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懲罰
皇后臉色一沉。
宮女上前說道:“皇上罰娘娘抄宮規,鎮北王世子妃覺得處罰輕了,要把坤儀宮的宮女太監都貶了。”
宮女急的不行。
因為她就在被貶之列啊。
這宮裏除了永壽宮和太和殿,就只有在坤儀宮當差最風光了。
一旦被貶,可就不知道等著她們的是什麼了。
皇后臉寒如霜。
她把手中的玉管狼毫筆扔下。
抬腳就往外走。
皇后腳步急切。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皇上把坤儀宮的宮女太監給換了的。
雖然她不能保證坤儀宮裏每一個宮人都對她忠心耿耿。
但至少一大半是。
全部被換掉,皇上再派人來。
她豈不是日日都活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被村姑逼的連身邊人都保不住,她皇后的威嚴何在?!
皇后匆匆趕到太和殿。
內侍攔門,直接被皇后推開了。
皇后走進去。
皇上正在喝藥,苦的他眉頭都皺到了一起。
強忍著等皇上把藥碗放下。
不過等待的功夫。
太后也來了。
皇上眉頭皺緊,對太后趕來護皇后有些不快。
“皇后御下不嚴,確實有過,但皇上也罰了她抄一百遍宮規了,這樣的懲罰夠重了。就因為這點事,就要把皇后宮裏的人都換掉,皇上把皇后的臉面置於何地?!”太后眼神凌厲。
許含章說道:“把皇后娘娘的臉面放在地上踩的是那些擅作主張的宮人,不是皇上。”
太后和皇后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許含章可是光明正大的為皇上謀福利,一點都不怕,說道:“臣女救了皇上,下旨上次,皇后的宮人卻敢妄動手腳,把皇后的臉都丟到鎮北王府來了,聽說宮人闖了禍就逃了,至今沒找到,才連累皇后受罰。請問太后娘娘。這樣的宮人留著做什麼?”
太后冷說道:“就因為一個宮人犯錯,就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嗎?!”
許含章看了太后一眼說道:“臣女想,這樣御下不嚴的情況應該不止一回吧。”
太后嗓子一噎。
皇后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許含章話鋒一轉,說道:“臣女差點被害死,皇后一句御下不嚴,抄幾遍宮規就想打發人嗎?行吧,我要求不高,找到宮人,如果真是他忠心為主,一人所為,我不會遷怒他人,如果審問出背後主使者,不論是誰,給我吃下十六盤子糕點,我消了心頭之氣,這事自然當沒發生過。”
十……十六盤……
鎮北王府老夫人吃了一塊,就只剩半條命了。
十六盤子吃下去,還能活嗎?
太后臉陰沉沉的。
皇后站在她身後,如果眸光能殺人,許含章早灰飛煙滅了。
身後,一宮女走過來,湊到皇后身邊嘀咕幾句。
皇后臉色一變。
她看了宮女一眼。
宮女點點頭。
公孫御的人找到黃公公了。
一旦黃公公招認是安樂公主指使他乾的。
只怕公主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皇后心裏百轉千回,咳嗽一聲,說道:“皇上,臣妾御下不嚴,臣妾甘願認錯,您彆氣壞了身子,但周嬤嬤是臣妾的乳母,還請皇上網開一面。”
皇上:“……”
這就招認了?
太后眉頭皺緊。
沒人說話,皇上擺手說道:“除了周嬤嬤,其他人都貶去守皇陵。”
皇后福身退下。
太后關懷了皇上幾句,也走了。
出了太和殿,太后望著皇后說道:“出什麼事了?”
太后瞭解皇后,如果不是出事了。
皇后不會認罪。
皇后把宮女告訴她的話稟告太后。
太后便沒說什麼了。
皇后這麼做也算是棄車保帥了。
不認罪,回頭不止宮人保不住,還把安樂公主摺進去。
就算不吃十六盤子糕點,至少也會落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許含章就算和安樂公主有再大的瓜葛,救了皇上,也該一筆勾銷了。
她不念救父之恩,還趁機下毒手,心狠手辣之極,就是皇上也不會輕饒了她。
太后讓皇后管好安樂公主,就回永壽宮了。
鎮北王府正院。
丫頭扶著江原郡主坐到床上,給她拿大迎枕靠著。
江原郡主臉色蒼白,氣若游絲。
吃了一塊糕點,少說也往茅廁跑了二十趟。
她現在已經不敢吃東西了。
昨晚上吃了一碗粥,夜裏起來四回。
一夜沒睡。
這瀉藥是宮裏太醫配出來最烈的瀉藥,安樂公主找太醫要的分量足夠要一頭牛的命。
江原郡主靠在大迎枕上,眼斂微青,眸底寒芒閃爍。
丫頭進來說道:“郡主,皇后氣暈了。”
江原郡主面無表情。
蠢的在糕點裏下毒,牽連到她,就是氣死都活該,何況只是氣暈。
她就沒見過這麼蠢的!
