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

    沈小小歡呼一聲，上前抱住了剛從御書房出來的沈翩然。

    沈翩然揉了揉她的腦袋，將孩子抱起來摟在懷裏，輕輕打她的屁屁，“趁孃親不在跑到哪裏去了？方纔孃親可是看到了，你們從御花園出來的。”

    “遇到了花貴妃娘娘，娘娘可好啦，還給我糕點吃呢。”沈小小興沖沖分享方纔的事。

    沈翩然聽得一頓。

    竟然是花貴妃。

    她上回和出言不遜的花貴妃擠兌了幾句，讓花貴妃在眾人面前沒有面子，這個女人應該很記仇纔是，怎麼會對孩子……

    裴翊寒將沈翩然的疑惑盡收眼底，“花貴妃親口所說，你跟她之間有些恩怨。”

    “她在宴會中嘲諷我，以我的性格自然不會忍著。”

    沈翩然毫不猶豫地回答，又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疑惑地看看裴翊寒，“你突然這麼說，是覺得我無緣無故招惹花貴妃嗎？”

    “只是問問。”

    裴翊寒欲言又止，回頭看看御書房的門。

    沈翩然也跟著他回頭看了一眼，眸光微閃以後問：“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和皇上單獨說了什麼。”

    裴翊寒抿唇，“你若是不想說，也可以不說。”

    “我說你參軍打仗的途中很可能有異心，身邊不能沒有一個人跟著，我願意跟去邊關好好看著你的行蹤。”

    沈翩然腳步一頓，很是認真道：“正因如此，皇上已經不打算在途中對付你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不信，覺得我不是真心想要幫著他，很有可能用什麼法子試探。”

    她這回離開，必定要帶著沈小小。

    不論是她和孩子留下來，還是孩子自己在王府裡，恐怕都會被皇帝牽制。

    唯有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只是……

    能量雖然已經維穩，實力也恢復許多，她也需要帶有真龍氣息的珍寶來吸取能量。

    這回去邊關，得想辦法拿到皇帝的一樣東西。

    沈翩然正沉思著，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裴翊寒不知何時已經停下腳步，轉過身無比肅然地看著她，“你知不知道戰場上有多危險？你留在京城裏，留在沈將軍身邊，這樣皇上總不會對你怎麼樣。”

    “你真是想多了，他當然不會對我怎樣，但他安排我待在尚王身邊，安排我將孩子送到宮中讀書識字，你覺得我抗拒得了嗎？我那個父親會幫著我嗎？”

    沈翩然說到此處，語氣已經冷了。

    她莫名想到裴翊寒在那天夜裏對桃花扇說的話。

    如果她不是寒王府的王妃，恐怕裴翊寒也不會管她會不會被桃花扇輕薄。

    人都是自私無情的，沈翩然深知從今以後不能靠任何人，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看著沈翩然堅定的眼神，裴翊寒沉默片刻，接著道：“你跟著我倒是不會出什麼事，可邊關苦寒之地，孩子恐怕受不了。”

    “小小隻要和孃親爹爹待在一起，就不怕吃什麼苦。”

    沈小小仰著小臉，一本正經地說出這話。

    看著她這副乖巧懂事的模樣，裴翊寒的心徹底化了。

    他微微嘆氣，輕聲道：“容我考慮考慮。”

    “皇上已經同意了，你就算考慮也沒用，我跟定你了。”沈翩然隨即懟了回去。

    只是她話音剛落，裴翊寒的眼神忽然變得古怪，還頗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沈翩然愣了愣，突然意識到那句跟定你了有些曖昧。

    她輕咳兩聲，故作無意地解釋：“我方纔是說，不管怎樣我必須跟著你，還有孩子，就算邊關再怎麼辛苦，也比這裏的爾虞我詐和勾心鬥角強。”

    “本王懂你，無需解釋。”

    裴翊寒刻意放慢腳步與她並肩，低聲道：“這回去邊關，你可需要皇宮中的什麼寶貝？”

    沈翩然猛然僵住。

    她驚疑不定打量裴翊寒，“王爺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她需要珍寶維穩能量的事被發現了？

    一看她這反應，裴翊寒便狀似無意道：“只是看你每次進宮都要帶一樣珍寶離開，且帶回去之後沒幾日就扔給管家，不像是單純愛財的樣子。”

    他停下腳步，意味深長道：“這珍寶對你到底有什麼用？”

    頭上一輕，皇后賞賜的那根簪子已經被裴翊寒拔下來。

    沈翩然攥著衣袖，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說。

    可若是不說，她去邊關還需要珠寶維持能量和體力，想要做到天衣無縫不起疑，恐怕是不可能的。

    短短的猶豫後，沈翩然終於抬眸，“你還記得我武功大增的事嗎？”

    裴翊寒有些意外，“自然知道，桃花不是你能對付的，但你那日實力增強許多，竟然也能壓制住他。”

    “這只不過是三四成。”

    沈翩然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只好隨便找了個藉口，“其實我從小不會武功並不是因為無能，而是我從小就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封存在體內，需要接觸到帶有真龍氣息的珍寶才能恢復。”

    她看向御書房的方向，“靠近皇帝越近的地方，氣息就越強烈，而宮中這些珍寶都是上好材質，可以自行吸取這些氣息，可以為我所用慢慢恢復。”

    沈翩然還是沒有將體內能量不穩，體力不支會暈倒的事情說出來。

    自從裴翊寒在桃花扇面前說出那樣的話之後，她就對這個男人多了幾分疏離。

    不想深究裴翊寒對她是何看法，但心和信任永遠不要全部交託出去，這是前世帶給她的教訓。

    裴翊寒眯起雙眸，淡淡打量著沈翩然，“明白了，這事聽著太過離奇，不要告訴其他人。”

    沈翩然愣了愣，驚疑不定地看著他，“既然離奇，王爺為何相信？”

    迎著她不解的目光，裴翊寒只是漫不經心道：“既然咱們是同一陣線的人，你說什麼自然是什麼，何況你的解釋也說得過去。”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沈翩然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沈翩然還是驚訝，但驚訝之餘卻鬆了口氣。

    她知道這樣也好，裴翊寒選擇相信她，但也省了許多麻煩的解釋。

    想到這裏，沈翩然便心情放鬆地上了馬車。

    等她剛坐上去開啟簾子，就看到了路邊一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