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戀人
生活,並沒有讓這女孩臨陣脫逃。
儘管,她的生活是格外恥辱格外痛不欲生的,但她似乎還是可以看到光芒,看到希望,看到一切絢爛奪目的東西。
“我還要五百兩,以後咱們就再也不要到帝京來了,咱們在外面生活,多好啊。”其實,周平怎麼可能預判不到危險呢?
尉遲淮乃是砥柱中流,儘管在相府門口發生了奇怪的案件,但誰也不能證明那死於非命之人就是尉遲淮殺的,且此人身份不明,線索模糊。
皇上宣召他,實則不過是略微瞭解一下情況,兩人群同氣連枝多年,皇上認為,朝廷的其餘人都沒尉遲淮一人重要。
至於尉遲淮,只要皇上有需要,立即出謀劃策,衝鋒陷陣。
這麼一個聰明絕頂還不覬覦皇位的人真是鳳毛麟角一般的。
“老三,但我們現如今的銀子已足夠開銷了,咱們在外面男耕女織,其實花不了太多的。”
“不,”儘管周平也看到了木箱子裡不少的金銀珠寶,但他還是搖搖頭,苦澀的開口,“但這都是你賺的錢,是你的血汗錢,甚至於是你用身體作為交易換來的,我怎麼能心安理得就這麼和你離開了呢?”
聽到這裏,崔珏破防,頓時嚎啕大哭。
對面的崔珏激動的抱住了她。
既是用身體交換的,她就更不能輕易帶她離開了,漸次,兩人都平靜了下來,周平的手在顫抖,擦掉了崔珏面上撲簌簌滾落的淚水,那淚水滾燙。
實則兩人都在儘可能規避這個話題,但今日不知怎麼搞的,莫名就闖入了禁區,看老三如此鬥志昂揚,崔珏清楚的很,想要讓老三回頭看看已沒可能了。
“那,”終於,女孩停止了抽泣,“你定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哪裏知曉這一次分別,居然要變成永訣,所以,今日崔珏在相府門口徘徊了許久,明明按照原計劃,相府昨晚會經歷血雨腥風的巨大浩劫,哪裏知曉今日相府依舊和之前毫無二致。
依舊開門,管家依舊喜氣洋洋,下人們依舊各自勞作。
侍女休息了小半天,精神頭都恢復了,其實自尉遲淮回來後,眾人也有了主心骨,二來,眾人更明白襲擊不可能接二連三。
今日開始,那群人應該會暫時性的偃旗息鼓,至於這些侍女和侍衛都是扶淳精心挑選的,再說,固然這裏的人不中用或指望不上,扶淳還有醫館內人可以調兵遣將,因此,大家幾乎沒怎麼休息。
青玉出門去買菜,回來的路上總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這不免讓青玉感覺奇怪,但每當青玉回頭,那人就躲在了熙熙攘攘形形色色的人群之中,這讓青玉也摸不著頭腦。
按理說,青玉本應該早早回去的,但她故意拖延時間,甚至於專門走尋常不會去的路,目的很簡單,要麼將背後尾隨著給丟開,要麼讓那人原形畢露。
青玉躲在一個轉角處,很快的她看到一個女孩兒從後面追了過來。
從那女孩焦慮、著急、緊張、甚至於帶著點兒惶恐的狀態就能看出來,這女孩兒十有八九是在跟蹤自己。
青玉故意盯著她看,那女孩出巷道後頓時茫然無措,懊惱的跺了跺腳。
讓青玉奇怪的是,這女孩似乎也沒任何敵意,真讓人百思不解。
回醫館,青玉神思恍惚,時常因胡思亂想而耽誤了什麼,須臾,扶淳注意到了青玉這不對勁的神色。
看青玉還要握著刀切何首烏,就在青玉手起刀落的瞬間,扶淳一把抓住了青玉的手腕,青玉急忙回頭,愕然看著扶淳。
“我來,”扶淳朝著青玉鎮定的點點頭,“你心不在焉的,這樣很危險。”
“淳主兒,”青玉情見乎詞,多少有點動容,“今日奴婢出門去買菜,有人跟蹤了奴婢,但等奴婢回頭,那人就消失不見了,神秘莫測也不知那人要做什麼。”
“可有算計你?”
扶淳也百思不解,當明白過來青玉在考慮什麼以後,扶淳丟下刀問了一句,青玉忖度片刻,慢吞吞道:“奴婢也怕她偷襲跟蹤奴婢,因此奴婢總朝人多的地方而去,她想要下手大約也是不能,奴婢就這麼有驚無險的回來了。”
“不對,”扶淳視線凝聚在青玉面上,“就算是別人準備算計咱們,也應該從我而起,絕無可能會傷你,畢竟你在咱們這班子裡不過是蝦兵蟹將罷了。”
“人家也是左膀右臂啊。”青玉陰柔一笑,扶淳也笑了,“下午你還出去買菜,我走在你背後。”
如今非常時期,自然要格外注意。
聞言,青玉緩緩的點點頭,嫣然一笑。
吃中午飯時,大家濟濟一堂,今日也沒什麼買賣,只能坐在一起。之前吃飯的時候,尉遲淮也強調大家一定要細嚼慢嚥,一定要食不言寢不語。
每當他在的時候,大家嚴格的恪守,而一旦他老人家不在了,諸位自行其是,吃東西吃的眉飛色舞,聊天的內容五花八門,實際,大家都感覺他們和尉遲淮有距離感,但奇妙的是,這種距離感在和扶淳在一起的時候卻消失殆盡。
此刻,扶淳舉起酒樽,“今日還要繼續辛苦大家保護咱們這城池營壘,萬萬不可掉以輕心放壞蛋進來了,”扶淳一面說一面看向息塵,“今晨逮捕的那些個傢伙就交給你了,無論你用什麼辦法,只要能讓他們開口就好。”
“淳主兒大可放心,本人手段多多,包你滿意。”
聞言,扶淳點點頭。
繼續下達方針政策,諸位言聽計從。飯桌上,尉遲淮看著熱熱鬧鬧的大家,再也不會提出那種要求。
吃過了東西,扶淳幫侍女們將殘羹冷炙以及杯盤碗盞收了起來,有人洗濯去了,大家嬉鬧著,看著很好玩的樣子。
尉遲淮老遠盯著他們,似乎也感覺只有下等人才無憂無慮,反之,他們這些上位者一個比一個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