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膽支招
“……”黎歆都震驚了,“母妃”這個特殊的稱呼都被她忽略掉了,她真正在意的是這個母親到底是在想什麼。
如果說吃糕點會影響健康也就算了,就是爲了更習慣喝藥,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可以想象這是多麼的高壓。
是個人生活在那樣的地方恐怕都會崩潰的吧,黎歆沉默了好長時間,比邵靖淵時間還要長,她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那你偷偷帶給她嘛!”黎歆小聲的說道,“咱們不加糖,就做蒸米糕夾紅豆夾層,你看如何?”
黎歆眼睛發亮,特別適合她那已經白得發光的小臉蛋,相得益彰。邵靖淵冷笑道:“母妃發現了,會發瘋的把所有的東西都丟了。”
她平日裏只是沉迷於琴棋書畫根本就不管家裏,父王時常忙於藩地各種事物,也根本不顧家中。
若不是他成長能獨當一面,恐怕也不能時常見到父王,就算是現在,他們父子倆見面的時間也是少的可憐。
“這種家,我不可能呆得下去的。”黎歆聲音越來越小了,她有些害怕旁邊的人生氣,總是想要看上一眼。
“我也是迫不得已。”邵靖淵只回應了四個字,他握住黎歆的手,疼得她眉頭一直都在皺。
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他也有自己的底線,他有自己想要去改變的人生,有許多的事情,他都不可能放棄。
“疼。”黎歆眼睛紅了,她怕疼又不敢掙脫。邵靖淵意識到不對鬆開了手,但很快又抓住。
“下次,可以帶你見見她。”邵靖淵道。
黎歆這才恍然回神,等等,母妃?她腦子裏亂糟糟的,詫異看向邵靖淵。
邵靖淵似乎已經知道她想到了什麼,點點頭,敲敲她的腦瓜子,“也不算太笨,就是反應有些遲鈍。”
“那怎麼辦嘛!想吃的東西吃不到,那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麼意思?我看,她就是被壓抑的,要不你把她帶出來吧。”黎歆道,“就帶到小島上來,你可以讓一個丫鬟代替她……”
黎歆是真的關心邵靖淵的妹妹,但卻看到對方的眼神逐漸危險。邵靖淵不置可否,黎歆甚至被看的有一些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她有點怕,不知道邵靖淵到底在想什麼,她的心底冒上了一股寒意,這一刻,覺得他身上那種壓抑到達了極致。
黎歆意識到說錯了話,把腦袋低了下去。邵靖淵這才發現,黎歆身上似乎有種對規則的蔑視,似乎她對這個世界的等級尊卑,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無意中顯露出來的那種對秩序的反感和無視,讓邵靖淵也很驚訝,她到底是怎麼長成這樣?
“如若本世子真的這麼做了,那麼那個丫鬟會在家裏被亂棍打死。”
黎歆心臟狠狠漏跳了一拍,她有一些慌,“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抓住邵靖淵的手,那隻大掌那麼溫熱。邵靖淵一直聽到她道歉,“我知道錯了。”
“那你可以帶我去見她,我可以陪陪她,當她的朋友!”黎歆堅定的說道,“有時候身子弱,很有可能是積鬱成疾,你也趕緊成長起來,繼承家業。”
黎歆越說越是找到了一條開闊的道路,對邵靖淵道:“只要你長大了,翅膀足夠硬,你就可以保護她了。”
邵靖淵瞳孔一縮,他竟然認為黎歆說的有道理,確實有道理,當中風險也很大。
“阿妹小時候其實跟我很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只會躲在家裏,不出門,不說話,不喜歡笑,她會繡花,會繡很好看,很精緻的繡花給家裏人當禮物,送給京都達官顯貴家的夫人小姐。”
“但她唯獨不會送給自己,每年祭祖會有八寶飯,阿妹以往會很開心的吃,現在也不吃了,要喝藥,若是吃了,母妃會不高興。”
黎歆安靜的聽著,她知道邵靖淵只是需要一個傾訴的物件,她只要在一旁聽著就好了。
她沒有必要去多說一些什麼,只需要看著對方的眼睛,安靜地看著,看邵靖淵眼裏浮現出的細微波瀾。
“我害怕阿妹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希望她走出來,府裡……”
這時候黎歆忽然大膽的打斷了邵靖淵的話,說道:“你是不是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你母妃和你父王其實都不怎麼關心你們,他們在意的永遠只有自己。”
“偶爾的一點在意,也不過是用簡單粗暴的方法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們只是害怕你阿妹不能喝藥,給他們添麻煩。”
“所以!”黎歆輕輕握拳道,“你在家裏完全可以一手遮天,你為什麼要讓別人知道你給她帶吃的了?一次她不吃,那就送兩次三次,總有一次她會吃的。”
小時候受到的傷害,會延續很長時間,黎歆當然很清楚,這是什麼情況,她決定和眼前的人說清楚,看著對方笑。
她握住邵靖淵的手,“吶,誰要讓你阿妹走出來,那就必須要用點特殊手段,你都成年了,難道不知道在府上塞人手?”
邵靖淵有些震驚,似乎不敢相信。他不是沒有想過,而是這種舉動就相當於是背叛了父王,但她說的又有道理。
“就好像這個世界上有善意的謊言,有些事情確實是欺騙。但它的存在是爲了讓事情變得更好,幹嘛不用用?”
她這才發現,其實邵靖淵是一個非常刻板的人,他好像有一些教條。黎歆希望他能改變,站起身來。
“我不管你是在王府還是在什麼地方,忠誠並不是一點手段都沒有。不,你不是沒有手段,你只是不想這麼做。”
“沒有關係啊,是否忠誠在你自己,而不是在你有沒有安插人手,其實你也害怕,有一天你會奮起反抗。”
所以纔不敢在王府中放人手!黎歆心中是這樣想的,邵靖淵聽了她的話,許久沒有說話。
黎歆縮縮肩膀,她怕邵靖淵突然生氣,一直都是小心又小心。沒想到,邵靖淵笑道:“你說的對,不應拘泥於形式,我的確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