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茶小哥看到了江聞的笑容，臉上緊張的神色這才放鬆許多，露出了笑容。

    江聞這一刻，莫名感受到一絲恐懼。

    真是莫名其妙，被一幫人恭恭敬敬恭維著，自己居然會有恐懼感。

    看來，要是回到古代，自己是註定做不成皇帝的……

    江聞這邊被各種恭維吹捧，而胡戈那邊確實輕鬆自在。

    相對於江聞這個國際著名導演的咖位來說，胡戈的確是比不上江聞的。

    因為身份地位相對於江聞來說比較低，而且自己還是江聞的跟班，所以快樂麻花團隊的人對他比較“冷淡”。

    也不是說冷淡，而是比較正常的表現，沒有像對待江聞那樣恭維。

    那也的確是，現在江聞的咖位，真是國內文娛的天花板。

    放眼國內，也就是他，在國際舞臺上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其他導演，其他明星可沒有這樣的成就。

    而他身為國際導演，身上含金量那可真是天一樣大，比國際演員還要大。

    也就是，要是可以巴結到他，然後有機會參演他的電影的話，那麼電影很容易就就傳播到國外，於是自己豈不就是國際明星了？

    總而言之，對待國內文娛天花板，快樂麻花只是做了娛樂圈裏很多人見到後都會做的事情。

    胡戈在一旁看著，立馬就想起了自己之前在那些恭維他的劇組裏的經歷。

    那時候他就是被劇組裏的導演和各種演員、工作人員等等的人們的恭維，端茶倒水，馬屁吹捧等等，應有盡有，每天不完。

    在那樣的環境裡，他被恭維得好像是去度假的一樣。

    於是乎，沒有人敢罵，沒有人敢指點，沒有人敢說出他的缺點，那還怎麼進步？

    江聞現在也終於是體會到了這樣的感受。

    之後，在開始排演小品的時候，恭維來得更加猛烈。

    這個小品說的就是一個片場的故事，說的是一個外面小哥誤入劇組，然後七葷八素被劇組導演拿來當演員用，然後搞出一系列笑料的故事。

    江聞和胡戈在這個小品裡頭是本色出演，一個本色出演導演，一個本色出演男主角。

    按理說，本色出演，是信手捏來了。

    只不過，小品的表演方式跟影視劇不一樣，需要的是各種誇張處理，細節要放大，人物性格要一眼讓觀眾印象深刻。

    所以江聞和胡戈第一次參演小品，其實一開始真的是演不出那樣的感覺，沒有找到節奏。

    胡戈還好，本身就是演員，演戲經驗豐富，稍微指點一下就大概知道怎麼回事。

    江聞就不一樣了，雖然當過演員，但就那麼一兩次，演戲經驗不夠，小品更拿捏不住，連狀態都進不去。

    但是，在排演小品的時候，快樂麻花團隊卻對他萬分認可，萬分讚揚，萬分驚歎。

    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指出江聞在小品表演上的錯誤，相反都是捧的。

    “哎呀！還得是江聞老師，演的太好了！”

    “江聞老師真的是謙虛了，之前還說業餘，可是現在看來，比咱們專業多了！”

    “江聞老師牛逼！演得非常到位！”

    ……

    他們一人一句吹捧的話，說得江聞心裏咯噔咯噔的。

    特麼的，你們能不要這麼吹了嗎……

    我自己都知道我演得跟屎一樣，哪裏好了！

    江聞笑容乾乾的，不知道說啥了。

    他看著胡戈，知道了胡戈當時的處境，知道了胡戈當時的迷茫。

    還真是，自己演成屎都沒人說，那還奢望個屁的進步？

    江聞知道自己表現得非常差勁，他想進步，想獲得指點，但快樂麻花的團隊對他太恭維了，讓他很不舒服。

    他的不舒服已經直接體現到了臉上。

    快樂麻花的人察言觀色，一看到他好像不舒服的樣子，於是立馬過去請他休息：“江聞老師，您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要不先休息休息？”

    這幫人一邊說著，沒等江聞回覆，就已經簇擁著江聞，護著他去沙發休息。

    江聞直接：？？？

    特麼的，這纔剛開始排演……

    說我累了一天，這特麼都還沒到中午呢……

    果然，縱容只會帶來更壞的結果。

    江聞醉了，卻還是坐在沙發上，傻愣愣發著呆。

    他怔怔看著排演場地裏的其他隊員，看著胡戈他們，他們都還在努力、用心著排演著。

    並且，快樂麻花他們對待自己人非常嚴厲，要求很嚴格，表演要做到任何一個細節都完美。

    就連胡戈，也被他們一直指點著，引導著正確的小品表演方式。

    而他們對待江聞，那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的體現。

    江聞莫名有種感覺，感覺自己提前退休了似的……

    人際關係，可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胡戈也過來休息了，然後就是快樂麻花團隊的人自己在排演。

    只見，他們自己在排演的時候，又更加嚴厲，更加拼命了。

    一個個表演橋段，他們彷彿都用盡了畢生的功力，彷彿在用生命演出。

    他們好像在極力地表現自己，極力地表現出自己的優點。

    難道，是因為江聞在看著他們……

    意思，大概也就是這麼個意思。

    也許，他們真的是在用盡全力表現自己，好讓江聞發現他們，挖掘他們。

    只是，這樣的表現過了火。

    他們極力表現，卻在小品表演中顯得用力過頭，看著十分違和，讓人……不適。

    江聞看著更不舒服，心裏頭隔應。

    他琢磨著，也許自己不應該在這裏，自己應該在車底。

    胡戈看他難受尷尬的樣子，心知意會地笑了笑，給他倒了一杯水，道：“江哥，你感覺怎麼樣？”

    江聞喝了口水，視線不再看快樂麻花團隊的表演，跟胡戈搖搖頭，道：“感覺不舒服，心裏頭……哎，怎麼說呢？都不好說，也許，我就不應該來的。”

    說完，又喝一口水，兀自嘆氣搖頭。

    胡戈說道：“以前我就是被這樣對待，那樣的感受，的確是很不舒服，我覺得，江哥你應該把心裏話挑明瞭說，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要不然到時候真正上了舞臺，可不會有好的效果。”

    江聞點頭，琢磨著現在這纔是剛開始，確實是有必要把事情挑開了說，否則拖下去只會帶來更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