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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完蛋

    太后只瞥了一眼。

    許含章就給李嬤嬤了。

    許含章說道:“其實我只要知道這六百畝良田在哪兒就成了,我想就算我沒有田契,也沒人敢找我的茬。李嬤嬤看看,對著這剩下的田契,能不能想起來在什麼地方。”許含章一臉期盼。

    李嬤嬤把田契還給許含章說道:“鎮北王世子妃太為難奴婢了,我只記得田契背面有個墨跡,其他的不記得了。”

    很好。

    沒有比田契背面有墨跡更好的了。

    許含章望著李嬤嬤說道:“李嬤嬤真的不記得田契上的六百畝良田在哪兒?”

    李嬤嬤有些惱了。

    說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了!

    “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世子妃見諒。”李嬤嬤生硬道。

    “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許含章不死心道。

    “沒有!”李嬤嬤不耐煩道。

    許含章看了她一眼。

    輕飄飄的眼神,卻讓李嬤嬤背脊劃過一陣寒流。

    許含章轉身朝皇上走去。

    等到龍案前,手裏多了幾張碎田契。

    許含章放到龍案上。

    然後跪下來。

    這一幕,直接把人都驚住了。

    “這是做什麼?”

    “請皇上做主!”

    皇上看著桌子上的田契,一頭霧水說道:“田契雖然撕毀了,但也能看的清,找衙門再補辦一份就是了。”

    許含章搖頭說道:“皇上,這份田契是假的。”

    德公公驚呆了。

    他把田契拿起來看了幾眼說道:“怎麼就是假的?”

    許含章說道:“這田契是用烏賊汁寫出來的,現在看字跡明亮,等過十天半個月,字跡就淡了,等再過些日子,字跡就消失了。”

    皇上看著田契。

    對著許含章的話,心裏跟明鏡似的。

    許含章嫁進鎮北王府,身邊無人可用,十天半個月壓根就不會去看太后賞賜的良田。

    沒有了字跡,就是鬧進宮來,也只能把這啞巴虧給嚥下去。

    皇上望著太后。

    這回輪到皇上動怒了。

    李嬤嬤腦門上豆大的汗珠涌出來。

    皇上一拍龍案,“到底怎麼回事?!”

    李嬤嬤跪下來說道:“皇上,太后賞賜給鎮北王世子妃的田契是真的啊。”

    許含章笑說道:“李嬤嬤不是還記得田契背面有墨跡嗎?”

    皇上隨手一翻。

    正巧翻到有墨跡的那一塊。

    李嬤嬤說過這話後,許含章沒機會再動手腳。

    這塊墨跡足以證明這就是太后賞賜給許含章的那塊田契。

    可就是這樣,李嬤嬤還反咬許含章一口。

    許含章無語了。

    又是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

    “我可是給太后留著面子,大事化小,如果你們執意不認罪,那我可就去找在地契上蓋章的衙門算賬了。”許含章道。

    “字是烏賊汁寫的,這印章可是真的,事情鬧大了,到時候丟臉的可不是我。”

    清脆的聲音,彷彿玉石擲地。

    太后的臉彷彿捱了一巴掌似的,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許含章該給的面子給了,該說的也都說了。

    軟的人家不吃,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太后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事到如今,李嬤嬤也只能認了。

    嗯。

    她把罪名推在了劉公公身上。

    “田契是劉公公準備的。”李嬤嬤道。

    皇上望著太后。

    太后只覺得喉嚨裡有了血腥味。

    她強忍著說道:“是哀家疏忽,讓鎮北王世子妃受委屈了。”

    她把手腕上的羊脂玉鐲退下來,“這是先皇賞賜給哀家的,權當是哀家御下不嚴給你的補償。”

    又一個御下不嚴的。

    許含章回頭望著皇上。

    顯然,一個羊脂玉鐲是消不了她的怒氣的。

    對這事,皇上也生氣。

    “賜劉公公杖斃。”皇上冷道。

    許含章回頭,飛快的把太后賞賜的羊脂玉鐲接了。

    “謝太后賞賜。”許含章把羊脂玉鐲戴在手腕上。

    太后氣的額頭青筋暴起。

    劉公公是她的心腹!

    斷她一臂膀,還收了先皇賞賜給她的羊脂玉鐲!

    太后氣的缺氧,呼吸不暢。

    “既然田契是劉公公換的,那真田契肯定在他那裏。”許含章道。

    皇上吩咐德公公說道:“你去找劉公公拿田契。”

    德公公退下。

    李嬤嬤有點慌了。

    德公公去了永壽宮,二話不說叫人把劉公公抓住,摁在板凳上打。

    打了二十大板後,德公公才問,“真田契在哪兒?”

