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許含章詫異的看著公孫御。

    公孫御凝視著她：“你除了開鋪子，可還有其他的打算？”

    許含章還以為他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要問什麼高難度的問題，沒想到只是問她對未來的規劃。

    她說道：“之前在清溪村的的時候，看到家中的窘境，只想著能讓一家人吃飽穿暖有安穩的住處，後來到了溧陽鎮，日子逐漸充實豐盈起來，便一門心思將鋪子開好，攢下些銀錢，等到了臨安，鋪子裡越發忙的不可開交，家裏的人也越來越多，這讓我覺得，生活充滿了希望，我不圖以後會如何發達，只求眼前的努力都能有個好結果。如果非要問我有什麼規劃，那當然是希望馥春閣遍佈天下了！不過，我會量力而行，不會為難自己的。”

    她覺得，能將自己喜歡的事情發展成事業已經很好了，沒必要自己卷自己，量力而行，不鑽牛角尖，一向是她的做事準則。

    公孫御聽著她的話，沉默了半晌沒說話。

    許含章納悶的問：“怎麼？我的規劃不好嗎？”

    “挺好。”

    “挺好你怎麼沒反應。”

    公孫御憋了半天，說道：“難道你的人生中就只有馥春閣，沒有其他麼？”

    “其他？那當然有了。”許含炸個莫名其妙：“親情友情愛情，自然是一個都不能少的，但維繫一切的前提，還是要開好鋪子呀！”

    “這兩者有什麼關聯麼？”

    “怎麼會沒有關聯？”許含章掰著手指頭，說道：“想要親人衣食無憂，需要賺錢吧？想要朋友萬事不為難，需要存錢吧？愛情就更是了，你肯定聽說過貧賤夫妻百事哀吧？成親之後家用開銷，撫養孩子，哪裏都需要銀子，我不把鋪子開好，打經濟基礎，幸福從何而來？那些年少時的旖旎心思，早晚會被柴米油鹽磨沒的。”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是不變的真理。

    公孫御皺眉，“這些事，你未來的夫君自然會替你解決，何須你如此操心。”

    許含章斜眼看他，“這你就不懂了吧！靠男人太被動了，而且男人這種生物變數太大，愛你的時候千好萬好，不愛你的時候恨不得讓你立即打包滾蛋，甚至想將關於你的記憶都給抹掉。”

    許含章雖然自己沒談過戀愛，但她見過身邊的朋友談啊！

    男女關係，簡直是世界上最不穩定的一種關係。

    靠男人？

    嘖，不行。

    公孫御額角的青筋挑了挑：“你就這麼不相信自己挑男人的眼光？”

    “我當然相信自己的眼光，不過，也不耽誤給自己留後路啊？而且，親朋好友有什麼事，我若是還要朝男人伸手要錢，怎麼都不舒服。拿人手短，必定要看人臉色，比如說，你昨日拿了我的解藥，說話都溫柔了幾分。”

    許含章兩手一攤：“這就是現實嘛！”

    公孫御臉黑了，“我不是因為你的解藥才……纔對你輕聲細語。”

    許含章看了他一眼，嗐，男人都要面子嘛！

    她瞭然道：“就算不是吧，那給予也比索求要舒服，不是嗎？”

    她是現代人，可見多了孃家和婆家因為錢的事爭論不休，大打出手的了。

    不過公孫御是古代人，壓根不可能理解，“倫理綱常，男主外女主內，夫妻一體，談何給予索求？”

    許含章從沒有吵架吵不贏的時候，立即拿事實說話，舉了個最簡單的例子，“那你有沒有見過女子想要補貼孃家，卻被婆家冷嘲熱諷的？”

    公孫御皺眉，“有是有，但那是因為丈夫不夠維護。”

    許含章不知道他今日為何對此話題如此執著，但她也是個喜歡將事情掰扯明白的人，便說道:“就算有丈夫維護，也少不得陷入家長裏短，日日聽些難聽的話，潑辣的人罵回去，柔順的人憋在心裏，天長日久，難免結成疙瘩。”

    “反之，就不同了，女人自己有底氣，腰板聽得直，任憑誰說什麼做什麼，都不需要放在心上，照樣過自己的好日子，不需要因為求人而看臉色，誰要是辱我罵我，立即懟回去！沒有任何負擔！這樣多好啊！”

    公孫御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反駁，而且，這話題與他一開始想說的，已經跑偏了很遠……

    許含章見他不說話只望著自己，哈哈笑道：“這下沒話說了吧！”

    公孫御扭過頭不理她。

    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現在便先讓她得意一陣。

    “啊……哈……”許含章打了個常常的哈欠，“我困了，咱們回去睡覺吧。額……我是說，咱們各自回去睡覺吧……”

    越描越黑，許含章乾脆閉嘴了。

    公孫御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攬著她下了屋頂，“去吧。”

    第二日，冬至集會開始了。

    除了鋪子裡需要拜訪的一部分禮盒，其他的都拿到集會上事先定好的攤位。

    除了馥春閣，菁花閣與聞香舍自然也不會錯過這次賺錢的機會，但她們的品質不如馥春閣，只能相互打價格戰來爭搶客戶。

    聽說之前乞巧節的時候，兩家鋪子就都得跟烏眼雞似的，這次多了馥春閣分走一部分客人，他們的競爭將變得更加激烈。

    不過許含章不打算降價，而是準備了不少贈品，這樣一來，她的香貨既保證了原有的品格，也保證了鋪子的受益，同時也能讓客人達到心理預期。

    這就如同現代市面上，許多專櫃品牌逢年過節搞多動，價格不變維持品牌的高階定位，同時打著“回饋”新老顧客的噱頭多贈產品，來滿足客人的心理是一樣的。

    考慮到今日大多數人都會去集會，所以楊氏就帶著絮娘留在鋪子裡，許含章則領著崔敏兒和蔣圓圓去了攤位。

    三人一水的穿著馥春閣的店服，在這色彩繁雜的街市上尤其打眼。

    等眾商家都擺好自己的攤位，客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馥春閣的名聲打出去之後，多了不少回頭客，只要是用過她鋪子裡東西的客人，又不嫌貴的，用完了基本都會回頭來找。

    所以許含章剛擺好禮盒，就有幾個姑娘過來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