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瞧著海棠走來，竟大張旗鼓的摸著裙襬，面容滿是不悅。

    “二位夫人想來都是眼光極好之人，也定是京城女眷之中翹楚之輩。”

    她先誇著二人，伸手不打笑臉人，反倒是讓二人壓抑著怒火，不知她的意圖，卻也不好貿然訓斥，失了分寸。

    “可這紫氣東來只有一件，二人夫人都想要，但若是爭執不休不但傷了和氣，還容易引得其他人看了笑話去，我倒是有個主意，能讓二位夫人有所定奪。”

    海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一旁的商小玖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掛在一旁的踏雪尋梅，立刻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心中倒是有了定數。

    “哦？”

    秦氏來了興致，高夫人也有所疑惑，想早些斷定這件裙子的主人是誰。

    “二位夫人雖然身材相仿，不過這紫氣東來只適合一人，而另一件獨特的踏雪尋梅則更適合另一人。”

    她賣著關子，隨即拆開二人，走到中間，各執一人手映襯在紫氣東來上，明顯秦氏更勝一籌，膚如凝脂。

    高夫人也很白皙，但在紫氣東來的映襯下反倒是顯得有些臃腫。

    “尚書夫人更適合這件紫氣東來，一方面是獨特的白皙面板，另一方面則是尚書大人文質彬彬，喜好文雅。”

    秦氏聽了得意的揚起嘴角，而高夫人卻黑著一張臉。

    “怎麼？我還比不過她嗎？”

    瞧著高夫人柳葉眉緊皺著，海棠立刻鬆開秦氏的手，在高夫人的耳邊竊竊私語。

    “夫人，您身姿如此傲人，若是穿了那紫氣東來不僅無法凸顯身材的玲瓏有致，更是顯得面板蠟黃，整個人有些臃腫，反倒是揚短避長了，可若是穿了那踏雪尋梅，不僅能將您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到極致，還能映襯得夫人膚如凝脂，白裏透紅，反倒是更討將軍大人的歡心，自有英姿颯爽、女中豪傑的風格啊！”

    這麼一說，高夫人也笑了。

    她本就不想和秦氏過於相似，不過是個狐媚子，而自己出身書香門第，自然是要有所區別的。

    “你這丫頭倒是聰明，把這件傲骨凌人的踏雪尋梅給本夫人包了。“

    高夫人揮金如土，海棠即刻跟著身邊伺候。

    秦氏也沒什麼不滿，反正紫氣東來到了自己手裏，也算的上是達成目的。

    等到秦氏買了衣裳結完賬，海棠立刻走到秦氏身邊說了幾句話，把秦氏哄得眉開眼笑。

    “你這丫頭，倒是有趣的很，日後就找你了！”

    說罷，秦氏興高采烈地離開了成衣鋪子。

    站在原地的海棠臉上浮現出一絲喜悅，這是她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感受到快樂。

    “雖然在別人看來我們是卑躬屈膝的商人，沒有地位，實際上，用我們的長處幫助別人解決問題，何嘗不是一種美德呢？更何況，這不比我們做丫鬟伺候主子更有成就感嗎？這是為我們自己服務。”

    商小玖適時地走來，知道時機成熟了。

    平日裏海棠跟在丞相府的千金小姐身邊伺候著，盡心盡力的，可若是主子不高興了，輕則給她臉子看，訓斥幾句，重則不給飯吃，關在柴房裏不見天日，更甚者會拳腳相向，毫無做人的尊嚴。

    “在這兒賣些衣物也好，能讓她們很高興，也能讓自己很高興，最起碼我不會擔心自己除了什麼差錯會捱揍，也不需要擔心自己因為一句話而吃不飽飯。”

    說著說著，她的眼眶紅潤起來。

    海棠忽然轉過身子，目視著眼前的商小玖。

    “世子妃，你能收留我在這兒幫工嗎？我可以不要工錢，只要給我個住的地方，給我些吃的餓不死就成。”

    她別無所求，只希望自己能有個落腳的地方，不在到處漂泊。

    “身世浮沉雨打萍……你這丫頭還真讓人心疼的，以後就留在這吧，該給你的工錢一分不少，只要你肯努力，日後也可以住上大宅子。”

    一邊說著，她攜著海棠去了包廂。

    “實不相瞞，我早就看出來了你的資質，適合做個優秀的商人，我接下來可能要去草原很久，京城的鋪子無人打理，若是你願意成為我的左膀右臂，我便將所有的生意都交由你打理。”

    外人看來，她真是大膽。

    “難道世子妃就不怕我一竅不通，都搞砸了嗎？”

    之前也沒做過生意，她生怕自己會搞砸，讓商小玖賠了錢，她這條賤命可賠償不起。

    “你無需擔憂其他的，只需要告訴我是否願意，我想知道你的意見。”

    言外之意，只要海棠今日點了頭，她就可以傾囊相授，把海棠培養成一個優秀的商人。

    思慮片刻，海棠很快就做出來選擇。

    “若是世子妃不嫌棄，我願意留在你身邊學習做生意，平日裏我也代替小姐們學了不少的東西，會認字，也會算數。”

    她算盤敲得極好，做事嚴謹認真，又是個開朗的性子。

    “你倒是和那些個鼻孔朝天的丫頭們不一樣，還是有些前途的，只要踏實肯幹，日後定會有所成就的。”

    商小玖說著，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來了早就準備好的秘籍，遞給了她。

    “這些會對你有很大的益處，所有的可能性都有，只要你踏踏實實的，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但你若是想有一個新的開始，就得和過去的海棠做個告別。”

    聞言，海棠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悲傷。

    其他人的名字都是有所寓意的，而她的名字卻是湊巧。

    “當初，丞相之所以給我取名海棠，是因為他腳底下突然飄落了海棠花，而不是有什麼寄託，我想要一個新的名字，要一個新的開始。”

    看到了這丫頭的心思，商小玖反倒是有些難受。

    不過片刻的功夫，商小玖倒是有了主意。

    “你可以跟我一同姓商，商人的商，皇商的商。”

    言外之意，是希望她能有更好的未來。

    海棠環顧四周，意外的瞧到了一包茶葉。

    “茶茶……”

    “商茶茶！”

    當機立斷，海棠決定給自己更名為商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