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端起酒杯對公孫御說道：“大哥，再乾一杯。”

    公孫御端起酒杯。

    一飲而盡。

    公孫謙嘴角勾了勾，仰頭把酒喝完。

    只是酒喝下去，丫頭還來不及把酒壺拿走，公孫御便毒發了。

    他唇瓣發紫，一口黑血吐出來，然後人就暈了過去。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大家都懵了。

    許含章趕緊起身，快步走到了公孫御身邊，“相公，相公！”

    “快請太醫！”

    “先把世子扶回去。”

    過來兩丫頭要扶公孫御。

    其中一個丫頭是清越。

    清越一邊扶公孫御，一邊盯著丫頭。

    瞧見丫頭偷偷拿酒壺。

    清越強忍著，等丫頭轉了身，她才喊道：“你偷酒壺做什麼？！”

    她聲音很大。

    把所有人的眸光都吸引了過來。

    許含章朝丫頭走去。

    她伸手要酒壺，丫頭非但不給，還一步步往後退。

    江原郡主郡主的臉黑成了鍋底色。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這是要害死她不成？！

    許含章見不得丫頭磨蹭，手一伸，就把酒壺奪了過來，很快就摸清了酒壺的貓膩，臉色一變。

    “這是子母壺。”

    她拿著酒壺往地上倒酒。

    開始沒有毒。

    她摁過開關後再倒，酒水落地，便開始腐蝕青石地面。

    一看就是有劇毒。

    許含章朝丫頭走過去，問：“是誰指使你下毒的？！”

    丫頭臉色唰白，就是不說話。

    “給我拖出去打！”江原郡主眼神冰冷，“打到她招認為止！”

    兩婆子過來拖人。

    許含章豈能讓人把丫頭拖走？

    這小丫頭長的就瘦小，幾板子打下去，丫頭一命嗚呼，下毒一事豈不是不了了之了？

    “可別什麼都沒問出來，就把這丫頭打死了。”

    老夫人當即懂了許含章這話的弦外之音。

    “交給世子妃親自去審。”

    許含章示意清越，清越用沾了鹽的鞭子抽丫頭。

    幾鞭子下去，丫頭就疼的受不住了。

    然後，她就把江原郡主郡主招了出來。

    江原郡主郡主氣說道：“下毒害世子，已經是死罪，還敢往我身上潑髒水？！”

    許含章眉頭擰緊，瞥了江原郡主郡主一眼，“先扶世子回去解毒。”

    這齣好戲纔剛開始呢。

    回到枕流榭，公孫御剛睜開眼睛，南華堂就傳來訊息。

    “拿毒酒的丫頭死了。”

    “怎麼會死？”

    “丫頭好像中毒了。”

    許含章把解藥餵給公孫御，讓百里看著，自己帶著丫頭去了南華堂。

    丫頭就在南華堂的院子裡。

    老夫人還請了找太醫過來。

    此時天色已晚，丫頭提著燈給趙太醫照明。

    趙太醫檢查後，說道：“丫頭的確是中毒而亡，而且所中之毒要半個時辰才毒發。”

    也就是丫頭給公孫御下毒之前，就已經服下過毒藥了。

    公孫御服下的毒藥，本來也是要半個時辰才發作的。

    只是他“毒發”的太快，丫頭沒死，酒壺也沒被藏起來，罪證確鑿，無所遁形。

    老夫人逼問江原郡主，江原郡主郡主氣紅了眼，“老夫人怎麼能這麼冤枉我！我若有心給世子下毒，還用等到現在嗎？！”

    這辯解聽著還真有幾分道理。

    老夫人之前雖然礙於太后不敢對江原郡主怎麼樣，但也明確告訴過江原郡主決不允許公孫御出什麼差錯。

    “我說過，你要敢動御兒，我絕饒不了你！”

    “我沒有做過的事，難道要屈打成招嗎？！”江原郡主郡主攢緊拳頭道。

    “老夫人不信，大可以搜我的屋子，看有沒有毒藥！”

    謝大老爺冷笑一聲。

    身後，李總管走進來，一小廝走在他前面，是被他推進來的。

    小廝一進來，就跪倒在地。

    王媽媽手裏拿著酒壺。

    酒壺底下有印記，是在德勝齋買的。

    子母壺，這等為害人而專門設計的東西不常用到。

    雖然天色已晚，但德勝齋離的並不遠。

    王媽媽決定去德勝齋碰碰運氣，結果還真叫他查到了點蛛絲馬跡。

    德勝齋的小夥計還認得那子母壺，是被一個小廝買走了。

    王媽媽詳細的詢問了下那小廝的長相。

    回府後，就把這小廝給逮住了。

    小廝招認子母壺是江原郡主郡主院子裡的丫頭南香讓他出府買的。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老夫人臉寒如霜。

    一記寒芒瞥過來。

    江原郡主郡主身子都涼了半截。

    她往後踉蹌兩步，撞倒了小几，上面的茶盞和糕點摔了一地。

    公孫錦跑進去，跪在老夫人腳邊，哭說道：“此事真的與娘無關，是我讓丫頭給大哥下毒的。”

    “錦……錦兒？”

    江原郡主郡主艱難的喊出女兒的小名，痛心疾首說道：“錦兒，你……你當真是糊塗！”

    江原郡主郡主恨鐵不成鋼。

    老夫人望著公孫錦說道：“解藥呢？”

    公孫錦支支吾吾。

    她哪裏有什麼解藥，她只是怕江原郡主郡主被處死，跑出來頂罪的。

    “沒，沒有解藥。”公孫錦道。

    “去芷蘭苑搜！”

    王媽媽便帶人去芷蘭苑搜。

    公孫錦跪在地上，不知道怎麼辦好。

    很快，王媽媽就回來了。

    手裏拿著一藥瓶子，王媽媽說道：“在大姑娘的梳妝匣裡找到一瓶藥，不知道是不是解藥。”

    公孫錦猛然回頭。

    她的梳妝匣裡怎麼會有藥？！

    想到什麼，公孫錦臉色慘白，身子涼成冰塊。

    做女兒的甘願替孃親頂罪，但是她一番孝心。

    可做孃的讓女兒背黑鍋，做女兒就忍不住了。

    公孫錦鼻子一酸。

    眼淚掉了下來。

    先前她跪著把下毒之事往身上攬，江原郡主郡主說她糊塗。

    公孫錦以為江原郡主郡主是怪她衝動出來頂罪。

    現在她才知說道：江原郡主郡主怪的是她給公孫御下毒糊塗。

    不論她來不來，江原郡主郡主都做好了犧牲她的準備。

    當然。

    犧牲談不上。

    虎毒不食子。

    老夫人就算不喜歡江原郡主，也不至於狠到滅掉自己的孫女。

    但下毒殘害兄長，心狠手辣，老夫人要這麼算了，如何正家法？

    確定藥瓶裡的藥是解藥後，老夫人杖責了公孫錦三十大板，罰她在佛堂反省一個月。

    江原郡主郡主跌坐在地。

    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