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得好死
蠱寨地牢,陰溼的洞穴裡張盼被綁在鐵架上,鐵棒刺穿了她兩個肩胛骨。
這是地牢內最重的刑罰,從未有過任何一個女子受過此刑。
張盼的腦袋屋裏垂著,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淒涼又詭異。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成為階下囚。
嗤笑聲傳遍了整個地牢,看守的人面面相覷,都覺得這個女人瘋了。
“你說她都被刺穿肩胛骨了,還笑得出來呢?!”
“瘋了吧,這都還能活著,要是我我也瘋。”
“行了行了,王妃來了!”
地牢門口,蕭璟硯扶著裴簌雪:“我陪你一起可好?”
裴簌雪搖搖頭,她並不想讓蕭璟硯看到自己那般殘忍的模樣:“我自己去,有些事情,我想要自己解決。”
蕭璟硯沒有多說,鬆開了手目送著裴簌雪進入地牢。
舒柔被派人陪著王妃,一路領著她到了關押張盼的地方。
腳步聲傳來,張盼動了動腦袋,卻始終都抬不起來。
她太累了,累到只剩下幾口氣苟延殘喘地活著。
可是心裏的恨,讓她不甘心就這麼死了,她要殺了裴簌雪。
就算是死,也要拉著她一起!
腳步聲越來越近,張盼笑聲愈發明顯:“你終於來了。”
裴簌雪坐在她對面,目光幽冷:“張盼,本妃說了,你逃不掉。”
“今日,本妃便來好好與你算賬。”
一旁的舒柔瞧著張盼,臉上並無憐憫,她仗著自己是五毒堂未來的堂主,在蠱寨內作威作福,就連少主都要受她的氣。
如今有了如此下場,活該!
“第一罪,你重傷本妃,理應受死。”裴簌雪一句落下,那刺穿她肩胛骨的鐵棒突然動了動,張盼痛的大叫一聲,重重喘著氣。
裴簌雪似乎並未聽見這淒厲的慘叫聲,戰場上的血腥她早已看遍,這種鞋刑罰於她而言不過是最低等的罷了。
“第二,擄走沈沛白。”
隨著裴簌雪話音一落,鐵棒晃動的幅度愈發,空氣中傳來濃重的血味和皮肉撕裂的聲音,張盼從未受過如此苦楚,依然疼暈了過去。
“澆水。”
舒柔按照吩咐照做,心中亦然驚訝於王妃的鎮定,好似看慣了這種場面一般。
“最後一條,沈沛白墜崖,你誅九族也不為過。”說完,張盼的身上,出現了兩個駭然的血洞,宛若死人一般得被掛在架上。
可是張盼只是疼,撕心裂肺生不如死得疼,卻死不了。
“殺了我!殺了我!”張盼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道。
裴簌雪輕笑一聲:“想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本妃讓人給你灌了藥,三日之後,你纔會被慢慢腐蝕五臟六腑慢慢疼死。”
“從裏到外,都沒有一處完整之身。”
張盼瞳孔震顫,害怕從心裏滋生,她這一輩子,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人。
“放過我!我錯了我錯了!”張盼祈求者,淚混著血溼了整張臉。
裴簌雪緩緩起身,離開了地牢,任憑張盼如何叫喊都未回頭。
舒柔側首看了一眼張盼,心裏又驚又怕,對王妃也橫生出幾抹敬佩。
地牢外,新鮮了空氣撲面而來,裴簌雪深吸一口氣,神色舒緩了一些。
“身子怎麼樣?”蕭璟硯關切上來,攬著人往回走,一句未問地牢裡的事情。
裴簌雪笑道:“以前都是我問你,如今卻是你問我。”
還真是天意弄人。
裴簌雪的手被他握著,手心微涼,她下意識把玩著蕭璟硯骨戒分明的手指,柔聲道“你我都中了蠱毒,以後你的痛楚,我也能明白了。”
“這是好事。”
蕭璟硯愣了愣,站定不動,裴簌雪回頭:“怎麼了?”
“不許說這樣的話!我不需要你來感受我的痛苦,你只需要好好做王妃,平安一世便好。”蕭璟硯十分認真,甚至過於偏執。
這樣的眼神不允許她說出任何反駁的話語。
裴簌雪低下頭,在他手心劃了劃,微涼的觸感讓她心裏也有了些許難受:“好了不說這個了,咱們回去吧。”
兩人回到了清書院,剛到門口,遠遠就瞧著一個女子站在門前等著。
“蠱女,你來了。”裴簌雪看著眼前的女人,她身上掛著鈴鐺配飾,袖口紋著複雜的圖案,是典型了雁北地帶羌人的打扮。
她這張臉,骨相長得也不錯,算得上是中上等的美人,尤其在蠱寨之中,應當是最美的女子。
蠱女瞧著兩人牽手回來,抱著罐子的手緊了緊,待兩人走近有露出笑顏:“見過宸王,王妃。”
裴簌雪虛抬手:“不必多禮,進屋吧。”
蠱女沒有迴應她,卻看向宸王:“王爺,今日我來給王妃用第一次藥,您且在外面等候。”
“本王在場看侯王妃。”
“王爺,藥蠱也是毒,不過是以毒攻毒來解王妃的病,您若是在場,在下惶恐。”
一旁的舒柔瞧著蠱女這模樣,心下有些奇怪。
蠱女從未如此溫柔過,今日怎麼如此?
裴簌雪對蠱女方纔對自己的無禮,並未過多的在意,心口的疼讓她有些難受。
“璟硯,我沒事,你等等我。”
蕭璟硯瞧著裴簌雪,沉默片刻,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有任何事,立馬告訴本王。”
“是。”蠱女微微福身之後,跟著裴簌雪進了屋子。
“王妃,這藥蠱雖然還未成年,不過對你來說也有效果,沒十日來一次,這生死蠱可解。”
裴簌雪應了一聲,盤坐在榻上。
蠱女瞧著她,眼底閃過一抹陰狠。
你死了,宸王妃的位置便是我的,一個月之後,你就等著油盡燈枯而死吧。
“王妃伸手。”蠱女的語氣淡淡,裴簌雪微微皺眉,方纔的她和現在可不一樣。
裴簌雪伸出手照做,突然間蠱女拿出匕首在她腕間一劃,一個白色的蠱蟲從傷口鑽了進去。
一瞬間,裴簌雪只覺得疼痛難忍。
她受過這麼多傷,從未有如此之感,好似全身的肉都被攪碎了一般。
白色的藥蠱追著生死蠱在血脈間鑽動,裴簌雪死死咬著牙,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落在榻上。
“王妃,這治療的確痛苦,不過爲了您的身子,還是好好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