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做個交易如何
回過神來後,裴安楠只覺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腦門。
好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原來是秦爺,昨天晚上……謝謝您了。”
“現在你也知道我是誰了,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呢?”
秦熠面對著裴安楠似乎很有耐心,緩步走到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嘴角一揚,饒有興趣地問道。
裴安楠怔怔地看著秦熠,還是感覺很不真實。
她對秦熠的瞭解,也僅限於前世的時候從顧明輝的口中得知。雖然是秦熠的“外甥”,但從顧明輝的語氣中,裴安楠聽不出任何的崇拜,有的只是嫉妒、憎恨與不甘。
整個帝都商圈,恐怕就沒幾個人沒聽過秦家、“秦熠”。
秦家有著數百年曆史,其底蘊跺跺腳便可撼動整個帝都圈。而秦熠,在二十四歲回國,用了不到一年時間便控制了整個秦家,成爲了秦氏帝國的掌權人,帝都商圈第一人。
要說顧明輝所在的顧家,的確是帝都的一流豪門,可事實上,顧家卻是靠著秦家的權勢與風光崛起的。
顧母的父親本是秦家的管家,後為救秦老爺子而死。秦老爺子紀念舊情,便收了顧母為幹孫女,這才讓顧家與秦家沾親帶故。
可即便後來顧家躋身帝都的一流豪門,可與百年望族的秦家相比,哪怕是有了那麼一層關係,真要算起來的話,什麼顧家、王家、裴家,加起來也不配給秦家提鞋的。
再說秦熠這個人,向來冷血,就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只要是不相干的人連個眼神都不屑給。以秦熠的身份地位,哪裏是她一介卑微的“私生女”能夠企及的?
更為讓裴安楠感到困惑的是,秦熠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國內,還這麼湊巧的救了她?
“想清楚了嗎?”
正恍惚著,秦熠的聲音將裴安楠拉回了現實。
她猛地抬頭,撞入秦熠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瞳,手指指節因為用力捏著被角微微發白。
裴安楠不知秦熠在她身上浪費時間用意何在,決定以退為進:“秦爺想我怎麼做呢?”
秦熠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笑意絲毫不達眼底,“爬了我的床,什麼都還沒有交代,便急著去跟其他男人訂婚……你覺得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讓我放過你呢?”
拜託,是你把我放在你床上,而且我醒來時也是你不放開我的好吧?!
裴安楠在心裏大聲叫囂著,掌心中漸漸冒出了虛汗。
她能分辨出秦熠這是看破了她“以退為進”的小伎倆。
再或者,是秦熠根本就沒想過她能有什麼資格與他討價還價。
想到過去那些想要爬秦熠床的人的結局,裴安楠覺得自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會成為那些人當中之一。
但往往不出意外就一定會出意外,雖然面對著秦熠壓力很大,也讓她怕到心虛,可心裏卻感覺不到秦熠對她帶著惡意。
否則,秦熠根本沒必要救她,還與她說這麼多的廢話。
“要不……”裴安楠心一橫,咬牙道,“我以身相許?”
話剛說完,裴安楠便感覺到了秦熠冰冷的視線。
秦熠語調冷冽的與他周身陰鬱的氣壓瞬間融合在了一起,叫人本能生畏:“你讓我做三?”
“額,秦爺您誤會了!”裴安楠嚥了咽口水,也察覺到是自己沒將話說明白,馬上開始解釋,“我其實是想跟秦爺您做個交易。我知道以秦爺您的身份,我是配不上的,也不敢覬覦,昨天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誤會而已。我手裏有裴氏10%的股份,名下股份所產生的紅利,以及股份其中的7%都是秦爺您的!”
秦熠眼中的寒意更盛,冷笑道:“爬我的床,就值這點價錢?”
“不是,我還沒說完。”裴安楠急得汗都出來了,“今天我是要去訂婚,但我的訂婚宴,還缺一個未婚夫,這纔是我想與秦爺您做的交易。所謂的以身相許,也並非秦爺您所想的那樣,是希望秦爺您能幫忙客串一下我日後的未婚夫。”
秦熠聽到這話,滿帶寒霜的俊臉上露出幾分錯愕。
半晌,他才微微眯起眼,聲音喑啞道:“所以,你是打算跟我訂婚?”
“嗯。”裴安楠點了點頭,眼眸中閃爍著幽冷的光芒,“秦爺,我的這點股份確實入不了您的法眼,在您眼中也不算不了什麼。跟您是協議婚約,換您出席訂婚宴成為我的未婚夫,只要維持……一年,一年時間就夠了,在這期間,我會履行未婚妻在名義上該盡的責任,也不會給秦爺您抹黑。到時時限一到,婚約解除,秦爺您得到我的那些股份,算起來這場交易對您來說也不虧吧?”
重活一世,裴安楠只想讓裴佳琪母女還有顧明輝他們身敗名裂,為她跟孩子報仇雪恨!
原本裴安楠只是想借助著今天顧明輝訂婚沒有到場趁機取消婚約,如今秦熠送上門來,她卻是有了一個更為大膽的想法。
與秦熠協議訂婚,是她現在最好的選擇。
除了秦熠,還有誰能鎮得住顧明輝,鎮得住顧家與裴家呢?
手裏的那些股份即便會讓顧明輝與顧、裴兩家的人忌憚,可如果光憑她自己,想要真正報仇還遙遙無期,可如果有了秦熠這個“未婚妻”的身份,很多事情就簡單多了。
至於那些股份……
她本就沒有那麼在意,否則前世的時候也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就轉贈給了顧明輝。
只要能報仇,雙手給秦熠奉上又如何?
只是不知秦熠會不會答應。
聽聞秦熠過去曾有過一段婚約,只是後來不知怎麼的就沒了後續。
那婚約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裴安楠心中忐忑。
見對面的男人良久沒有說話,她的心漸漸沉了下去,怕是“秦熠對她沒有惡意”的這個錯覺讓她一時鬼迷了心竅,居然會想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交易”。
什麼交易,這是送命!
裴安楠緊張地搖了搖下唇,決定挽救一下自己,“秦爺,如果您不願意的話,就當我剛纔放……”
“好。”
“哈?”
秦熠的回答很是痛快,讓裴安楠一時沒反應過來,“秦爺,我剛纔聽到了什麼?”
“裴安楠,你中藥的勁兒應該已經過去了,怎麼還聽不清?我說,我同意跟你訂婚。”
裴安楠聞言如釋重負,這猶如過山車般的心情起伏實在是太損身心,她臉色有些發白的笑了笑,可隨即又有些茫然,“秦爺,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