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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替嫁殘疾王爺7

    “既然滿太傅還得教滿小姐規矩,本王看今天的回門宴就算了吧。”

    “夫人帶著岳母,出去吃。”

    林金調轉輪椅的方向,阿清護在滿唐身側,嶽珊唯唯諾諾,滿唐牽著母親的手,輕輕應了一聲。

    “好。”

    原身一輩子沒有走出去的滿府,滿唐帶著嶽珊,昂首挺胸,步步走向門外。

    那個從前把她們踩在腳下的柳姨娘,跪在地上,外邊陽光大盛,四月底的天氣好像能聞見桃花香。

    誠然今日只是藉助秦扶言狐假虎威,但總有一日,滿唐一定會把嶽珊從太傅府裡接出來。

    馬車裏。

    秦扶言垂著眼睛,“回王府吃嗎,還是去天雙樓。”

    滿唐還牽著嶽珊的手,她很久沒有走出那個破舊的小院子,整個人緊緊的攀著滿唐的胳膊,外邊人聲鼎沸,嶽珊有些害怕。

    她安撫性的拍了拍母親的胳膊,“去天雙樓吧,阿孃好久沒見過外邊什麼樣,吃完我想帶她逛逛。”

    秦扶言自然說好。

    馬車依舊從後院進入,滿唐牽著嶽珊的手下來。

    陌生的環境讓嶽珊手足無措,滿唐聲音裡滿是溫柔,一路上小聲安撫。

    她誰都不相信,緊緊跟著女兒,手掌扯著滿唐身後的衣角。

    廚房那邊送來溫軟好消化的肉粥。

    嶽珊大抵餓了很久了,那股子香味撲鼻,她拿著勺子挖了一大口,卻先送到滿唐嘴邊。

    那張黑漆漆的臉上帶著笑,“乖女,唐唐先吃。”

    滿唐心裏一酸,摸摸嶽珊的後背,“阿孃吃,唐唐還有。”

    恰時小二送來其他吃的。

    滿滿登登放了一大桌,嶽珊這下放心了,她低頭吃粥,滿唐眼神落在嶽珊頭上。

    後腦勺的位置禿了一小片,用頭髮勉強蓋住,原身記憶裡還沒有這些,滿唐眼神一涼,小心的撥開頭髮。

    嶽珊疼的渾身抖了抖,“疼。”

    那片頭皮被人刻意拿刀刮掉,歪歪扭扭的寫了個賤字,周圍是沒消的紅腫。

    滿唐的手都在哆嗦。

    她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見過再壞的壞人也就是新聞上的那些,嶽珊只是個沒有能力的痴傻之人。

    她現在的智力相當於三歲小孩。

    對滿家沒有任何威脅,可柳如月殘忍至極,她怕是沒想到滿唐會帶著嶽珊出來,也沒想到滿唐會發現後腦勺的刻字,所作所為絲毫不掩飾。

    他們也能下得了手!

    她的動作僵硬,引起秦扶言的關注,小王爺順著滿唐扒開的頭髮看了一眼,手背青筋暴起,整個人帶著煞氣。

    “誰幹的。”

    嶽珊把碗裡吃的乾乾淨淨,那雙眼睛帶著懵懂和茫然,“柳...柳...”

    柳如月曾經因為嶽珊喊了一句姨娘,著下人整整餓了她兩天,從那以後,嶽珊只會說柳字。

    竹林裡陷入安靜。

    秦扶言朝著半空打了個響指,登時落下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主上。”

    “殺了柳如月。”

    那人抱拳,“是。”

    轉身離開之際,滿唐沉住心思,聲音薄涼,“不必,再等等,我要整個滿家,滿門覆滅。”

    滿唐之前還想著慢慢來,今天帶嶽珊玩一天,趁著晚上把她送回去,讓在滿家在登等等,自己一定接她出來。

    可看晚眼下這情況。

    滿唐今日坑了滿嬌一把,柳如月那個狗女人怕是會把這個仇報復在嶽珊身上。

    既然早晚要做,不如放手一搏。

    秦扶言止住黑衣人的動作,毫不避諱的問滿唐,“你打算怎麼辦。”

    嶽珊還在眼巴巴的看著桌子上的其他吃的。

    腦後的傷當時疼的厲害,可這些年,柳如月和滿嬌明裏暗裏不知道害過嶽珊多少回,就連滿相方手上也不乾淨。

    她抗疼的能力直線上升,這其中有多少心酸,就是一個正常人也被折磨瘋了。

    滿唐替嶽珊夾了兩塊排骨,囑咐她慢慢吃,骨頭要吐出來,抬頭和秦扶言對視一眼。

    “滿相方這個位子坐的太安逸了,他以為只要他自己謹言慎行外人就抓不到把柄,但是柳如月娘家可不這麼想...”

