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釜底抽薪
“即使如此,那就更需要這麼做了,這將是帝京和外邦最後一次的決戰,我們要減少戰爭帶來的迫害,要畢其功於一役,如今眼瞅著是犧牲小我就能成就大我,就能保家衛國,何苦呢?”
聞言,尉遲淮點點頭,“我會考慮。”
尉遲淮很快就考慮清楚了,扶淳的話值得商榷,但可取。
下午尉遲淮就去見玉真公主了,這公主是個肥嘟嘟粉面含春的丫頭,她的臉上一個褶子都沒有,走起路來騰騰騰的,在草原,人人都是騎術精湛的人,但到玉真公主這裏一切卻顛倒了過來。
玉真公主不會騎馬射箭,她日日幻想著自己能有個白馬王子,如今喜從天降,在看到尉遲淮的一瞬間,玉真公主已產生了傾慕的感覺,不住地靠近。
“公主,今日就到此為止了,明日臣下還來。”
最近一段時間,扶淳為最後的斬將搴旗做好了周全的準備,不時地和帝京聯絡,原來自扶淳和尉遲淮離開以後,端華已在招賢納士,按扶淳和尉遲淮臨走之前提醒的,將那些老弱到不堪重用的傢伙一個個都解甲歸田了。
“這啊,叫什麼?這叫杯酒釋兵權,他們專美於前,已佔據了最好的資源和位置,其餘人要怎麼樣才能脫穎而出呢?那自然是一點都沒辦法了,所以朝廷更需要一群年輕氣盛敢作敢為之人,皇上,這一群老人家是完全不能要的了。”
聽了扶淳的建議,端華很快將這麼一群人都送走了。
這些人告老還鄉,一個個都不情願。
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也知曉堅持下去沒任何意思,只能怏怏不樂的離開了,看著眾人離開,端華心頭也不是滋味兒。
如今朝廷有不少虛位以待的職務,必須快速的找人替補,填充,需要耗損不少的時間,需要尋不少可靠的人兒。
至於譚官和息塵,按扶淳的安排如今已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兩人忠君愛國且情願付出,天子也對他們信任有加,很快譚官就被任命為“左武衛將軍”而息塵也已成了“右驍衛將軍”。
兩人如天子左膀右臂。
但一時之間想找那許多逸羣之才,卻難上加難。
三天後一個黃昏,扶淳歡天喜地和蘇赫巴魯成婚,可以說,這故事的前半部分沒一點問題,從扶淳那美麗的笑靨也可以看出,事已至此,兩人都喜滋滋樂淘淘的。
此刻一切都順利的進行著。
扶淳佩戴上了草原人的花環,圍繞了一行篝火開始跳舞,就在眾人手舞足蹈慶祝的時候,忽而有人來彙報,“可汗,不好了啊,出亂子了,公主不見了,玉真公主失蹤了啊。”
玉真公主不翼而飛,到哪裏去了呢?
真不得而知,在這歡天喜地的日子裏玉真公主忽而就消失了,這讓可汗百思不解,須臾,有人已急匆匆走了過來,繼續彙報,“小可最近時常看到玉真公主和帝京來的那美男子在一起,兩人如膠似漆,如今怕不是遠走高飛了。”
“哎呀,我這女兒。”蘇赫巴魯著急不已,帶了一群人來到了玉真公主的帳篷,裡頭果真空空如也。
但在枕頭下卻找到了一張紙,羊皮紙上用炭精條寫下來一行字,“父君,女兒和尉遲出去轉一圈,會早去早回,定不會錯過吉日良辰。”
那玉真公主天真極了,居然一點沒看出問題,馬車軋軋離開,車輪滾滾,風馳電掣,出草原以後,玉真公主不時地掀開車簾。
“我父君時常說中原齊煙九點,看著美不勝收,恨不能揮師南下將中原打下來,說中原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當時我也沒感覺帝京有什麼很了不起的模樣,爹爹何苦定要執迷不悟?如今看來,這帝京的確與衆不同,美不勝收。”
“可不是怎麼說。”坐在旁邊的尉遲淮笑了。
但委屈巴巴蜷縮在玉真公主身側的一個丫頭卻著急起來,之前玉真公主從氛圍出過遠門,今日不同,不但出遠門了,而且還和這麼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一起出遠門的。
至於目的地是哪裏,誰也不得而知,一想到這裏,那丫頭呼吸都跟著急促了不少,“殿下,咱們只怕不能繼續往前走了,咱們要去哪裏呢?”
“是啊,”玉真公主此刻瞥了一下尉遲淮,“尉遲大人,您這是要帶了本公主到哪裏去呢?”
“出來走走,很快就回,在這裏畢竟憋悶的厲害。”尉遲淮漫不經心又道:“公主大可放心,我也是正人君子,倘若我果真想要害您,在咱們這馬車上,機會多了去了,何苦又要帶您翻山越嶺到別處去呢?”
聞言,那玉真公主急忙點頭,嘴角瞬息就漾出了美麗的笑弧。
兩人都開心極了,樂淘淘喜滋滋的。
這玉真公主到此為止居然還沒有感覺到異常,很快天就黑黢黢的了,起初玉真公主感覺好玩兒,心情也是妙不可言。
但此刻開始恐懼,看著頭頂那漆黑的蒼穹,看著遠處那未知的黑暗,看著沒有盡頭的一條路,玉真公主心跳加速,產生了一種史無前例的恐懼感,在這恐懼感的驅使下,玉真公主這大塊頭也想變成個小鳥依人的角色,因此索性靠近了尉遲淮。
“尉遲,我怕,我怕極了。”
要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說怕,那固然不管這女孩兒是真怕還是假怕,橫豎尉遲淮都會真正的去保護,但喊叫怕的是這麼一個年齡大且模樣兒醜陋的女子,說真的,尉遲淮是丁點兒的保護欲都沒啟用。
此刻他心頭也在盤算。
和扶淳一起合作多年,他們兩人治理水環,懲奸除惡,匡俗濟時,能做的都做過,已可證明扶淳不是一虎不河之人。
但此刻,一想到扶淳今晚會和蘇赫巴魯在一起,要是他們這計劃沒有醞釀好,或者這個計劃之中任何一個環節出了任何哪怕是一點兒的紕漏,只怕就事與願違了,一想到這裏,尉遲淮不免寒毛卓豎,甄心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