    劉公公不知道皇上已經下旨將他杖斃的事。

    只當是他不招,就要繼續捱打。

    “真田契昨兒送去給江原郡主了……”劉公公道。

    德公公無語。

    “杖斃。”

    丟下兩個字,德公公返回御書房。

    德公公是皇上的人。

    他當然不會替太后隱瞞。

    他一路進御書房,都沒看太后的眼神。

    “田契呢?”清越問道。

    “田契在江原郡主手裏。”德公公聲音有點飄。

    因為接下來就意味著江原郡主要倒黴了。

    他能理解太后的做法。

    江原郡主一再的受挫,太后獎賞她六百畝良田,既算計了鎮北王世子妃,又讓江原郡主高興,一舉兩得。

    但是現在,她算是把江原郡主給坑了。

    皇上怒了,當然,他是故意怒的。

    當初太后施壓,要把江原郡主嫁給他的心腹鎮北王做繼室。

    鎮北王受了大委屈,被迫圓房後,十幾年來躲在邊關一直不回來,將公孫御這個嫡長子也託付給了皇上照顧。

    江原郡主的“捧殺”,鎮北王和皇上都心如明鏡。

    現在總算是有了機會,皇上直接說道:“此時是鎮北王的家事,快馬傳信過去,問鎮北王的意思!”

    太后身形一晃,差點當場暈厥過去。

    完了。

    江原郡主這王妃的位置保不住了!

    太后氣的渾身顫抖,步子都邁步動了。

    李嬤嬤把她扶出去了。

    看著太后離開,德公公擦了下腦門上的冷汗。

    皇后賞賜鎮北王世子妃,連累鎮北王府上下倒黴。

    太后賞賜鎮北王世子妃,折損了劉公公,賠進去一鐲子,還連累江原郡主完蛋。

    說真的。

    太后的手段要比皇后高明的多。

    烏賊汁寫田契,落到誰手裏都得吃啞巴虧的事,到了鎮北王世子妃這裏,她贏了。

    德公公有點懷疑烏賊汁是不是她玩剩的手段……

    皇上眸光從龍案上撕碎的田契上挪到許含章臉上。

    “比以前懂事了。”

    皇上欣慰。

    雖然最後太后還是倒黴了。

    但這一回,許含章確實替太后兜著面子,是太后不要的。

    德公公眸底瀉出一絲懷疑。

    到底是鎮北王世子妃懂事了。

    還是撕毀田契效果更好一點?

    別的不說。

    至少太后來了御書房,劉公公認罪的特別快,要是在永壽宮,至少還有給劉公公背黑鍋的,更不會把江原郡主牽扯進來。

    皇上的誇讚素來伴隨著獎賞的。

    這一次也不例外。

    皇上吩咐說道:“你爹立了功,朕便先將這賞賜給你吧,便冊封你為婉柔縣主。”

    婉柔,溫婉柔順。

    清越笑的合不攏嘴。

    許含章臉皮夠厚,絲毫不覺得這封號不匹配,高高興興的謝了賞,福身告退。

    只是還沒等出宮,一模樣清秀的小宮女跑過來,說道:“世子妃留步。”

    許含章頓住腳步,回頭望去。

    小宮女上前,福身說道:“安樂公主請你去御花園賞花。”

    “安樂公主請我去賞花?”許含章以為自己聽岔了。

    小宮女點頭。

    許含章眉頭皺緊。

    這時候請她去賞花,肯定沒好事啊。

    “我還有事,改日再進宮陪安樂公主賞花。”許含章回絕道。

    小宮女望著她,說道:“安樂公主說,皇上希望她和世子妃您和睦相處,她誠心誠意的請您去賞花,化干戈爲玉帛,您都不給面子,往後大家見面就是仇人了。”

    這是在激將她呢。

    抬皇上出來做筏子,她要是不去,就是沒有和解的打算,往後皇上再勸她,她就有理由搪塞皇上了。

    許含章嘴角勾起一抹冷弧。

    “前面帶路。”

    “世子妃,你真的要去嗎?”清越有點害怕。

    這裏是皇宮,不是她們的地盤啊,安樂公主敢來找世子妃,肯定是有備而來。

    許含章則說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要與我和睦相處,我不去,錯就在我一人了。”

    “她可真討厭。”

    清越小臉上寫滿了嫌棄。

    帶路的宮女回頭狠狠的瞪著清越。

    清越瞪回去。

    而且眼珠子瞪的比她還要大。

    宮女氣的轉過身。

    等著。

    一會兒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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