    原文裡。

    柳如月出生在一個叫星辰縣的小地方,之所以成為滿相方的外室,就是因為孃家式微,給不了滿相方幫助。

    但自從柳如月進了滿家之後,這些年明裏暗裏靠著太傅夫人的身份,讓柳家在星辰縣如魚得水。

    連縣令都被壓了一頭。

    有些人一輩子沒見過權利,等真正沾上了,總覺著自己比別人高一頭。

    剛好,柳如月的親哥哥就是這種。

    他仗著滿相方的身份,橫行霸道魚肉鄉里,甚至玩死好幾個帶孕的良家婦女。

    宅子裡養的妾室更不要說,滿相方這些年也僅僅只有嶽珊和柳如月兩個女人,她哥哥足足有十七房。

    文章後期,柳家的所作所為會被舉發,縣令親自上京城敲御鼓,他下發到縣城,為的是做百姓的父母官。

    護不住百姓,這個官做不做又有什麼意義。

    皇上震怒,派巡查使去星辰縣檢視情況,一樁樁,一幕幕,比縣令呈上來的狀紙還要悽慘。

    柳家當時下獄,十七房小妾穿白衣戴白花,整整齊齊的跪在巡查使面前,把自己如何被搶進柳府的經歷說的清清楚楚。

    這哪是地方一霸,這簡直是毒瘤。

    連帶著柳如月和滿相方,直接丟進宗人府。

    那時候滿唐和嶽珊已經死了,滿嬌名正言順的成了嫡女,和太子的關係也日漸深厚。

    再加上有秦扶言這個逍遙王擔保,滿嬌身為女主屁事沒有,可她爲了父母,跪在金鑾殿外整整兩天。

    說舅舅所作所為和爹孃無關,希望皇上懲治惡人,但不要冤枉好人。

    甚至於她還蒐集了滿相方作為太傅,為朝廷嘔心瀝血的證據,以及柳如月辦善堂給窮苦人家發放糧食棉衣的記錄。

    滿唐和嶽珊的死她是一點不提。

    太子勸,王爺保。

    最終柳家滿門抄斬,滿家啥事沒有。

    皇上還藉口太傅受驚,往滿家送了許多賞賜。

    最後這些賞賜成為滿嬌的嫁妝,成親之日紅妝鋪了數十里地,一度成為百姓嘴裏豔羨的物件。

    可那是她有太子和逍遙王鋪路,如今秦扶言是滿唐的夫君,太子那邊皇后會不會允許一個庶女當太子妃更不好說。

    滿唐勾起嘴角,眼睛裏滿是冷漠,“收集證據,一網打盡。”

    當晚。

    逍遙王府著人傳訊息給太傅府,說是王妃思母心切,讓嶽夫人在逍遙王府住上一段時間。

    一來解解王妃的思念之情,二來也不打擾太傅教育閨女。

    訊息遞過來的時候,柳如月斜靠在美人榻上,身後的婆子力道輕輕的給她捏額頭。

    短短一天,柳如月像是老了好幾歲。

    “她想住就讓她在那住,老爺還在世,她一個嫁過人的婦人又能躲幾日,總有回來的那天。”

    “對了,小姐怎麼樣了。”

    房間裡都是自己人,婆子也不避著。

    “還在祠堂呢,奴婢讓人送了繡好的棉花團扇,不傷腿,老爺那邊盯著,總要做做樣子。”

    柳如月嗯了一聲,王妃回門,不能宴請客人,這事她知道,但柳如月沒想到滿唐敢拿這事做文章。

    她吸了一口氣,拿手在腿上捶了兩下,立刻有丫鬟上前半跪著給她按摩。

    “翠喜,你覺不覺著,滿唐那個賤丫頭,這次回來像是換了個人。”

    看自己的眼神都和從前不一樣。

    翠喜是跟著柳如月很多年的老人了,他嗤笑一聲,“夫人別擔心,賤丫頭不過是嫁了個殘疾,覺著自己有靠山了,過來擺臉子罷了。”

    “誰不知道逍遙王想娶的是大小姐,這次被老爺擺了一道,想來心裏有氣,所以才配合賤丫頭給小姐個下馬威罷了,您等等看,要不了幾日,賤丫頭指定失寵,再說了……”

    她神秘兮兮的笑了一聲,“王爺傷了下半身,下半輩子都別指望有一兒半女,賤丫頭想母憑子貴,也得有那個能力。”

    翠喜一番話說到柳如月心坎裡。

    她沒忍住笑出聲,就連親生女兒跪祠堂也沒這麼生氣了。

    恰巧外邊有丫鬟傳話,急匆匆的。

    “夫人,星辰縣遞信來了。”

    拿火漆封著的信紙厚厚一疊,這些年柳家每次來信,都是大哥惹了禍,柳如月心裏不喜,拆開信封看了幾眼。

    說是大哥柳如聞在寺廟裏見著個長相柔美的小娘子,調戲不成,強上了人家,小娘子是嫁過人的,不堪受辱一頭撞死。

    婆家孃家一起告到縣衙,柳如聞現在被關進監獄,讓柳如月趕緊去救。

    若是平常柳如月大概還會訓斥幾句,今天沒心思,把手裏的信紙往翠喜手裏一塞。

    “找人給星辰縣的縣令打聲招呼,死人的兩家多給點銀子,這種小事就不要麻煩老爺了。”

    丫鬟附身退下,“是,夫人。”

    祠堂。

    滿嬌坐在蒲團上,今年的新棉花縫的軟和,丫鬟送來的飯菜滿滿一桌子,做派和平日毫無差別。

    所謂懲罰也不過是滿相方給逍遙王的臺階,她挑挑揀揀吃了幾口。

    “嶽珊那個賤女人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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