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記者們就愛瞎寫……祁夫人可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這家餐廳沒有包房，鄰桌的討論聲頗大，顯然已經認出了祁墨寒。

    對他身邊的曲西棠頗為好奇，不知天高地厚的指指點點，聽的負責人臉一陣白一陣青，生怕惹惱了曲西棠，到時候不好收場。

    “我相信齊先生的為人，兩位的感情我們可一直看在眼裏，用你們中國話怎麼說來著，伉儷情……伉儷情深！沒錯！”負責人乾笑著恭維。

    “Q國政治立場遠比國內開放，花邊新聞而已我不會放在心上，相信祁先生我不會在意。”

    曲西棠彎起嘴角，淡漠與疏離在她的臉上浮動，頭頂金色的光影錯落，連著她的笑容都顯得格外陌生。

    將曲西棠的不在乎看在眼裏，祁墨寒心中莫名騰起一股不爽，特別是那一句“祁先生”。

    現在都稱呼他都這麼見外了？

    放著外人的麵連戲都懶得演了？

    男人骨子裏浸出的寒冷刺骨，以他為中心向周邊暈開，鄰桌的議論聲都不由自主地小了許多。

    負責人冷汗如雨揮下，意識到場面不對勁兒，尷尬得側過頭翠服務員上菜。

    今天秋宋莫名其妙找到他暗示祁墨寒有時間見面，他就應該意識到事情不對的，這是世界上哪有白來的午餐。

    這明顯是夫妻矛盾，早知道應該把史密斯也叫出來，不至於現在這麼尷尬。

    “如果我真的有喜歡的人，你會怎麼辦？祁夫人！”

    祁墨好越看越覺得她臉上的笑容扎眼，稜角分明的五官陰沉下來，低沉的嗓音讓負責人虎軀一震。

    “祁夫人”三個字，他念的格外重了些。

    天……什麼情況，不是談公事嗎？！

    負責人臉色微變，笑也不是說話也不是。

    反觀曲西棠忽然臉色一沉，沉默不語，不知道低頭在想什麼。

    完了完了。

    負責人左看看祁墨寒，右瞧瞧曲西棠，越發覺得自己礙事，訕笑著表示自己要去一下衛生間，速離開給他們騰開了位置。

    柔光洩在桌面上嬌豔的玫瑰花上，曲西棠莫名想起那天他買下的那一大束玫瑰。

    縱使她精心呵護想盡辦法換水挽留，最後也逃不過枯萎敗盡最後被丟進垃圾桶的命運，那怕最開始擁有那一束鮮花時，是那樣快樂驚喜。

    “我們，為利而聚，私人的感情生活我不會干涉，你喜……喜歡誰，不喜歡誰和我都沒有關係，我跟你合作目的只是爲了雪蓮。”

    曲西棠強顏歡笑，桌下的雙手都快要將旗袍扯爛，聲音愈發低沉。

    “各取所需罷了，你放心，等事情結束以後，我會為你喜歡的人騰開位置的，如果怕誤會，有必要我也可以跟她解釋。”

    像是有一雙大手緊緊握住了心臟，曲西棠說著說著有些喘不上氣，胸悶抽疼，疼的她有些想要掉眼淚。

    “等我們合作結束，你可以娶你喜歡的女孩子。”

    曲西棠的聲音顫抖，即使努力剋制，她的身子止不住地微顫。

    鄰桌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忽然靜悄悄的。

    “……”祁墨寒幾次想要開口，可望著曲西棠略微蒼白的臉蛋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這就是她的回答？

    是他……越界了嗎？

    桌面上的燭火輝映，襯得兩個人臉色都十分難看。

    直到負責人回來，曲西棠才泛起苦澀的笑容應對。

    兩個人中間如同生了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壁，負責人回來後察覺到氣氛沉悶，幾次緩和都沒成功。

    明明天氣涼爽，他卻不停地擦拭著臉上的汗珠，心想公事也沒辦法談妥了，這個時候聊不是明擺着送死。

    “祁先生，我已經安排公關刪除照片降低輿論，相信很快這件事情就會淡出大眾視線的。”

    負責人食不滋味，思來想去根源還是在花邊新聞上，輕聲開口。

    “嗯。”祁墨寒低頭切著牛排，動作刻在骨子裏的優雅尊貴，異常冷淡。

    那些花邊新聞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一頓飯吃的各懷心事，用過餐後，曲西棠抑制住自己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挽住祁墨寒得手，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餐廳。

    一路上無言，回到酒店後，鬱悶不已的祁墨寒眉頭緊皺。

    曲西棠躲進廚房藉口煮藥，看著瓷罐裡沸騰的藥水，長嘆了一口氣。

    看出因為自己在曲西棠十分不自然，祁墨寒在廚房在良久，轉身敲響了秋宋的房門。

    好不容易休息會兒的秋宋不敢摸魚，因為祁墨寒的到來，不得不硬著頭皮裝出一副熱愛工作的認真態度。

    請他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對著電腦螢幕頂著壓力工作。

    “Boss，安排的兩個人……”祁墨寒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最後還是秋宋敗下陣來直奔主題。

    事情搞砸了，沒錯，餐廳鄰桌是祁墨寒特意安排的人，為的就是試探曲西棠的心意，不過從祁墨寒陰鬱的神情鍾，他猜出了七八分結果。

    他早就說過這個辦法行不通的。

    “我有一個朋友……”

    祁墨寒似乎糾結了很久，纔不自然地開口，“他的妻子似乎並不關心他的私生活。”祁墨寒心中五味雜陳。

    曲西棠的那些話一遍遍在耳邊迴盪，心如刀割痛的他快要窒息，悶著一口氣梗在胸口，找不到人傾訴左思右想找到了秋宋。

    我有一個朋友……這不是萬能的旁敲側擊句……

    秋宋有些汗顏，低著頭不知該如何作答。

    “現在是下班時間，我們不是上下屬關係，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說，不用再裝模作樣給我看。”

    祁墨寒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冷冷開口，“無論你說什麼都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秋宋聞言，這才抬起頭對上祁墨寒的雙眸，眼睛裏有平時他沒見過的情緒，透著不一樣的專注。

    “如果這件事放在您身上，立場對換，您是曲小……哦不是，您是您朋友的妻子，換位思考遇到這種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麼做？”

    “我會怎麼做？”祁墨寒愣了愣，幽深的眸子透著少見的困惑。

    他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