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中毒
“欺軟怕硬,什麼玩意!”安娜雙手抱胸,白色的長裙襯得她脖子纖細,望著宋攀狼狽的背影冷哼一聲,“出來玩沒本事,還出來瞎惹事。”
她的表情又憤怒又好笑,曲西棠忍不住揚起嘴角,看著她骨相優越的安娜,猛然想起那天在時裝秀搗亂的N國人,這件事她應該還不知道。
沉思了片刻,曲西棠打量了一圈周圍,人群來來往往,她想著回去再告訴安娜這件事情。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一旁的裴儉之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他一手扶著展臺一手捂著嘴巴,竭盡所能地想要將咳嗽聲壓的低一些,聽的人整個心都要揪起來了,都毫不懷疑他是不是一會兒要咳出血來。
“裴儉之,你沒事吧?”安娜見狀沒了剛纔打敗敵人似的得意,憂心不已,上前幫著拍了拍他的後背。
“我……咳咳咳咳咳……我沒事……”
裴儉之咳得臉色漲紅,嘴唇卻烏青發黑,瘦削的身軀看起來和你家單薄了。
裴行之眉頭蹙起打成死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宋攀離開的方向,眼底遮不住的擔憂,“哥……”
“是我不好………宋老囑咐過我不能勞心動氣,剛纔失態沒剋制住,讓你們擔心了……咳咳咳……”
裴儉之將弟弟的焦急看在眼裏,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深吸了一口氣想要緩和咳嗽的不適,努力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哪怕任誰都能看出他的不適來,男人的眉眼依舊如高山流水那樣溫和,這纔是真正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這怎麼能怪你呢?!這種事情誰遇上都避免不了要生氣的。”安娜連忙開口,讓他不要把責任歸咎於自己身上。
“曲小姐,能不能麻煩你給我哥看看。”裴行之攙扶著已經咳得直不起腰的裴儉之,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曲西棠。
“西棠,裴儉之也是爲了保護我,纔會動氣的……你快幫他看看吧,怎麼會咳得這麼嚴重……”
安娜緊跟著幫腔,說話間,曲西棠已經把上了裴儉之的脈搏。
展臺的白光落在女人烏木一樣柔順亮麗地長髮之上,清澈的眼眸略過一抹深沉,輕描的柳眉輕皺,白皙的臉龐強閃過一絲複雜。
她的每一個微表情都牽動著裴行之的心,見女人鬆開手,他迫不及待地詢問道:“怎麼樣?嚴重嗎?”
曲西棠示意安娜先帶著裴儉之去別的展臺,自己單獨跟裴行之說。
不料裴儉之搖了搖頭,讓曲西棠放心大膽的說出來,“你放心無論什麼結果我都能承受,若是不讓我知道我的身體情況,我肯定會胡思亂想,說不定反而不好。”
曲西棠得到裴行之眼神的肯定,應該他也是怕會適得其反,抿了一下唇角這纔開口:“情況確實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我沒有十分把握能完全治療好你的病。”
“啊?”
安娜在一旁發出驚訝又遺憾的嘆息,眼神極其複雜的看向裴儉之。
她是知道曲西棠的醫術的,如果連她都治療不好裴儉之的病,恐怕這個世界上,沒人能看好他。
裴儉之好似早就已經預料到了她會這麼說,不但不介意,還輕聲道謝。
“那你能有幾分把握?”
裴行之扶著自家哥哥的手力道稍微重了一些,不甘心地追問,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嘗試一下。
“七八分把握吧,你哥哥屬於是孃胎裏帶的弱症……”曲西棠頓了頓,忽的抬起頭看向他們兄弟兩個,表情凝重。
“說的通俗易懂些,是孃胎裡中毒。”
“中毒?”裴行之和裴儉之皆為震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老可是從未說過他有中毒的症狀,怎麼會成了中毒?
“應該是你母親懷你是便有了中毒的跡象,只不過她沒有察覺,慢毒害人,按道理來說月份大了會一屍兩命,只是不知為何絕大部分毒素都被你吸收了。”
曲西棠說著,輕嘆一聲,目光在裴儉之的臉上頓了頓,“你能活下來,簡直是個奇蹟。”
“你是說母親在懷我哥哥的時候就被有心之人下毒?只是他們沒有察覺?!”
裴行之和裴儉之細思極恐,不由得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是這樣,那這麼說來,父母當初都意外去世,也有可能不是什麼意外,是有人蓄意為之。
可能當時那人覺得他們兄弟尚小不足畏懼,又或者是起了憐憫之心?
所以纔沒有將裴家……
裴行之他白手起家關鍵時期,哥哥的病情忽然加重性命垂危,恐怕這其中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曲西棠這番話其中包含的資訊量太大,也太複雜了。
裴家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其中的情緒只有對方能看懂。
曲西棠和安娜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麼會不知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雙雙垂下頭表情命中起來。
“這太可怕了……”
哪怕是安娜,也忍不住驚歎,就像是有一雙眼睛時時刻刻盯著裴家,無形中都大手阻撓著他們。
怪不得商業界提到裴行之的名字,個個露出敬佩之情,可見他能走到今天,有多麼的不容易。
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好在他們現在最起碼是知道了,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也比渾渾噩噩不知情的好。
裴行之一把抓緊曲西棠的胳膊,面色嚴肅,“無論能不能完全治癒,我都相信你,我哥哥就拜託你了。”
宋老治療期間,他不是沒找過名醫,國內外最權威的醫生開會研究討論又討論,最後也不過是保守治療,大概有個三四分把握。
相較之下,曲西棠口中的七八分已經讓他根驚訝了,彷彿一瞬間看到了希望。
“你放心,我會盡自己全力。”曲西棠對上他的眼眸,男人眼底的懇求讓她有些動容,重重點了點頭。
“裴先生,我可算找到您了。”
曲西棠還沒來得及詢問裴儉之幾個詳細一些的問題,一個身著制服的男人急匆匆跑了過來,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汗珠就要請裴儉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