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巴豆
她要知道是誰連累了她,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劉媽媽都拿了,其他人就算再膽小,也一人拿了一塊在手裏。
許含章很滿意。
“吃吧。”
那些人一個個面如死灰。
許含章拍桌子道,“快吃!不吃就給我拖出去杖斃!”
劉媽媽她們都吃了。
吃的淚眼婆娑。
許含章撐著下顎看著她們。
把劉媽媽她們吃東西的樣子收於眼底。
等她們吃完,許含章指著最先吃完的丫頭道,“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被點名的丫頭臉色慘白。
劉媽媽艱難的爬起來,雙/腿發軟的她,根本站不直。
等她們走後,許含章望著留下的丫頭,笑道,“其他人還沒啃兩口,你就吃完了,吃的這麼放心,看來是知道紅燒雞裡的毒毒不死人。”
丫頭連連搖頭。
“奴婢只是吃東西比較快,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死的痛快點。”
許含章笑了。
這丫頭不止膽大,還巧舌如簧的很。
許含章笑道,“不用解釋太多,留下你,只是告訴你,我知道紅燒肉裡只被人下了巴豆,但我青雲山飛虎寨講究禮尚往來,別人下巴豆,我們就要還砒霜。”
丫頭臉色一白。
“這小臉白的,應該是猜到了,沒錯,我剛剛在紅燒雞里加了點砒霜,”許含章淡笑道。
丫頭的臉白如紙了。
這纔有點真吃毒藥該有的樣子。
許含章話鋒一轉,“一點點的分量,毒不死人,但如果你寧死不招認的話,這一盤子紅燒雞夠你死一個來回了。”
紫玉端著盤子過去,眼神兇狠,“快說!是你想害世子妃,還是有人指使你的!”
丫頭嚇的連連磕頭。
光潔的額頭磕在青石地面上咚咚作響。
“世子妃,奴婢和你無冤無仇,不想害你,奴婢是被人給逼的,”丫頭哭道。
“誰逼的?”公孫御問道。
丫頭搖頭,“奴婢不知道,有人給奴婢送了封信,拿奴婢的弟弟威脅奴婢給大少爺和世子妃下毒,奴婢不敢不照做,但奴婢也知道,毒死了世子妃,枕流榭上下都難逃一死,奴婢膽小怕死,才把毒藥換成了巴豆。”
“那毒藥呢?”許含章問道。
“奴婢去取來,”丫頭飛快的起身。
“你說,我去拿,”紫玉道。
紫玉很快將毒藥取來了,許含章開啟看了看,說道:“拖下去吊樹上,明兒賣了。”
丫頭被拖出去,
公孫御道,“是什麼毒?”
許含章望向公孫御,道,“這是混合毒藥中的一種,要配合着使用纔有效。”
不得不服鎮北王府的人,下個毒都這麼嚴謹。
威脅丫頭下毒,還不知道是誰威脅的,這毒藥也只有一半。
鬧一通,公孫御沒有了胃口,許含章也吃不下。
那邊劉媽媽幾個就慘了。
吃了雞肉後,劉媽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讓小丫頭扶著她去了前院,找兒子和兒子他爹交代遺言,結果剛交代完,肚子就開始咕咕叫疼,一趟接一趟的往茅廁跑,半條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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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原郡主食慾寡淡,一桌子美味佳餚,她吃了兩口就放下了,趙媽媽熬了點燕窩粥端過來,道,“郡主一整天就沒吃多少東西進肚,奴婢特意熬的燕窩粥,郡主好歹吃一碗。”
趙媽媽把燕窩粥端給江原郡主,江原郡主舀了一勺子,還沒進嘴,一小丫頭走上前,道,“郡主,枕流榭出事了。”
江原郡主就是被那村姑給氣的沒胃口,這會兒一聽枕流榭出事,趙媽媽當即笑道,“出什麼事了?”
“有丫頭給世子妃下毒,被世子妃用銀針檢查出來了,下毒的丫頭被世子妃吊在了樹上,其他人也都受了罰,”小丫頭稟告道。
趙媽媽臉上的笑容僵硬住。
世子妃吃飯之前居然還試毒?!
便是宮裏,也只有皇上每頓飯之前試毒啊!
剛這樣想,就聽到哐噹一聲傳來,她心頭狠狠一顫。
江原郡主端起來的勺子一鬆,青花瓷的勺子落下和碗口相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身份低賤,講究倒是不少,那丫頭招認了沒有?”
