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說漏嘴
“那些婆子們都是我們的人,你以為她們會爲了一個嫁出去的大小姐得罪你這個二小姐?她們拎得清呢。”
劉氏壓低聲音在沈青青耳邊安撫了幾句。
沈青青聽完她的話,反而放下了心。
[沈翩然突然發難,是因為不相信觀音像是我親手所繡,並不是真的知道婆子做了這種事,也許事情有轉機。]
而沈翩然已經來到了裴翊寒的身邊,慢悠悠地等待著家丁家婆子們到來。
裴翊寒側過身撇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是否有證據?”
“沒有證據,你就不會相信我嗎?”沈翩然目視前方,並不去看他的表情。
裴翊寒頓了頓,搖頭道:“不,我自然是信你的,但不知道旁人怎麼看。”
“旁人怎麼看不重要,只要你信我就行。”沈翩然隨即接了這麼一句話。
她話音剛落,裴翊寒就徑直握住了她的手,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的立場,
沈翩然微微一愣,看著他堅定又漠然的眉眼,忽然有些動容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的時候,家丁很快帶著婆子來到了屋裏。
滿堂賓客中不乏朝廷大臣,婆子們哪裏見過這場面,頓時顫巍走過來跪地磕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沈翩然冷冷的看著她們,“我問你們,你們有沒有幫二小姐繡觀音像送給將軍大人?”
一聽真話,婆子們頓時慌亂,才明白過來是東窗事發了。
她們剛要跪地認錯,就見劉氏冷冷地看了過來,目光中滿是威脅之意,顯然是不想讓她們說出真相。
婆子們差點咬到舌頭,趕緊改口:“沒有的事,二小姐絕不是那樣的人,她自己細心準備的觀音像送給大人,與老奴們沒有任何關係。”
沈青青頓時鬆了一口氣,挑眉看向沈翩然,語氣裡滿是擠兌,“你現在聽清楚了吧,這些人親口承認了,她們沒有幫我繡觀音像,但是你污衊我這件事情該怎麼算?就像你說的磕頭認罪吧。”
沈翩然並沒有理會她的話,緩緩走到了那幾個婆子的面前。
她當然知道劉氏方纔已經用眼神威脅了幾人,幾人就算是心虛也不敢承認,但不承認不代表沒有辦法找出破綻。
沈翩然定了定神,將那幅觀音像拿到眼前,舉到婆子們面前,“這幅觀音像確實不是你們所畫,對吧?你們對此完全不熟悉。”
婆子點點頭,“當然了,老奴們也是今日第一次見觀音像。”
“那好。”沈翩然點了點頭,“其實我們今日不是要逼迫二小姐承認,這觀音像不是她親手作繡,而是這觀音像有不妥之處,三庭五眼有明顯的不足,化成了一個凶神惡煞的模樣,這送給父親做壽禮反而是不祥之兆。”
她話音剛落,為首的婆子就尖叫了起來,“怎麼可能?觀音像是用最好的金絲繡成,且這些金絲都是送到寺廟裏開了光的,只有福祉福報沒有厄運災難,大小姐這番話可沒有道理!”
話落,滿堂寂靜。
所有人看著他們的臉色都變了,劉氏更是臉色慘白,恨不得像這幾個婆子生吞活剝了。
她方纔使眼色,想要婆子隱瞞此事,鬆門下一刻卻又直接露餡,把所有事說了出來,這要如何收場?
沈將軍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利劍一樣的目光射向了沈青青,“這就是你說的親手作繡。”
沈青青害怕的嚥了咽口水,“婆子們說的也沒錯,當時女兒確實是將金線送到寺廟開光的,這件事情府裡很多下人都知道。”
“好,那你告訴我,這金線用的什麼線?”沈翩然立刻逼問。
沈青青倒是說不出話來了。
她張了張嘴,遲疑道:“”金線就是金線,還能是什麼?”
“金線分很多種,你既然是親手所繡,金線也是你親手挑選,難道線用的是哪一種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沈翩然無挑眉逼問不給她任何喘息的空間。
沈青青頓時愣住,一時間說不出什麼話來。
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沈翩然就哼一聲,“還有你畫這觀音像需要提前描樣子,你描的樣子在哪裏?金線用的什麼線?這些你都要說出來,若是答不出,大家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無意破壞將軍的壽禮,畢竟那也算是她的親生父親,但沈青青非要用這種方式來襯托自己的出色,反而還當衆刁難於她,她就只好陪著玩一玩,
這時,裴翊寒忽然站出來,“本王從未見過這種惡劣的女子,送壽禮本是一份心意,無論貴重精緻,只要用心就好,可你們將軍府的小女兒卻做出這種事,還敢指責王妃,實在是讓本王太過失望了。
裴翊寒在京城中雖有不好的傳言,人人都說他殘暴無情,但他鎮守邊關擊敗敵國有功,也是很有威望的。
此話一出,眾人都下意識的站到了裴翊寒那邊,齊齊看向沈青青,不知道沈將軍要如何處置。
看這架勢,沈將軍若是不給個說法,那裴翊寒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好好的壽辰鬧成這樣,沈將軍的臉色已經徹底難看。
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只覺得很是疲累。
“小女兒不懂事,鬧出笑話讓大家失望了,是我教女無方的結果,還請諸位移步後院喝茶吃點心,這兒由我來處置自己的家事。”
言下之意,這是沈家的事情,由不得任何人這裏湊熱鬧。
眾人也都是識趣的,一聽這話就明白了沈將軍的意思,紛紛不敢多言,隨著家丁和丫鬟的引薦離開了此處。
不一會兒,正堂裡就剩下了沈家幾人。
裴翊寒揹着手,沒有離開的意思,“王妃今日受委屈,本王也理應在這裏看看將軍如何處置。”
一聽這話,沈將軍咬咬牙,只好點頭道:“那王爺就留下來吧。”
說完他轉身看向二女兒,心情不是一般的複雜。
[從前我最喜歡的就是二女兒,不僅學會了武功的幾分真傳,還知書達理,端莊穩重,是不可多得的將門女子,而現在看來我最為引以為傲的女兒,卻是一個只會讓失望,心腸歹毒城府深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