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說。”

    海棠拼命維持著鎮定，冷汗從額頭和鬢角滑落。

    她深知自己不老實交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這個曾經是廢物，如今卻能完美壓制她的女人，已經變得實力深不可測！

    海棠嚥了咽口水，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二小姐在白小姐出宮後找到她，說此事不能忍氣吞聲，要想辦法給大小姐你一個教訓，就攛掇她假裝自盡，在京城中抹黑您的名聲再顛倒是非。”

    聽到這裏，沈翩然不由驚訝，“你的意思是，沈青青一開始並沒有想讓白明溪死。”

    “二小姐哪裏敢啊！這可是尚書小姐！”

    海棠拍拍心口，想起來仍舊驚魂未定，“白小姐按著小姐說的話去做，誰知道卻發生意外，小姐在外頭等著白家傳來她自盡未遂的訊息，竟等來了……”

    接下來的話她不說，沈翩然也能猜到。

    沈青青沒想到白明溪那麼蠢，做戲都能把自己的命做沒，決定順水推舟派人鼓動白家鬧事，把白明溪的死推在寒王妃頭上。

    把來龍去脈理清之後，沈翩然鬆開海棠，“你得跟我走一趟，把這件事告訴白家。”

    “不！二小姐會惹來麻煩的，奴婢不去！”

    海棠嚇了一跳，轉身就想跑。

    “這是她做的孽，她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不過你不願意說出真相也無妨，大不了我去找你的家人，說不定他們已經從你嘴裏得知此事。”

    沈翩然說著，便慢悠悠在匕首上吹了口氣。

    鋒利的刀刃發出淡淡嗡嗡聲，聽得海棠心裏一寒。

    她幾乎能夠看到忤逆沈翩然之後，家裏人全都慘死的那一幕。

    半個時辰後。

    白家門口的家丁們看到來人，紛紛露出古怪的表情，轉身跑進去稟報。

    按著規矩，白明溪的屍首在靈堂停擺三日纔會下葬，白家人正關門哭的死去活來，一聽說寒王妃來了，俱都怒氣衝衝趕來。

    “你還有臉過來！看我不殺了你！”

    白夫人哭得眼睛腫紅，張牙舞爪就要衝過來動手。

    沈翩然側身一躲，冷冷問：“你們不想知道白明溪死了的真相嗎？”

    “真相？真相就是因為你害的！”白夫人情緒激動，聽不進她說了什麼，“如今你這個兇手跑來，是故意看我們笑話吧！”

    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沈翩然往後看了一眼，“出來。”

    海棠顫巍巍走出來，低著頭不敢看白家人。

    白夫人愣了愣，“這是什麼意思？”

    “看門的家丁應該認識她吧？”沈翩然轉身，挑眉看向幾個看門的。

    家丁上前仔細辨認，頓時眼前一亮，“認識認識！沈家二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我們小姐還沒有自盡前，沈家二小姐曾經來過。”

    沈翩然點了點頭，“嗯，她就是我妹妹沈青青的丫鬟海棠，海棠你來說說，你家小姐上門見白明溪所為何事。”

    話落，所有人都看向了海棠。

    只有白夫人咬咬牙，憤恨道：“別裝了！拉來不相干的人就能混淆視聽嗎？我女兒的死和沈家二小姐有何關係！”

    “有關係。”

    海棠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二小姐來到白家，就是爲了給白小姐出謀劃策，讓她別嚥下這口氣，假死鬧自盡來對付王妃洗清名聲，誰知道二小姐等來的卻是一個噩耗。”

    聽完這番話，所有人都愣住了。

    事情明擺着，就二小姐攛掇白明溪上吊自盡，白明溪卻自己玩大了一命嗚呼，這纔沒了一條命。

    白夫人愣了愣，隨即不敢置信地搖頭，“不，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沈翩然不想被白家追責，這才把你找來……”

    “此事就是這樣，夫人要是不信，我這裏還有證據。”

    沈翩然自始至終都很冷靜，“人群中那個一直拱火，攛掇你們找我算賬的婦人也抓住了，此刻就在王府，她已經供認不諱，就是二小姐給她一筆銀子，要她從中挑撥，讓你們無論如何也得對付我。”

    聽完這番話，白夫人徹底愣住。

    她半信半疑道：“你，你確定？”

    “兩個人證都已經抓到了，白夫人還有什麼疑惑嗎？再說這個丫鬟是沈二小姐的貼身丫鬟，她站出來拆穿所有事，怎麼可能是假的？”沈翩然挑眉詢問，讓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家所有人都沉默，看著她氣定神閒的樣子，就知道這件事情一定如她所說的那樣。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沈翩然冷哼道：“我這個人向來不會逃避責任，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說是那個女人做的事，那事實就是如此，何況就算白明溪是因為我纔想不開上吊自盡的，那也是她做壞事在先，你們無論如何都賴不到，本王妃的頭上來。”

    她眯起雙眸，“再胡攪蠻纏下去，咱們大不了皇上面前見！”

    甩下這幾句話，沈翩然轉身就走。

    然而她還沒走出兩步，迎面就碰到了一個大步流星走來的男人，此人便是尚書白志懷。

    白志懷一看她，便抬手指著她道：“傷我愛女，逼得我愛女自盡，這筆賬本官無論如何也得跟你算！哪怕得罪王爺在所不惜，把她圍住！”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紛紛上前，霎時間將沈翩然圍了個水洩不通。

    沈翩然站立在凶神惡煞的家丁們中間，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

    她冷眼看著眼前人，“白大人這是想幹什麼？我都已經將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了，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跟我沒有關係。”

    “若不是因為你，她又為何遭人議論，若不是你讓她在京城裏名譽受損，她又怎會盲目聽從沈二小姐的話，利用自盡這一出為自己洗脫？你把她逼到這個份上便是殺人兇手，無論如何也得付出代價！”

    白志懷越說越心痛，恨不得將眼前的女子生吞活剝了。

    他和夫人老來得子，就這麼一個女兒，日日捧在手心上，當掌上明珠似的，如今一命嗚呼，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眼看著白家一家子胡攪蠻纏，根本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沈翩然的臉色徹底冷了。

    “白大人，你要讓誰付出代價？”

    一道冰冷至極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