喜歡在書房看書，還有，得給他再做幾身衣裳……”

    沈良姜喋喋不休的交代了許多，雙兒一一應下。

    沈良姜說完才瞧見她滿臉笑意，疑惑道:“怎麼了？”

    “奴婢還從未瞧見過夫人這個樣子，將軍與夫人的感情真好。”雙兒羨慕道。

    沈良姜笑了笑，“你不知道，他這個人啊！毛病多的是，喝茶只喝君山銀針，衣袍只穿凌雪鍛，還不喜旁人碰他，旁人碰了的菜他也絕不會動筷子。”

    “那……奴婢猜大將軍的這些規矩裡，夫人是特例。”雙兒說道。

    “你怎知？”沈良姜想了想，雙兒說得倒沒錯，在她身上，容衍的那些毛病似乎都不藥而癒了。

    “畫本子就是這樣寫的啊！將軍心裏有夫人，自然也願意爲了夫人破例。”

    沈良姜頓時對雙兒口中的花本子產生了興趣，“那話本子可還有？讓我也瞧一眼。”

    “有的，奴婢一會兒就給夫人拿。”

    沈良姜將容衍會用到的東西都一一準備好，翌日一早，便與雙兒去城門口等容衍。

    等了半晌卻都沒有訊息，過了午時之後，沈良姜才瞧見遠遠幾道騎著駿馬的身影。

    沈良姜緊盯著那幾匹駿馬，直至停下來，她目光一一掠過幾人，卻並未瞧見容衍。

    “陳力，將軍呢？”沈良姜詢問道。

    “將軍他追敵人去了，讓末將回城給沈兄報聲平安。”陳力朝身後幾人道:“這位是將軍重要之人，你們好好護著沈兄、沈姑娘的安危。”

    陳力派頭十足，瞧著似乎與之前不一樣了。

    沈良姜打量了他一眼，詢問道:“你上戰場了？”

    “沈姑娘這話說的，我是保家衛國的將士，自然該上戰場的。”說著，他拍了拍胸脯，“我還立功了，將軍給我升了小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