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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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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果不其然

    在這多年裏,那牝雞司晨的傳言始終沒有根絕,聽到這裏,溫槐不寒而慄。

    “我此刻就回去,我要走了,我定會想方設法來阻撓他們。”

    “那就好,去吧。”尉遲淮因勢利導,讓溫槐看到了危機,溫槐這才義無反顧離開。

    看溫槐去了,尉遲淮落落穆穆,扶淳鬱鬱寡歡,兩人一前一後進一家客棧吃東西去了,最近扶淳心情不好,食慾不振。

    倒是尉遲淮,哪怕是天塌地陷了,他依舊提醒自己第一件事就是填飽肚子,兩人吃了地方美食以後,尉遲淮這才笑了笑,“你也不要愁眉苦臉的,船到橋頭自然直。”

    “現在你說什麼都不能安慰我了。”扶淳只感覺壓力山大。

    “我們的人已在關隘那邊送來了訊息,皇上沒出居庸關。”

    這居庸關如臥虎藏龍一般橫亙在帝京和鄭國之間,於帝京,此乃刀槍不入的屏障,於鄭國,這是界碑。

    多年來,帝京和鄭國始終沒有斷絕生意往來,帝京有昂貴的絲綢,精緻的瓷器,鄭國有汗血寶馬,明珠美玉以及各種新奇的小玩意兒,兩個國家看似敦親睦鄰,實際上關係卻很緊張。

    尤其是邊境線附近,那裏有十惡不赦的法外狂徒,這群人更名改姓,在這裏開始全新的生活,這裏有烈酒燒刀子,也有一句“西出陽關無故人。”

    一旦皇上果真出了居庸關,事情可能就格外棘手了。

    “那訊息可靠?”扶淳看看尉遲淮,她知曉,在尉遲淮那看似波瀾不驚的表象之下是不言而喻的焦灼,但尉遲淮不肯將自己的焦慮傳染給大家。

    “自然是可靠,我的人送來的。”扶淳倒想不到尉遲淮的勢能已經波及到居庸關去了,她豎起大拇指,“您可真厲害。”

    在朝廷裡,尉遲淮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再也沒有人比他更獨樹一幟了。

    就連天子也多依傍他,既有這個訊息在,大家只需要在附近搜尋就好。

    扶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二龍山那一群人終於離開了。

    從二龍山下來,十三郎顯得格外規矩。

    扶淳已安排他的人去各處打聽訊息了,山賊悍匪有獨屬於自己的一套體系,他們是本地土著,對很多事一清二楚,定會查勘出蛛絲馬跡。

    自下山以後,扶淳倒輕鬆了不少。

    她和尉遲淮日日閒逛,享受口腹之慾,看千山萬水,陶醉、徜徉。

    這日下午,眼瞅著挾持了皇上的倆人朝居庸關而去。

    這居庸關雄踞在遠處,巍峨而壯觀,城門內外百姓穿梭往來如過江之鯽,裴寄和那青年已押解皇上到了城門口。

    裴寄憂心忡忡,原計劃是將皇上送到鄭國去。

    鄭國天子對中京帝王恨之入骨,一旦他能想方設法將皇上送到鄭國,有那麼一種可能,他會被鄭國國君當做座上賓。

    從今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出將入相,退一步講,倘若不能在鄭國供職,國君也一定不會辜負他,定會賞她無窮盡金銀珠寶、綾羅綢緞。

    有了這些,他可以隱姓埋名盡情揮霍。

    這一路上,他從未終止過這個計劃,但皇上卻不情願到鄭國去,他因勢利導幫裴寄和那青年分析了不少。

    “我們果真要到鄭國去嗎?”

    這一去,必死無疑。

    此刻,他心知肚明。

    他需用盡渾身解數來說服他們,他捨棄自己的觀點,站在了他們的立場上,開始就事論事,“你們果真到鄭國去了,那鄭國皇上一定不會高看你們。”

    “一個能賣主求榮之人,今日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明日就可能依法炮製,一旦皇上的位置岌岌可危,你們就會是敵人,哪怕是假想敵日日也不好過。”

    “到那時候,你們有家難回,你們成了眾矢之的,你們可要三思後行啊。”

    皇上的論點只有一個,但皇上是發散性思維,且說起話來入木三分,因此這兩人開始懼怕。

    裴寄看似不為所動,實際心頭的念想已翻江倒海,此刻,三人已進入隊伍,裴寄遠眺,發現這隊伍移動的格外緩慢。

    在城門口,一群雄赳赳計程車兵正在一個個檢查過往之人。

    一個賣雞蛋的老大娘靠近了檢查點,官兵吆喝一聲,“那籃子裡面是什麼?”

    “雞蛋。”

    “拿出來看看。”官兵將竹籃搶了過來,檢查完畢這纔將竹籃子送給了老嫗,老嫗罵罵咧咧到遠處去了。

    緊跟著,隊伍中出現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老者氣喘吁吁。

    “我說……”

    他顯然有問題,打頭那小卒子截口道:“說什麼說?過來接受檢查,你這可不是易容術?我們神目如電,即便你是易容術我們也會當場揭穿,過來淨麵。”

    旁邊放著一盆水。

    那老人家硬生生被強迫洗了一把臉。

    在那時代,醫美還是奇蹟,所謂的易容術不過是用桃膠等粘一些鬍鬚之類在面頰上,這一切只要見溫水就會瓦解冰消,無所遁形。

    今日的核查不但嚴苛而且格外變態,他們壓根不敢抱有僥倖心理。

    前面一群人已逐步靠近他們,就在此刻,有人似乎看出了端倪,那士兵騰騰騰邁著步子靠近了三人。

    “你等是哪裏人?做什麼去?”

    “我們是帝京人,準備出關去。”

    “意欲何為?”士兵上下打量三人。

    此刻皇上自以為機會到了,但那青年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他將衣袖垂落了下來,匕首壓在皇上的腰上,陰惻惻的命令,“最好不要玩兒花樣,我想殺你易如反掌,我們能送你到鄭國去,我們就有富貴榮華,倘若不能,自可和你同歸於盡。”

    皇上看向遠處。

    雄壯的居庸關屹立在面前,在那城樓上有不少巡邏計程車兵,城樓之下,戎馬倥傯,往來不絕,這個環境是有利於他的。

    但此刻他想逃卻無能為力。

    “你放心就好,我全面配合你們。”

    審時度勢,皇上漸次安靜,堅決不“胡作非爲”。

    官兵遇到可疑人物會反反覆覆盤問許久,根據尉遲淮的推理,這群人很有可能會出關,並在同一時下達了信賞必罰的條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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