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玉石俱焚
就在所有人都等待沈潮塵答案的時候,阮清月推門進屋。
“哎呦!這麼多人啊!”
阮清月裝作什麼都沒聽到進門來,揹着的東西也順手放下。
僵硬的局面也因為阮清月突然之間出現有所緩和。
“我想調配到法學專業。”
沈潮塵的要求在阮清月看來並不過分,不過是調配專業而已,去哪裏不是去,既然有這個機會當然要好好珍惜。
可是這句話就像是一根針一樣,狠狠的戳在學校這幾個領導的身上。
“沈同學,其他專業都好說,只有這個法學專業是不可能的,你心裏應該比我們更加清楚到底是為什麼。”
校長臉色陰沉的很,化學院的院長坐在一旁不吭聲,看著沈潮塵的眼神充滿了惋惜。
“校長,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我怎麼就不能學法專業,而且我父親是被冤枉的,這件事情人盡皆知。”
沈潮塵的手微微有些抖,他正在強壓著怒氣,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和學校領導交惡。
“沈潮塵,你父親的事情我們都有所耳聞,不管他是不是無辜的,這種事情發生了,就不可能當做看不見,不管怎麼說,你都不可能進入法學院,這是原則問題。”
校長臉色陰沉下來,看著沈潮塵的目光還是透著些惋惜,可是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因為惋惜就做出讓步的。
“沈潮塵,你父親的事情現在都沒有調查清楚,你說他無辜他就無辜嘛!我們也不想帶著有色眼鏡看人,可是我們也沒有辦法,你父親現在因為經濟犯罪關在大牢裡,能讓你上大學已經是破例。”
校長剛說完,化學院的院長就緊接著開口,看著沈潮塵的目光中滿是凝重,他身後站著的一個年輕人更是滿眼嘲諷的看著沈潮塵,像是在看一處好戲一樣。
“你這樣家庭背景不乾淨的學生若是學醫,學文,都可以,但是學法,是絕不可以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現在只有兩條路給你走,要麼留在現在的專業,要麼就去金融專業,若這兩個你都不願意,你自己退學吧!”
沈潮塵攥緊了拳頭,抬起頭看著學校來的這幾個人,眼神毫無波瀾,非常平靜,平靜的嚇人。
“那是誰讓我變成現在這樣的呢!”
沈潮塵剛說完,阮清月趕緊跑過去擋在沈潮塵的面前。
“塵哥,你說什麼呢!你怎麼能不念大學呢!你用功苦讀這麼多年才上的大學,怎麼能因為這樣的事情就放棄呢!你這是玉石俱焚的法子,何必鬧得魚死網破呢!”
阮清月這一番話說得沈母一頭霧水,根本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反倒是覺得她這個時候衝上來太沒規矩,敗壞了自家的形象。
校長,主任,院長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臉色難看,尤其是化學院的院長更是尷尬非常。
這件事情沈潮塵是苦主,學校除了想要維護名聲和麪子,就是想要維護住化學學院的院長,這種事情要是鬧大了,學校可就成了眾矢之的,免不得一番徹查。
可剛纔沈潮塵那句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他在用自己未來威脅學校的未來。
玉石俱焚並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可他們的高傲自大已經激怒了沈潮塵,眼下已經不合適繼續商談這件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沈母實在是看不下去阮清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攔在沈潮塵的面前,半點規矩都沒有,陰沉著臉扯住阮清月的胳膊往一旁帶。
“這是我兒子自己的事情,我這個當媽的都不能插嘴做主,哪有你說話的份。”
沈母一邊教訓阮清月,一邊把人往裏屋帶。
阮清月聽了沈母這話立刻咬住牙,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當著這麼多人笑出來。
客廳裡那幾個學校來的領導瞬間臉色煞白。
這些人全都齊刷刷的誤會了沈母的意思。
沈母只是想趕緊帶著阮清月離開,順便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可學校的人聽到這話身子都涼了半截。
原本還指望著沈潮塵家裏人能勸勸,可是現在看來,人家家裏頭根本就沒有要勸的意思,唯一一個勸的還是個人微言輕的。
化學院長身後站著的那個年輕人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沈潮塵,剛開口說了個你字就被化學院長一記眼刀給瞪的閉了嘴。
“沈同學,這件事情你先不要急著做決定,再好好想想,你的要求學校這邊也會專門開會研究,你是人才,是棟樑之才,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慢慢商量,你這傷還得養一段日子,也不著急做決定,我們先回去。”
最終還是校長打破了沉靜,帶著學校的人離開,剛到院子裡就聽見身後屋裏砰的一聲巨響,幾個人都嚇得一縮脖子,一路小跑的離開。
沈潮塵緊握的拳頭一直在顫抖,心中積壓的情緒終究是沒能控制住,客廳裡碎了一個凳子,可沈潮塵的情緒還在持續沸騰。
沈母和阮清月聽到動靜趕緊跑過來,沈母急慌慌的跑到沈潮塵的跟前。
“塵塵,你這是怎麼了?你傷到那沒有啊!他們跟你動手了?”
沈母看著凳子的碎片,滿心滿眼都只有自己兒子的安危。
“沒有,我沒事。”
沈潮塵的拳頭緩緩鬆開,臉色恢復平靜,看著自己母親驚慌失措的模樣,他心裏滿是自責。
“媽,真的沒事,你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沈潮塵的情緒瞬間低落下來,蹲下去撿碎木頭。
沈母趕緊去拉沈潮塵。
“你傷還沒好呢!不用你幹,你去透透氣吧!我收拾。”
沈母對沈潮塵的愛護更是讓沈潮塵心裏難受。
自從父親被人陷害經濟犯罪,自己家就只剩下這麼一個房子,就連房子裡面的傢俱,家裏的存款,母親的首飾全都被搜出來充公。
而他,也在一夜之間從家庭美滿,生活富庶的天才少爺變成了一個經濟犯的兒子,從前有多少人誇獎他,現在就有多少人唾罵他。
這些年沈母一個人帶著他長大,不管是多麼動盪的時局,他都能讀書,家裏的老房子也是好不容易纔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