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雲霆危(三)
眼見著雲霆的臉色越來越好,青白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隨著時間越來越久漸漸變得紅潤,嘴唇也開始有血色了。
胸口的起伏也越來越明顯,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強。
雲容一家子都露出了驚喜的笑意,眼淚和笑意一同在眼裏浮現,幾雙視線齊刷刷盯著洛九離和雲霆,房間裡一片寂靜,只剩下一聲聲壓抑的呼吸聲。
洛九離面紗下的臉頰略微蒼白,白玉般的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水,司莫景熟練地拿出帕子小心地給她擦了擦汗,漆黑的眼底是一片心疼,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抬手扶住她的細腰,輸入乾淨的靈力為她減少負擔。
果然,有了司莫景的幫助,洛九離便輕鬆了不少,控制靈藥的動作也越來越熟練,細絲般的靈藥宛如針線一般一點一點地把雲霆體內的傷口縫合起來。
司莫景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療傷的手法,把人當成破布一樣一塊一塊地縫起來,這種治療方式或許只有她才能想出來了吧。
就在洛九離全心全意給雲霆療傷之時,房間裡突然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老二,你們在幹什麼?霆兒怎麼會傷得這麼重?為什麼不讓人通報?”
雲曉的聲音猶如炸雷一般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聲音大得把房間裡的人都嚇了一跳,雲海一個瞪眼差點提刀砍在來人身上,下一瞬又猛地想起什麼,緊張地往床上看了一眼。
見洛九離的靈力依舊穩穩地控制著靈藥,甚至還有空瞥了一眼闖入的人,雲海才鬆了一口氣,扭頭諷刺地看著雲曉道:“為什麼傷得這麼重你自己不清楚?沒心眼瞎也就算了,耳朵也被女人堵住了?”
他故意用靈力罵了他這麼久,他就不信他聽不見,怕是不敢過來見他吧。
雲海話裡的不屑令雲曉臉色極為難看,他見有外人在便不想和他吵架,前幾天被踹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
雲曉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怒火,僵硬的轉移話題道:“這些人是誰?突然闖進來是想幹什麼?護衛都在外面躺了一地,若是你的人,你便自己管好……”
雲海突然冷下臉,厭惡地打斷雲曉的話:“滾,你給我滾出去。”
雲曉錯愕地指著雲海,氣得顫抖:“你說什麼?”
雲海冷笑一聲,怕吵到洛九離的治傷便壓低聲音道:“雲曉,你是畜生嗎?不,你連畜生都不如,你兒子要死了,他要死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還有心情來質問,來教育我?沒看見阿九正在治傷嗎?你他娘就是個畜生,你不是人。”
“畜生都知道護著自己的兒子,你倒好,直接打死自己的兒子,你牛,這麼牛你帶著你的女兒和那個賤人滾出雲家,你們一家子逍遙快活去啊,一對狗男女,也配在我阿霆面前叫?”
“啪!”
蘊含靈力的巴掌打在雲海臉上,雲曉顫抖著手,臉色黑沉,眼底醞釀著巨大風暴,冷聲罵道:“你…你怎麼說話呢?我可是你兄長!”
雲海很少與人叫罵,因為他從小性格溫潤愛笑,性子好,可自從與雲曉打了一架後,便開始放飛自我,罵人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嘴皮子比雲容還要溜,還要毒。
雲二夫人見自家夫君捱了打,柔弱的氣息一變,隨手拿起旁邊的凳子就往雲曉身上砸,蘊含靈力的凳子彷彿有千斤重,在空氣中發出破風的呼呼聲。
咔嚓一聲,雲曉抬手擋住凳子,劇烈的疼痛在手臂瀰漫開來,他揮開木屑抬手就想擊去,卻發現打他的人是老二媳婦,他的弟妹。
雲曉只能硬生生地收回靈力,他可以打雲海,但他不能打雲海的媳婦,不然雲海怕是要跟他拼命。
“老二,你到底想怎麼樣?”
雲海瞧了洛九離一眼,發現她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們這邊,手裏的靈力還在雲霆體內“折騰”。
那看戲的小眼神讓雲海哭笑不得,也不覺得自己被雲曉打了一巴掌很丟人,還衝同樣“看戲”的兩個小奶娃眨了眨眼睛,逗弄了一下。
雲海沒打算理雲曉,人跟畜生怎麼說都說不通,待雲霆好了,他再去跟畜生打一頓,報了這一巴掌的仇。
他不想理,可看似柔弱的二夫人可不會善罷甘休,二夫人手裏還拿著一節木凳,一向溫柔的眼眸變得陰冷起來,嘴裏的話也不給雲曉留下一丁點面子。
“大哥是不是看不慣我們二房一家子了?若是想趕我們出雲家直說便是,為何三番兩次的打傷我夫君?從前的事情我就不說了,你要我家雲容捧著你女兒,我兒子也捧了,現在我兒子不樂意捧了,就開始打壓我們二房了?”
“大哥是不是覺得自己當上了雲家主便天下無敵了?也是,連自己兒子都打死了,我們二房算得了什麼,等過了今日,我便讓夫君去求求公爹,讓公爹將我們一家子分出去,大哥你也好和那小婊子雙宿雙飛了。”
二夫人那張櫻桃小嘴說得雲曉啞口無言,想反駁卻找不到插話的縫隙,有火發不出,只能忍耐地站在原地,待二夫人說完了,他想反駁也找不到理由。
黑著一張臉好像這裏的人都欠他錢一樣,渾身的怒火都快要化為實物了,最後他鐵青著一張臉,艱難的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老二你就這麼任由你媳婦踩在頭上?”
雲海諷刺笑笑,回答道:“我媳婦,我樂意寵。”
說罷扭頭拉過還在生氣的二夫人,笑呵呵地誇獎了幾乎:“我夫人真厲害,罵得好,渴不渴?累不累?夫君給你倒茶喝。”
被罵了一頓的雲曉待不下去了,扭頭就走,全程看都沒看床上的雲霆一眼。
恰好,洛九離見雲霆的傷口“縫”得差不多了,便收了手,扭頭看著呆愣的雲容道:“小夥子可以啊,基因不錯,優秀的地方全遺傳給你了,但修為還不夠,得好好煉。”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估計只有司莫景知道她在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