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本就不可留，你動手難免有些傷兩國之間的和氣，還是交給我動手吧。”夜闌珊起身道，對於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若是當真要對聖女下首，他比裴簌雪更合適。

    “既然如此，你我便一起去看看，那女帝與聖女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裴簌雪嘴角微勾。

    方纔她站在門口，前往神月宮的隊伍當中，有一眸色乃是古銅色的女子。

    這南疆皇宮，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是夜，宮中戒備森嚴。

    不過兩人輕功都極好，再加上夜闌珊對皇宮的地形異常熟悉，混入神月宮易如反掌。

    月色薄薄得灑在殿宇上，讓整個皇宮更顯冷寂。

    夜闌珊同裴簌雪趁著換班之際，現行混入殿內，藏在了櫃門暗處。

    櫃門之門狹窄，兩人的都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氣息。

    裴簌雪的目光透過門縫望著外面，而夜闌珊卻頗有些不適。

    他第一次明確發現，當初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女孩，已經長成了一個成熟的女子。

    再加上裴簌雪如今已經嫁為人婦，兩人同擠在一處，他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你幹什麼？”裴簌雪察覺出夜闌珊的彆扭。

    “沒事。”夜闌珊心中咳了一聲，將心思重新放在了屋內。

    沒過多久，殿門大開啟，女帝換了一身寢衣闊步進來，古銅色的眼睛閉往事更加清涼。

    聖沐節，女帝會吸收天地月華，此事的身子更加美麗，卻也是最脆弱的時候。

    裴簌雪身為女子，看著女子這冰雪的肌膚，絕美的容顏，心下都覺得乃是人間珍寶。

    女子虛抬手，示意讓眾人都退出去，她虛弱得坐在榻上，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是有些呼吸不暢。

    “陛下，您可要吃點東西？”玲瓏擔憂道。

    女帝語氣虛浮，搖了搖頭：“不必了，你也先下去了，本帝想要休息。”

    “是。”玲瓏將門窗全都關緊之後才退了出去。

    沒過多久，裴簌雪便見那女帝身上又出現了與前日晚上一模一樣的咒文，那些咒文密密麻麻遍佈女帝的全身。

    像是一棵大樹般，以女帝的身子為養分，汲取了女帝的血魂。

    夜闌珊身子動了動，裴簌雪知道他擔心女帝，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此事他們還不能輕舉妄動，她在等一個機會。

    聖女一定會來。

    夜闌珊並不知道裴簌雪的想法，面色已然有些著急。

    他雖然不喜南疆皇室，可他不能讓南疆百姓失去一個明君。

    “吱呀。”門突然被開啟，兩人皆作靜默。

    一侍衛打扮的女人進來，她帶著面具，只能看見她露出的古銅色眼睛和高翹的鼻樑。

    裴簌雪嘴唇微勾，從她在侍衛隊伍裡看見藍衣開始，她便知道今晚是個最合適的機會。

    藍衣想要殺翎羽，她昨夜便能看出來。

    任何一人都不會讓自己所恨的人好好得活在世上，尤其是藍衣這種性格偏執之人。

    夜闌珊卻疑惑，這侍衛竟然如此大膽，敢隨意進入女帝寢殿。

    就算所有皇家侍衛皆是女子，沒有女帝的命令也不可如此造次。

    “你來了。”殿內，翎羽躺在床上，似乎並不驚訝於她的出現。

    夜闌珊眼眸微垂，看來女帝與這侍衛，關係不淺。

    而下一秒，那侍衛摘下面具的臉，讓夜闌珊也裴簌雪都頗為震驚。

    那是一張和女帝一模一樣的臉，不過她古銅色的眼睛裏並沒有溫和與柔意，只有滿屋邊際的偏執和恨意。

    好似毒蛇般，讓人望之生寒。

    裴簌雪和夜闌珊對視一眼，兩人皆心知肚明。

    他們如今看到的，是聖女和國主最隱晦的秘密。

    怪不得當初在聖女節上，坐在榻上的女人敢如此大膽得代替聖女，她就是國主，南疆地位最尊之人。

    聖女冷笑：“你知道我回來？”

    “你想要殺我，已經不是一時了，今日乃是本帝最虛弱的時候，你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

    “藍衣，要是你殺了本帝，當真能放下執念，本帝便隨了你的願。”翎羽苦笑一聲，身上的金色符咒滿眼至頸部，她眼睛也開始泛着奇怪的金光。

    聖女笑著見她如此痛苦，心裏十分暢快。

    “這都是你應得的，這國主的位置本就應該是我的，憑什麼母帝要把這個位置給你，憑什麼我生來就要為你而死！”聖女怒喝著俯身攥緊翎羽的衣領。

    女帝好似一架木偶，被人提著沒有還手的力氣。

    她看著暴怒的藍衣：“對不起，是姐姐對不住你。”

    姐姐？！

    裴簌雪微微皺眉，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往事，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個傳說，卻不想竟然是真的。

    南疆女帝一輩子只能生一個女孩，而這個女孩無論天性善惡都會成為下一任女帝。

    而若是生了雙生子，其中一人必會受雙倍痛苦的詛咒，只有親手殺了自己的胞妹才能活下去。

    可是好巧不巧，天意讓藍衣生來便成為聖女。

    藍衣從出生開始，便是爲了救翎羽而活。

    可是藍衣越長大，性格越偏執，她是天生的惡種，看任何事情都沒有生而為人的悲憫，也是南疆最大的反骨，她想要逆天改命。

    不僅要殺了翎羽，還要生生看著她痛苦而死，而自己用這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成為南疆的女帝。

    夜闌珊壓同樣已經猜到了這一層，他袖中握拳。

    如此一來，所有的事情便都有了解釋。

    “翎羽，我死後，你一定要好好帶南疆走上正軌，百姓交在你手上，你要讓我放心。”

    藍衣嗤笑一聲：“你在幻想什麼？”

    “你憑什麼要求我做事？這個位置本就是我的，我比你強，比你聰明，憑什麼母帝要選擇你繼承皇位，又要讓我為你而活？！”藍衣眼底佈滿血絲，她心中所有的恨意都在此刻爆發。

    她死死卡住翎羽的脖子，那金色府符咒犯出詭異的光芒，慢慢攀巖至藍衣身上。

    翎羽驟然大駭，擠出幾個字：“放！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