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心病
蘇墨寒掃著微博下方對葉詩情的分析和解讀,只是嘴角微微上揚,倒沒有其他的反應。
手機相簿中唯有的三張照片,有兩張都是她的背影。
還有一張,是在書房,他把人抱在懷裏拍的那張,還是被她嫌棄的。
他深吸了口氣,感覺胸口悶悶的。
“老闆,姜靜媛又來鬧了,用不用派人下去處理?”周晨恨得直咬牙,卻深記著不能對女人動手的原則。
蘇墨寒搖頭,“不用。”他起身拿起外套,倏地心口一疼,眉頭緊擰。
周晨看他臉色不對,連忙扶住他,“要看醫生嗎?”
他喘著氣,微微站直,疼意散去,可似乎又沒有完全消褪,還有殘留的針扎感。
“你跟我出去一趟。”原本他打算自己去,可心臟時不時的泛疼,還是讓他有些在意。
療養院。
蘇墨寒下車,輸入指紋,面前封閉式的大門纔打開。
木質的桌椅,以及不遠處的小橋流水,若是不瞭解的人闖進來,會以為來到了鄉村別墅。
穿過迴廊,蘇墨寒看到正在澆花,頭髮早已花白的男人。
“楊美蓮那邊還有你多少支援?”他需要知道,這次對她設下的圈套,她是否還能脫身,取決於這老頭究竟還有多少後手。
蘇易澆花的手沒停,她對自己的兒媳和兒子做了些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他都知道了。
原本就有了白髮的他,在得知蘇墨寒中刀昏迷後,一夜白髮。
“早都斷乾淨了。”而楊美蓮如今能還能掌管東晟,想必除了蘇青城外,還有人給她支招。
不然,以他們母子的能力,怕是一座金山,也有被挖空的一天。
他是有私心的,即便是楊美蓮喪盡天良,他也不覺得自己有對不起她任何。可蘇青城,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
“我什麼時候能見見孫子孫女?”他連一張照片都沒有見過,只能成天憑空想象。
蘇墨寒沉著臉轉身,“等著。”
他都忍了四年,誰也別想看。
對蘇易,他是有恨意的,這些年來,早已到了無法調解的地步。來這裏,除了送他來,那便是這次。
離開後,蘇墨寒再度心疼,弓下腰身,扶著車門的手,因用力而喪失了血色。
“老闆,去看下醫生吧。”周晨很擔心,他一下在昏過去。
這幾年來,他的身體一直沒有調養得當,再加上他拼命工作,更是沒日沒夜的,整個人從出院後,就沒有在增加過一絲體重。
蘇墨寒靠在椅背上闔眸,“去醫院吧。”
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很多事沒查清,還不能有事,至少現在......還不能!
經過一系列檢查後,醫生看著眼前神情痛苦的男人,“你是心病,並沒有得生理性的病症,不過過渡勞累,可能會加重你疼痛的頻率,對自己的身體還是要好一點。”
拿起病例的他,唇邊苦澀蔓延,倒是心裏多了一分期待。
想一個人,竟然也會生病,而且,還是心病。
周晨跟在他身後,緩緩吐出口濁氣來,“多謝。”離開醫院,他看著老闆轉頭就上車,要去安保公司,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要不把夫人接回來?”
他的心病,除了遠在海外那個人,和牽腸掛肚的兩個寶貝,還有其他可能性嗎?
周晨這次倒是柯神附體,準確判斷出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安排心理醫生吧。”他闔眸,想著讓自己平靜下來,可酸澀在胸口下發酵,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手機收到訊息的周晨,提醒司機,“去三餘餐廳,”轉頭告知老闆,“秦總建議還是到公開場合談。”
他應了聲,並沒有再說什麼。
這個人,是老金的老闆。他調查過,此人是軍人退役,手裏握有一部分先進資源。
現在做的是調查事務,也會接一些保護和“被”保護的工作,總之是處在一定灰色地帶,卻又不違法的工作。
這次親自見面談,他也是拿出誠意來的,錢不是問題。但他要獨一份的資料,而且是絕無第二份的。
“蘇總,”秦盛身穿西裝,卻依然難掩常年經受訓練的身體。
他伸出手與之握住,“老金都說清楚了吧,您這邊還需要什麼,我們可以體現在合同上,也可以口頭承諾。”
秦盛倒了兩杯酒,遞過去一杯,“請。”
看著他仰頭喝下,蘇墨寒望著手中的高度白酒,眉心下壓。
“這是與秦總合作的必備流程嗎?”他倒是不清楚這人的風格,一時也摸不準。
還是說,背後算計自己的人,已經先一步找上他。
今天的見面,不過是來攤牌的?
老金在一旁坐著,他與蘇墨寒雖只有兩面的交情,但也深知此人的做事風格。
手段狠辣,果敢,愛恨分明。如果說商業上,他絕對是南城首屈一指的人物。但在他們這裏,從來只有朋友,沒有永遠的金主。
秦盛這些年的經歷,養成了狠毒的眼光,也懶得浪費時間。
“酒這個東西,要看喝的人是誰,如果沒緣分,那我們的合作,可以照舊,也可以隨時解約,都沒關係。”
蘇墨寒知道,這酒,是必須要喝了。
沒再說話,他喝一杯,對方喝一杯。瓶中酒繼續倒,他們就繼續喝,全程無言。
周晨在一旁看著,忍不住擔心他的身體,要知道,老闆的胃,可是幾年前曾經喝傷過的。
雖說酒量不差,但也架不住這樣喝。
“秦總,我老闆身體......”
蘇墨寒一個眼神掃過去,涼涼的。
看的周晨一個激靈,禁聲沒在說話,默默在一旁用手機工作。
直到第五瓶拿到桌上,蘇墨寒抬手按住,眼中的狠厲不在隱藏,“秦總是打算明天跟我在醫院談合作嗎?”
別說他,就算是一個好酒量身體無礙的人,幹喝完兩瓶高度白酒,還能穩妥的工作,那是神仙!
秦盛把合同放在桌上,看了他一眼,然後趴在了桌上。
“送醫院。”他跟一旁的老金說著,便在周晨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莫名其妙的離開了包間,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了。
在昏睡前一刻,蘇墨寒說了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