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又來個抱抱
划船的船伕開始動作,其他船隻也都緩緩往光伏山而去。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天色泛着淡淡的青。
許含章突然想起那句“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想著想著便哼了出來。
公孫御的視線從風燈的微弱光芒上收回,看向許含章,靜靜聽著她哼唱。
詞有餘味,曲有餘韻。
是他沒有聽過的韻律。
難道是民間傳唱的樂曲?
正想著,鮑向山開口問道:“這曲子好聽的緊,你從哪裏學來的,我怎麼沒聽過。”
許含章嘴角抽了抽,餘光瞄了一眼公孫御,果然,這廝正盯著自己呢!
她連哼個歌都要受限制了?
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實現說話自由,行動自由?
“我現編的,你信嗎?”
鮑向山現在幾乎是將許含章奉為神明一樣的存在了,很捧場的說道:“我信。”
許含章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得意,偏頭看了看公孫御。
好像再說,你不信我,有人信我,哼!
公孫御接收到她的小得意,嗤之以鼻,扭過頭不看她。
船隻很快靠岸,鮑向山一馬當先下了船,回頭去接許含章,免得船隻不穩,把她摔了。
許含章剛要伸手,公孫御就皺起眉頭,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縱身一躍,兩人就上了岸。
鮑向山是個無腦怪,完全不知道什麼是尷尬,收回手還誇讚公孫御:“會輕功真方便,我也要學!陸大哥,你教教我唄!”
陸騫是個實在人,“有空的時候可以。”
鮑向山高興極了,拉著陸騫嘀嘀咕咕去了。
許含章體會了一把輕功的妙處,正高興,就聽公孫御冷冰冰的說道:“你一個女子,要注意言行!”
許含章最煩他對自己說教,尤其是什麼女德尊卑這一套,“你又不是我爹,管的這麼寬!”
公孫御聞言盯著許含章看了半晌,倏然笑了,“很好。”
許含章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愣了愣,對方已經路過她朝前走了。
百里由抹了把冷汗,悄咪/咪對許含章說道:“公子生氣了!”
許含章也有點窩火:“生就生,他自己找氣受,跟我有什麼關係!”
百里由摸了摸鼻子,打算一會離這兩個遠點……
還未完全開放的金桂,香氣濃淡適中,還帶著幾分青澀的枝葉味道。
許含章欣喜異常,迫不及待的踩著花農提前備好的長梯爬上去採桂花。
“大丫,這梯子也不知道結不結實,你小心點!”
“沒事,我早習慣了。”
她說完就暗自懊惱,完了,又說漏嘴了!
許含章偷偷去看公孫御,就見對方嘴角掛著一絲冷笑。
她心虛的把腦袋轉回去,裝作沒事人一樣對鮑向山說:“大山,你不用管我,趕緊去摘花,記住按我之前教你的。”
“知道!要一小簇一小簇地摘下來,不能帶一點兒硬蒂兒,不能踩斷枝條。”
對於鮑向山來說,這哪是摘花,根本就是在繡花,不過他知道許含章說的肯定是對的,便尋了一顆桂樹爬上去摘花。
百里和陸騫就沒她倆這麼小心翼翼了,在桂樹上飛來跳去,引得其他人紛紛皺眉。
許含章見狀連忙叮囑,“你們兩個小心點別傷了樹,要不然,下年的花可就不香了!”
百里和陸騫這才收斂了,老老實實趴在樹枝上摘花。
對於百里這樣的粗漢來說,摘花什麼的實在太難了,眼睛都要看成鬥雞眼了。
不過他現在不想往周身冒冷氣的公孫御跟前湊,只好假裝在忙。
公孫御一直到太陽高照都還在生悶氣,許大丫又不是他什麼人!她愛幹什麼跟自己有什麼關係?自己犯得著跟她操心?!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越這樣想,心裏就越不爽。
這個許大丫,根本就沒什麼良心!
好心當成驢肝肺。
不,他為什麼要對這丫頭好心!
公孫御越想心裏越堵,簡直進入了惡性循環之中。
臉色沉的比許含章穿越那天的烏雲還可怕。
百里由接收到自家主子的怨氣,忍不住湊到許含章那棵樹上,“許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就跟我們公子服個軟……”
許含章轉了個方向,不理他。
百里由又湊過去,“我們公子也是好心,畢竟你都到了出閣的年紀,又鬧過王家那檔子事,我們公子不也是為你著想?”
“哈?你說他是為我著想?真不是故意找茬?”
面對許含章的質疑,百里由也覺得自己腦袋被驢踢了,公子怎麼可能在意許姑娘怎麼樣。
不過他還是苦口婆心的勸:“我們公子從來不關心別人的事,能關心許姑娘,肯定是把許姑娘當成了自己人……再說,公子從來沒這麼被拂過臉面,你方纔那話說的也,額……那個,你沒錯,我們公子也沒錯,我錯了,求你了姑奶奶,不用你服軟,你就領個情!以後少懟我們公子兩句……”
許含章受不了他跟唐僧一樣在自己耳邊唸叨,準備另外找一棵樹。誰知一錯腳,竹梯一滑,整個人就朝地上栽了下去!
她心裏一片嗚呼哀哉,這麼摔下去,還不得斷胳膊斷腿?
百里由拽了她一把沒拽住,就看見自家公子足尖一瞪,沒有半點遲疑的,十分流暢的,飛身就將許含章給撈到懷裏抱住了。
“嗯?”
百里由疑問的“嗯”了一聲,心口升起一股癢意,竟然覺得這一幕十分美妙。
如果有個現代人在旁邊,一定會告訴百里由,你撿糖了!你嗑cp了!
這廂許含章受了驚嚇,暈頭轉向的緩了好一會,才發覺自己被公孫御給救下了!
她心有餘悸,“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下半輩子就要拄拐了!”
“哼。”
公孫御臉上從來只有兩種笑,要麼是冷笑,要麼是譏笑,現在他對面許含章的笑容是兩者的結合體。
他看著懷裏的人,沒有別的話,只冷冷哼了一聲。
許含章見他這副德行,就忍不住刺他:“男女授受不親,這都第二回了,你什麼時候來我家提親?”
百里由一直支著耳朵,聽見這句差點也從樹上掉下來。
他往自家主子臉上使勁的瞄,竟然有種期待,想知道他會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