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選為祭司
沐衣節,是月陽一年一度的重要節日。
每年的這個時候,會有皇后親自舉行祭祀禮。
可是先皇后薨逝多年,陛下也為再立後,此大禮便有貴妃代理,不過雲陽侯府一事後宮中已無貴妃之選,擔此重任之人倒讓陛下一直沒有定下。
皇宮,蘇勝擔心道:“陛下,明日便是沐衣節了,這祭祀人選可要定下了,諸位大臣都著急此事呢。”
皇帝沉眸不語,瞧著他們在摺子裡推薦的女子,心裏沒有一個讓他滿意。
“除了皇后貴妃,諸王正妃也可作為祭祀之禮的人選。”蘇勝提醒道,想要陛下分憂。
皇帝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蘇勝道:“如今朕的皇子之中,只有兩位封王,而有了正妃的也只有璟硯。”
“你是說,裴簌雪也可以做祭祀之人?”
蘇勝躬身:“老奴不敢置喙,不過按照祖訓是如此。”
皇帝沉默片刻,終是嘆了一口氣道:“雁北瘟疫之患嚴重,軍中人心渙散。”
“沐衣節朕要親自為雁北百姓祈福,讓裴簌雪做著祭祀之人,倒也能安定雁北將士的君心。”
皇帝說完,起身擬了個摺子:“傳朕的命令,現在便讓禮部的人去宸府,親自教導宸王妃祭祀之禮。”
“是,陛下。”
裴簌雪成為祭司的事情一炷香之內便傳遍了整個京城,貴胄之間對此事也頗有意見。
素來都是身份尊貴,知書達理的女子才能擔此重任,裴簌雪一個粗鄙的舞女怎能作祭祀?
但是不少人也看出了皇帝此為背後的意思,無非是想要告訴鎮國候帝皇重視裴家,還要裴衷定要安撫好雁北受患的將士。
宸王府,禮部和內閣的人站在宸王府門前,被府上的侍衛攔住。
“宸王府,外人不可擅闖。”
楚旬取了諭旨來:“本官奉陛下之命,才通知王妃祭祀之事。”
府內,蕭璟硯聽說此事面色有些難堪。
沐衣節的祭司,不是一個簡單的活,祭司必須在夜裏於神壇之中跪整整一夜而不倒,到了第二日破曉之時纔算是祭祀結束。
裴簌雪瞧著他道:“怎麼了?這祭司可是有什麼講究?”
蕭璟硯將祭司需要做的事情告知裴簌雪,隨後道:“此事,你還是莫要插手的好。”
“我不想你去做這個冤大頭。”
裴簌雪思忖片刻,拉著蕭璟硯道:“你應該知道,陛下為什麼會選我。”
“如今雁北的局勢緊張,我的身份在這裏擺著,璟硯。”
蕭璟硯眸色微暗,他對上裴簌雪的眼神,只要自己再說什麼也無用,有些委屈道:“你當真要去?”
“自然。”裴簌雪沒有猶豫。
蕭璟硯應了一聲,“讓楚旬一個人進來就行了,其他人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省的吵得他宸王府不安寧。
府外,出了楚旬一人之外的他人都被趕了回去,眾人面色都有些為難,但也不敢在宸王府門口造次。
楚旬入了宸王府便徑直被引入了主院。
“楚旬見過宸王、宸王妃。”
蕭璟硯目光淡淡掃了一眼楚旬:“有什麼要說了,動作快些。”
“王妃身子不適,夜裏不適合熬夜,也不能聽你多唸叨。”蕭璟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有些不滿道。
明顯就是在催促楚旬,並且對皇帝的這個決策不滿。
楚旬沒有任何太多的情緒,依舊恭敬對兩人道:“祭祀過程的確複雜勞累,王妃被選為祭祀,不得不辛苦些。”
此話一出,蕭璟硯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裴簌雪有些無奈:“璟硯,側院的花開得極好,你可要去看看?”
蕭璟硯聽出了裴簌雪想讓他去別處,心裏有些委屈,便坐在一旁不再說話。
楚旬嘴角稍稍彎了幾分,不由得看了裴簌雪一眼。
看來王爺的確寵愛王妃,這天下,竟然還有能鎮得住宸王之人。
楚旬也沒有廢話,將所有的流程言簡意賅地都告訴了裴簌雪,卻不想她實行起來竟然如此得心應手,對於許多禮儀甚至標準地宛若宮中的妃嬪。
就連蕭璟硯心中也有些訝異,他看著裴簌雪的眼神疑惑了幾分。
心裏的失落感也越發有些重,雪兒你身上到底有多少東西是我不知道的。
楚旬始終保持與裴簌雪幾寸遠的距離,免得惹了宸王不快,他本不是多事之人,可是裴簌雪還是讓他有些好奇“王妃的宮禮,比下官見過的所有貴女都要標準。”
裴簌雪淺淺一笑,並未回答她。
回憶又重新浮現在腦中,前世她雖然在外乃是鎮國候嫡女,錚錚鐵骨不似尋常女子那般嬌柔。
可是她知道,蕭雲澤是喜歡溫柔的女子,每每面對那些貴女,她心裏的不平衡就會一瞬間竄出來。
所以無人的時候,她便學宮禮,努力讓自己做到最好,想要讓蕭雲澤更加喜歡自己。
可是如今想來,爲了蕭雲澤而強迫自己,真真是讓人噁心。
卻沒想到,那些禮數已經深深刻在了自己心裏,如今用起來倒是得心應手。
黃昏時刻,楚旬便早早離開了宸王府,他之囑託了宸王妃一些細節便沒有多留。
皇宮,皇帝聽聞裴簌雪竟然半日便學完了祭祀之禮,頗為震驚。
“她當真半日便學會了?”
楚旬躬身回道:“的確如此,宸王妃天資聰穎,不似尋常女子。”
“明日陛下也不必為此再憂慮。”
皇帝思索片刻,臉上突然有些笑意:“好!好!”
“這個裴簌雪,確實總是讓朕覺得驚喜啊。”皇帝龍心大悅,讓人立馬將祭司的衣裳送到了宸王府。
蕭璟硯瞧著宮裏送來的衣裳,目光沉了幾分。
而一旁,便是他為裴簌雪準備的。
鳴岐知道王爺心裏有些不知滋味:“王爺,您給王妃準備的驚喜,後日再帶王妃去瞧也是時候。”
“不必拘於明日。”
蕭璟硯冷哼一聲,而此時裴簌雪推門進來,他收斂了情緒:“宮裏的衣裳送來了,試試?”
裴簌雪按了按眉心:“不必了,咱們早些有些吧,我有些累了。”
是夜,裴簌雪又做了一個夢,依舊是那日的場景,一株紫色的花在迷霧中搖曳,看不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