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你丟下我了嗎
凌晨兩點,蘇墨寒再次出現在急救室外,恍若隔世。
楊美蓮哭哭啼啼的在一旁,而蘇青城也顧不上安慰她,看到他來,便起身過去,“爸最近身體不好,今天又因為看到大嫂車禍的影片,受了刺激。”
蘇墨寒沒出聲,掃了眼坐著的楊美蓮,“他現在看不著,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你不累,我看著煩。”
聽他這冷言冷語的話,楊美蓮哭的更兇。
“裡面躺著是你爸,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即便是我沒生養你,可也是你的長輩!”
她瞪著一雙哭紅的眼,看起來頗有幾分潑婦的模樣。
蘇墨寒冷叱一聲,“他要出不來,你不是該高興嗎?”
“蘇墨寒!”楊美蓮正欲站起來,被蘇青城按住肩膀,“媽,哥說得對,爸不會有事的,你別哭了。”
哼了聲的蘇墨寒,偏過頭在另一側的位置坐下來,手裏拿著電腦處理工作。
楊美蓮打量著他的神情,著實不像是擔心的模樣。
果然,蘇易是養了個白眼狼!
可就是這個對他不聞不問的白眼狼,他還要千方百計的護著。把東晟全都交給他!
“大哥,嫂子的情況怎麼樣了?網上說什麼的都有,你有沒有辦法壓制一下,要是嫂子醒過來,看到這些的話......”
蘇墨寒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你很關心她?”
蘇青城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連忙出聲拒絕,“怎麼會,我不是想著爸關心嫂子的情況,問一聲嗎。”
沒理他的話,蘇墨寒收到高天一的訊息。
關於陳琪兒背後的人,在海市有了些訊息。而且還與杜卓有關,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口袋右側的手機忽然震動,看到是葉詩情的,上面顯示的菲菲。
他合上電腦,出去接電話。
楊美蓮趁著他不在,拉著自己滿臉擔憂的兒子,提醒道:“別讓他起疑,知道嗎?現在你爸這邊住院,葉詩情那裏還不知道能不能脫離危險,他一時半會是沒辦法處理公司的事,你明白嗎?”
蘇青城冷聲撫開她的手,不可置信的問她,“她車禍是你安排的?媽!你怎麼能這樣做?”
聽到他低吼的聲音,楊美蓮想要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臉色暗沉。
“她是你的大嫂,你什麼時候能認清現實?女人,就比你的前程還重要?要是你爸沒了,你認為單憑咱們兩人的股份,蘇墨寒能對你手軟?”
她不顧蘇青城的躲避,用力抓住他的手,“兒子,你聽媽說。只要你掌管東晟,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她一個結過婚又流過產的女人,有什麼用,說不定以後都不能在......”
“你說什麼?”蘇青城見她急切說出的話,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流產?
什麼時候的事!
楊美蓮用力捏住他的手腕,眼睛彷彿都要瞪出來一樣,咬牙說道:“她有什麼值得你著迷的,蘇青城!是作為人上人活著,還是想再回到沼澤之中,你自己選!”
她籌劃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等到這麼好的機會,她不許自己的兒子出現任何差錯。
蘇青城甩開她的手,抬步離開醫院。
蘇墨寒轉身看到跑出去的人,回眸看了一眼楊美蓮。
她眼中的不甘和怨恨,一如她初次帶著蘇青城來到蘇家時一樣。這些年,她就沒有變過。
電梯門開啟,福伯拿著保溫盒過來,“少爺,老爺還沒醒嗎?”
“這麼晚,您怎麼過來了?”蘇墨寒把人帶到椅子旁休息,“快了。”
他這邊說著,已經有西裝男走來。
楊美蓮頓時坐不住,站了起來,“蘇墨寒,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認為呢?”他和福伯先進去了病房,而只有楊美蓮被攔在門外。
蘇易其實聽到了外面的聲音,卻沒有力氣抬起手,戴著呼吸機,他更是說不出來話。
蘇墨寒看了他一眼,心中的恨意明顯,但看他如此蒼老的一面,甚至鬢角的髮絲都白了,擰眉說著,“想見她?那要等你起來,自己想辦法了。”
蘇易咳了兩聲,福伯連忙去扶,醫生還沒走,出聲提醒著,“病人現在還不能受刺激,如果情況加重,下一次不見得能搶救過來。”
他沉著臉,不信蘇青城剛剛的話。
他能是因為詩情車禍,而被送來醫院?
蘇易緩了緩,看他似乎要走,掙扎著拿下呼吸機。
“老爺,您現在......”
“墨寒,情情怎麼樣了?”他一句話,喘了幾口氣才說出來,斷斷續續的,而門前似要離開的人,腳步卻沒在移動。
他偏頭看著蘇易,“你擔心她?如今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還能活幾天!”
蘇易咳著,努力在福伯的幫助下,才堪堪仰靠在床頭。
“她很喜歡你,對她好一點,別讓愛你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
蘇墨寒猛地轉過身來,抬著下巴哼道:“你也知道自己的身邊沒有人了?”
“墨寒!我知道......”
不等他說完,蘇墨寒抬手,“不必,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這些話,留著下去跟媽和姐說吧。”
見他毫不留情的離開,蘇易喘著粗氣,仰頭靠在床頭,用力握緊福伯的手,“我,我真的做錯了,嗎?”
一夜未睡的蘇墨寒,在車裏坐了三個小時後,便趕去公司,直到傍晚,接到寧槐之的電話,說她可能要醒了。
守在床前的他,看著小手上青紫的針眼,不由得心疼。
輕輕撫摸著,不敢用力,只想幫她暖著,希望她不要太冷而已。
葉詩情能感覺到周遭的變化,以及小心翼翼的觸碰。心裏酸酸的,可半晌,也沒有睜開眼。
在失去意識前,她腦中荒誕的想法一閃而過,如今,卻是格外的清晰,讓她無法逃避。
她想見他。
看到她睫毛微顫,蘇墨寒抬手,覆蓋在她的眼睛之上,輕聲說著,“不急,慢慢來,我等得及。”
只要你能醒來,哪怕是在等幾日,他也甘願。
許久,她感覺喉嚨酸澀不已,眼角的溼潤被他吻去。
捨不得了,怎麼辦?
可她又狠不下心來,像他曾經對待自己那般,去對待他。
“墨寒,我做了個噩夢,夢到你......丟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