“好像沒有,所以才被世子妃一氣之下吊在樹上的。”
江原郡主瞥了趙媽媽一眼。
趙媽媽輕點了下頭。
第二天早上,許含章睡的正香,就被紫玉搖醒了。
“世子妃,不好了,出事了。”
許含章睡眼迷濛,“嗯?”
“被咱們吊在樹上的下毒丫頭死了,”
死了?
許含章一個激靈襲來,瞌睡蟲跑的無影無蹤。
“怎麼會死呢?”她翻身坐起來,問道。
紫玉搖頭,她也不知道。
許含章掀開被子下床,紫玉幫她穿好衣服。
許含章去看那丫頭,結果一院子的丫頭婆子看見她就躲著,還渾身顫抖不止。
許含章朝丫頭被吊的那棵大樹走去,丫頭還被吊在那裏,雙手被捆,頭低著,看不清她的臉。
“把她放下來。”
兩婆子這纔去解開綁在樹上的繩子。
丫頭掉在地上,蒼白的臉,睜著的眼睛,嚇的那些膽小的丫頭直尖叫。
許含章蹲下去檢查丫頭。
丫頭婆子頭皮發麻,這丫頭死的這麼慘,世子妃都不怕……
江原郡主走過來,就看到許含章在看丫頭的手腕。
她眉頭狠狠的皺了皺。
這村姑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她哪有一點女人該有的樣子!
許含章站起身。
見她臉色難看,紫玉有點擔憂,“世子妃?”
“報官吧。”許含章道。
紫玉連連點頭,她使喚小丫頭道,“快去報官。”
只是丫頭沒敢動,兩眼睛望著江原郡主,等她發話。
許含章笑了笑。
連個小丫頭都使喚不動,她這個世子妃在王府是一點地位也沒有啊。
“報官這麼點小事,也要本世子妃親自去嗎?”
她問了一句,沒人回答,她又補了一句,“行,把丫頭的屍體帶上,我們去衙門走一趟。”
許含章抬腳就走。
江原郡主惱怒道,“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世子妃虐死丫頭,不藏著掖著,還要鬧的人盡皆知嗎?!”
虐死?
這帽子扣的真好。
許含章望向江原郡主,“母親是在替這丫頭抱打不平嗎?”
這丫頭給她和公孫御下毒的事,不信鎮北王府還有人不知道。
江原郡主臉色一僵。
“就算這丫頭該死,那你也不能活活把人吊死!我鎮北王府沒有這麼殘忍的人!”她怒道。
默了默,許含章認錯道,“母親教訓的是,我應該將她活活杖斃,那樣更顯得我溫柔一點兒,王府下人也不會覺得我太殘忍。”
丫頭們:“……”
公孫御從後院過來,正好聽到許含章說這話。
王府一年少說也要杖斃十來個丫頭,大家早習以為常了,只是吊死還是頭一回見。
真算起來,半斤八兩。
江原郡主被許含章的話噎的半晌不知道怎麼接話。
紫玉道,“姑娘心善,這吃裏扒外的丫頭給姑娘和姑爺下毒,姑娘還打算饒她一命,是這丫頭太脆弱了,一般人倒著吊三天也不會死,她一晚上就扛不住了。”
“傻丫頭,你還真當這丫頭是被活活吊死的啊。”許含章失笑。
“啊?不是嗎?”紫玉一臉懵懂。
“這丫頭是被人滅口的。”
公孫御走過來,道,“怎麼了?”
許含章望著她,道,“世子爺,我要把這丫頭的屍體送去衙門驗屍,證明她不是被我吊着才死的,但母親說家醜不可外揚,那這口黑鍋我豈不是背定了?你們鎮北王府爲了面子,就能冤枉人嗎?”
江原郡主臉色鐵青,她咬牙道,“這丫頭當真不是你吊死的?!”
“我為什麼要吊死她?我若是想要這丫頭的命,我昨天直接將她杖斃豈不省事?我雖然沒那麼在乎臉面,但也不至於蠢到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心狠手辣的地步。”
“這丫頭,我一定要弄清楚是怎麼死的!”
“查清楚是誰栽贓我,我弄死她!”
許含章擲地有聲,兇殘無比。
江原郡主臉黑著,望向公孫御。
希望他能爲了王府的臉面阻攔許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