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前往雁北
“既然要進宮,本王一同去看看父皇。”蕭璟硯準備上馬車,蘇勝趕忙攔住人,頭皮發麻:“宸王殿下莫要為難老奴,陛下特意叮囑了只王妃一人進宮。”
裴簌雪心想陛下定是有話要專門告訴她,便側首道:“璟硯,莫要擔心。”
“我一人去吧。”
蕭璟硯沉眸,應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看著裴簌雪上了馬車。
蘇勝如是重負:“多謝王爺海涵,老奴定將王妃安安好好得送回來。”
“最好如此。”蕭璟硯落下四個字,卻像是死拔刀懸在蘇勝的腦袋上。
馬車逐漸駛向皇宮,皇宮大殿外,蘇勝引著裴簌雪往大殿去。
冗長的宮道上,雪溼了兩人的腳底,蘇勝身子微微弓著:“方纔多謝王妃解圍。”
裴簌雪輕笑道:“無事,王爺關心本妃,蘇公公不必上心。”
“誒,老奴不敢。”蘇勝笑著將人送到了門口:“老奴便送到這裏了,王妃請吧。”
裴簌雪進了大殿,屋內繚繞著宮觀的道香,裴簌雪沉眸,俯首上前:“兒臣見過陛下。”
皇帝坐在軟塌上,瞧著裴簌雪,她比從雁北迴來的時候,稍稍圓潤了幾分,眉間也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嬌俏。
“安平郡主回京之後,被京城的風水養好了許多。”皇帝笑道。
這是皇帝第一次與自己聊家常閒話,裴簌雪應聲道:“王爺待兒臣極好,自是要比雁北養人許多。”
“安平,你且上前幾分。”皇帝對裴簌雪招手道。
裴簌雪上前,依舊保持了君臣之間的禮數。
她與皇帝之間,若說有姻親,更多的卻是君臣關係。
君為臣綱,她不可逾矩。
皇帝瞧著她,“你嫁入王府也已經有一年了,朕剛開始的確因為你當初逃婚一事頗有些不喜,不過這一年來,你做的事情,朕都看在眼裏。”
裴簌雪心下微動,卻並未完全因為皇帝的一席話而紅眼。
伴君如伴虎,皇帝的話雖柔,她也不可過分沉溺,亦或者沾沾自喜。
“陛下,這都是兒臣應該做的。”裴簌雪不卑不亢。
皇帝嘆息道:“璟硯的身子如何,你應該知道吧。”
裴簌雪抬眸,這纔是陛下今日喚她來的真正目的。
“陛下可是有何吩咐兒臣?”陛下是否知曉璟硯中毒事情,她不既不知,便也不能直言。
皇帝瞧著裴簌雪並未直接應答,卻是麵露欣賞:“朕也不和你賣關子,九鳶草朕與璟硯這麼多年一直在尋。”
“可是始終沒有任何下落,若想要治好璟硯的身子,必需此藥纔可。”
皇帝的語氣沉了幾分,眼神中意多了一些謹慎和殺意。
裴簌雪知道,若是自己不知道九鳶草一事,今日便走不出這扇門。
“九鳶草,就在南疆,若是日後是掀了整個南疆,也會為王爺尋到此藥。”裴簌雪一字一句,並不像是在說笑。
皇帝的眼中的殺意和謹慎消失,語氣懇切了幾分:“安寧,朕要你,親自去尋九鳶草。”
裴簌雪微微思忖:“陛下為何,要兒臣親自去?”
“你不願?”皇帝冷聲道。
裴簌雪搖頭:“非也,為王爺尋此草,本就在兒臣的打算之中,不過陛下今日突然要兒臣進宮,並且通知兒臣此事,應該是聽聞了何人的話。”
“朕的確聽到了一些傳聞,想要找到九鳶草,需要有緣之人,而鎮國候府與璟硯的羈絆頗深,機會就在你身上。”
裴簌雪聞言笑道:“兒臣自會去南疆,不過兒臣有一請求。”
“什麼請求?”皇帝問道。
“王爺若是知道我要去南疆,必然不會肯,所以陛下需要和兒臣演一齣戲。”
皇帝若有所思:“朕答應你。”
是夜,裴簌雪回到宸王府,蕭璟硯坐在屋子裏,桌上的晚膳還未動。
“雪兒!”蕭璟硯起身,將人拉著進屋:“夜這麼冷你的手都涼了。”
雙手被他包在手心,裴簌雪只覺得暖意一直流入心底。
裴簌雪同他坐下,笑道:“進屋便不冷了,彆着急。”
“你不想知道今夜陛下喚我入宮說什麼事情?”
蕭璟硯搖頭:“若是不好聽的事情,本王便不聽了。”
裴簌雪失笑:“是好事。”
“哦?好事?”蕭璟硯有些訝異,他可從未見過皇帝對裴簌雪有過好臉色。
“這酒都涼了,疏影你拿下去溫一溫吧。”裴簌雪碰了下杯壁吩咐道。
疏影應了聲是,端著酒杯去了廚房,不過一會兒便取了溫酒進來:“王妃,酒溫好了。”
“就放桌上,你也不必伺候了,下去歇息吧。”
“是。”疏影退出屋子,小心關了門。
風雪被擋在屋外,屋內的暖意將兩人包裹。
裴簌雪給蕭璟硯盞了一杯溫酒,笑道:“陛下這些日子,性子變了些。”
“他讓我進宮,同我說了許多你幼時的事情,還讓我們要琴瑟和鳴,夫妻順和。”
蕭璟硯神色微頓:“當真?”
“難道你不信我的話?”裴簌雪故意嗔道。
“不是,只是父皇會說這種話,讓我有些驚訝。”
裴簌雪失笑:“我也驚訝,不過陛下的話,也算是接受了我這個兒媳,不是嗎?”
蕭璟硯冷哼一聲:“不管他接不接受,你都是本王唯一的王妃。”
“璟硯,明日我要走了。”裴簌雪語氣溫和,眉眼頗為不捨。
蕭璟硯立馬握住她的手:“去哪?!”
“雁北。”
“雁北的瘟疫治亂尚未解決,如今軍心不定,阿爹老了,雁北需要我。”裴簌雪垂眸,害怕蕭璟硯看出她目光裡的閃躲。
蕭璟硯沉默片刻,摸著裴簌雪的臉,微微托起她的腦袋:“雁北是你最自由的地方。”
“不過今年冬日寒冷,要辛苦我的夫人了。”
裴簌雪紅了眼眶:“璟硯,你等我回來,我很快就回回來。”
“自然,無論多久,本王都會等你,若是本王能離開京城,便來尋你。”
裴簌雪頓了頓:“尋我?不可!”
“冬日裏,只有京城纔是最養人的地方,你如今的身子,還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