賞賜十六盒糕點,是飯桶纔會全部吃完!
在糕點裏動手腳,也不知道和她打聲招呼!
愚不可及!
江原郡主越想越生氣。
丫頭討了個沒趣,乖乖退下。
丫頭出門,就看到許含章帶著清越走過來。
青黛遠山,顧盼生輝,精緻的容顏散發令人無法忽視的光芒。
許含章走上前,丫頭將她攔下,“世子妃,郡主身體不適,誰也不見。”
“皇上重傷需要靜養,不都見我家姑娘了。”清越道。
“……”
這丫頭真是放肆。
知道皇上需要靜養,還進宮找皇上,她還有理了。
皇上寵愛世子,愛屋及烏也寵著世子妃,郡主就一定也要寵著她嗎?
“世子妃先等會兒,奴婢去問問郡主。”
丫頭進屋,把話轉達給江原郡主。
江原郡主臉色不善,“不見!”
丫頭再把話轉達給許含章。
許含章一點都不生氣。
不見就不見吧。
本來她來的就不懷好意。
進不進去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來意要轉達到。
許含章望著內屋說道:“麻煩告訴母親一聲,我已經進宮幫她和老夫人他們討過公道了,皇后御下不嚴,皇上已經下旨把坤儀宮那些沒管教好的宮人都貶去看守皇陵了。”
丫頭:“……”世子妃確定這是郡主和老夫人要的公道?
糕點已經要郡主半條命了,你討回來的公道會直接把郡主另外半條命也要了。
許含章朝內屋福了福身,施施然離開。
只是走了沒幾步,哐當茶盞摔碎的聲音就傳了來。
“氣大了。”清越道。
“是太感動了,才把手裏的茶盞給摔了。”許含章拍清越腦門道。
清越:“……”
“有我這麼一個不畏強權,豁出去進宮替她討公道的兒媳婦,不但感動,還值得驕傲呢。”許含章道。
“……”
“我敢說,京都沒有哪個兒媳婦比我做的更好了。”
啪嗒。
許含章往自己臉上貼了張大金片,四下丫頭婆子的眼睛沒差點被閃瞎。
世子妃絕對是往自己臉上貼金片貼的太多,纔有這麼厚的臉皮。
她是想把郡主活活氣死啊。
可偏偏,她的話沒人能反駁。
世子妃要不是孝順的借花獻佛,也不會把老夫人他們都禍害了。
老夫人他們沒了半條命,卻成就了世子妃的孝順之名,真是沒地兒說理去了。
澆了一把烈油後,許含章帶著清越去了南華堂。
同樣被攔在門外。
但許含章還是進去了。
她借了一把東風。
老夫人的嫡次女,鎮北王府二姑奶奶,攜女兒回來探望老夫人。
許含章就在那裏站著,丫頭默默的把二姑奶奶給攔下了。
借她幾個膽子,也不敢攔下世子妃,卻讓二姑奶奶進屋啊。
一定要一視同仁。
丫頭進屋稟告老夫人。
女兒專程回來探病,老夫人沒有理由不見。
許含章就跟在二姑奶奶身後進了屋。
許含章才繞過屏風,二姑奶奶的女兒阮嬌已經撲到床邊了。
“外祖母!”阮大姑娘喚道。
她眼眶通紅,聲音哽咽。
老夫人上了年紀,一夜沒睡,精神就不好,何況腳還疼著,還拉了一天的肚子,沒斷氣已經算她命大了。
她虛弱到連看許含章的眼神,都沒力氣射出寒刀來。
許含章走上前,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瓷瓶,她說道:“這是止瀉藥,效果極好,老夫人試試。”
阮嬌瞪著許含章,“你給的糕點已經把我外祖母害成這樣了,你還要外祖母吃你給的東西?!你想害死我外祖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