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能聽到別人的心聲
浮香院內,煙霧嫋嫋,水霧騰騰。
屏風後麵是一處木桶,水面上漂浮著些許玫瑰花瓣,就連空氣間都瀰漫着幽香的氣息。
剛回來的褚幼澄撤下頭上的簪子,褪去溼漉的外衣,白嫩的小腳觸到水面,感受到適當的水溫,才放心的坐了進去。
淺絮點燃一爐檀香,在褚幼澄身旁伺候著,她諾諾地抬頭看了一眼褚幼澄,欲言又止。
【怎麼感覺小姐清醒之後和以前的脾氣大不相同了呢?】
褚幼澄聞言笑道:“淺絮,嚇到你了吧。”
“水下驚魂,讓我想清楚很多,以前我那軟弱的性子確實不討喜,今後我要為自己而活。”
淺絮很詫異褚幼澄的變化,但還是應和的點頭。
“小姐說的是,您今日這個模樣真是太解氣了。”
褚幼澄想也知道,按原主之前那種性格,他們浮香院被欺負的有多慘。
說好聽點叫大家閨秀,說不好聽便是軟弱無能。
要不然,裕太妃的兒子,皇帝的弟弟熠王,自十歲起便開始帶軍征戰,名聲赫赫,震懾四國,要不是有腿疾,姚玉華怎麼可能會甘心讓自己白白嫁給他?
想到這,她突然問道。
“淺絮,熠王殿下是個什麼樣的人?”
“玉樹臨風,南國戰神。”
【只是可惜了王爺這麼年輕,就在戰場上落下腿疾,名醫無數,卻無一人能治。】
“無一人能治嗎?”
褚幼澄自顧的說出聲,淺絮驚呼:“小姐,你怎麼知道?”
“這不是你剛剛……”
抬眸看向淺絮,褚幼澄突然察覺不對。
淺絮剛纔好像沒有開口,她怎麼能聽到說話聲?
“什麼?”淺絮眨眨眼,不明所以。
【小姐看著我幹什麼,難道我說錯話了?】
褚幼澄瞪大眼睛,這種違反科學的事再一次發生在她身上,也是見怪不怪了。
“我這是能聽到別人的心聲?”
想不明白,褚幼澄套了一件衣服起身,正巧,梳理完畢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姐姐,聽聞你今日落水,妹妹前來探望。”
褚樂璃帶著丫鬟進屋,一襲粉色衣衫襯得眉眼動人,只是臉上那虛假的笑意看的褚幼澄一陣反胃。
“三妹真是貴人事多,這下午發生的事情晚上纔來探望,何不明日再來呢?”
話說的輕柔,褚樂璃卻聽出了一股諷刺之意。
她臉上笑著,隱在衣袖裏的手指快要撕碎了那一方絲帕。
“姐姐這話說的,白天有事走不開,夜晚還是辭了三皇子的邀約來看姐姐的,姐姐如此說樂璃,真是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哦?”
褚幼澄眉毛輕挑。
這褚樂璃還能攀上三皇子,真是好一朵盛世白蓮花。
“既然如此看也看了,妹妹還是趕緊回去陪你的三皇子吧,萬一三皇子怪罪下來可了不得。”
見褚幼澄陰陽怪氣的話語,褚樂璃臉上也掛不住面子,笑了笑就轉身離開。
剛走出浮香院,褚樂璃臉色一變,眼睛裏滿是陰沉。
“這個褚幼澄,擺出嫡女的架子給誰看!等我成為三皇子妃以後有你好受的!”
她身旁的丫鬟碧月也一臉不忿。
“三小姐,你看看剛剛二小姐那是什麼態度,一點面子都不給你,同爲嫡女,咱又不比她差一截。”
“想必我那二姐姐是為指婚之事而一籌莫展吧,那我就送她一份大禮。”
褚樂璃嘴角一勾,靠在碧月的耳邊喃喃說了幾句。
碧月眼眸一亮,連聲應和,身影消失在了月色裡。
而這邊浮香院,褚幼澄尋一處軟榻靠著,肚子咕咕作響。
淺絮笑道連忙說。
“小姐折騰一天了,淺絮這就去傳膳。”
不多時,一個丫鬟就端著托盤走了進來,開始忙碌佈菜。
淺絮給褚幼澄斟上一杯茶,小聲說著。
“小姐,也不知道三小姐剛剛過來獻殷勤,意欲何為?”
“黃鼠狼拜年,沒安好心唄。”
褚幼澄撇了一眼佈菜丫鬟緊張的手,打量她那白淨的臉龐,笑道。
“你叫什麼名字?新來的?”
小丫鬟緊張兮兮的低下頭,“回小姐,奴婢翠竹,剛來兩日。”
【二小姐怎麼如此盯著我?難不成發現什麼了?】
見她耳尖泛紅,褚幼澄瞭然,拿起筷子在面前的糖醋魚裡夾起一塊完好的魚肉,放到碗裡遞給翠竹,面上笑的親切。
“你這小丫鬟長得甚是討喜,這塊魚肉賞你了。”
翠竹一聽,頓時冷汗直冒,接過魚肉的手都在打顫。
“小姐真是抬舉翠竹了,這糖醋魚甚是金貴,翠竹吃不得!”
【這菜裡可是有三小姐給的毒藥,自己怎麼能吃?】
褚幼澄聽完只覺好笑。
褚樂璃還真是天真,這種低階的下毒手段都敢放在她面前擺弄,不知死活。
以為來了個眼生的她便不會起疑心,還當她同往日一樣任人搓扁捏圓嘛!
聞言,褚幼澄面色淡漠,拍案而起。
“怎的吃不得,我說的話就是規矩!”她漸漸逼近翠竹,眼眸幽深,“莫不是你這丫頭在菜裡動了什麼手腳?!”
翠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搖成撥浪鼓。
“小姐明鑑,翠竹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那這是什麼!”褚幼澄一把抓住翠竹的手臂,看見她指甲縫裏留存的黑色粉末,冷笑一聲,端起糖醋魚重重的摔在門上。
湯汁順著門欄流下,地毯被腐蝕起了不少泡沫,飄起了一股子黑煙。
驚得翠竹瑟縮地跪倒在地直磕頭,心中不明所以,二小姐是如何發現這菜是下了毒的。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是三小姐……”
褚幼澄尋一處軟墊坐下,冷眼看著翠竹的求饒,向淺絮開口道。
“去,請老爺和夫人過來,還有我那親愛的三妹妹!”
不一會兒,褚樂璃衝了進來,附上褚幼澄的手,淚眼摩挲。
“姐姐,這惡僕離間我們姐妹之情,你切不可相信呀!”
“褚樂璃,人證物證具在,你如何狡辯!”
褚幼澄笑著一把甩開她的手,拿著絹布擦了擦,轉而扔到一旁,像是摸到了一處髒東西。
看的褚樂璃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她抽泣兩聲,抬起袖子擦淚,委屈的紅了眼睛。
“我知曉姐姐心中有氣,但樂璃膽子小,怎麼敢幹這種腌臢之事?”
“二小姐,我們小姐與你情同手足,你怎的如此冤枉人?”
碧月也在後麵打抱不平,剛說完,褚樂璃憤憤的掐了一把碧月的軟肉,轉而瞪了她一眼。
【廢話真多,你看看你這找的什麼人,幹事一點也不利索!】
褚幼澄看了這主僕倆一眼,冷哼一聲。
突然感覺這讀心術也蠻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