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轉身看去，當看見裴若身側的妖豔絕美的蘇九卿時，方纔還嘲笑蘇九卿貌醜的幾個官家小姐紛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那個醜如夜叉的女人怎麼變得這麼好看了？”

    看見蘇九卿和裴若的人都露出驚詫神色，傳聞中醜陋的六皇子和六皇妃何時變得這般絕色傾城了？

    周圍人的目光讓蘇九卿不太自在，她不動聲色往裴若身側靠了靠。

    裴若嘴角揚起隱忍笑意，將蘇九卿護在懷中。

    看見這一幕，人群裡的裴泠兒握緊了手中杯盞。

    兩人朝蘇木走去。

    “女兒給爹爹請安。”

    蘇木看見蘇九卿，瞬間失了神，恢復容貌的蘇九卿和她母親當年有七八分相似。

    身側的柳如意看見蘇木的反應，心下嫉妒的發狂，沒想到那個女人死了那麼多年還能讓蘇木如此念念不忘。

    盛裝打扮的蘇月與蘇九卿比起來就彷彿花枝招展的麻雀，她看著蘇九卿那樣絕色妖豔的臉，恨得咬牙切齒。

    見蘇木愣怔，蘇九卿提高了聲音。

    “女兒給父親請安。”

    蘇木這纔回過神來，滿目慈愛。

    “看見你六殿下琴瑟和鳴，為父便放心了。”

    另一側的裴齊和三皇子裴鈺看著這一幕，裴鈺在裴齊耳邊小聲說道。

    “那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兒呢。”

    在聽到這句話後，裴齊目光陰沉的掃了一眼那位吃的歡快的膀大腰圓的將軍府嫡小姐。

    入座後，蘇九卿不動聲色打量在場眾人。

    聽裴若說能參加皇家宴會的都是三品以上官員，這些傢伙面上帶的笑意虛偽而浮誇，蘇九卿意興闌珊收的收回視線。

    乞巧節，名義上是君臣同樂，大家也就少了許多拘束，宴會過半，各位官家小姐輪流上前展示才藝。

    大家閨秀的琴棋書畫爭奇鬥豔，大家明裏暗裏較著勁兒，都想在乞巧節上博得頭籌。

    蘇九卿吃著糕點，喝著小酒，看的津津有味。

    看到蘇月上場的時候，蘇九卿眉毛饒有興致的挑起來，記憶中，蘇月在每年的乞巧節上都是最出彩的那個。

    果不其然，蘇月一支舞帶起了全場氣氛，大家紛紛鼓掌喝彩。

    “丞相大人，你家小姐真是多才多藝，天姿國色啊。”

    見有人藉機討好蘇木，其他的人也不甘示弱，紛紛藉着誇讚蘇月來恭維蘇木。

    這種場景早已在她預料之中，蘇月高傲的抬了抬下巴，眾目睽睽之下走向蘇九卿。

    “姐姐，今兒個乞巧節，在座的小姐們都展示了自己的才藝，不知姐姐為大家準備了什麼？”

    衆所周知，丞相府二小姐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大小姐醜如夜叉，身無長物。

    如今二小姐這樣說，是要讓大小姐當衆出醜啊，眾人的目光復雜的看著蘇九卿和蘇月二人。

    面對蘇月的挑釁，蘇九卿面色如常，語氣冷淡。

    “我不想展示。”

    蘇九卿的回答也在蘇月意料之中，柳如意有意將蘇九卿培養成啥都不會的草包，蘇九卿根本就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才藝。

    她就是要讓蘇九卿出醜，讓她被眾人嗤笑。

    “姐姐，今年是你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大家都很期待你的才藝呢。”

    見蘇九卿不願意，裴若欲要開口替她拒絕，裴泠兒也走上前來。

    “蘇小姐說得對，大家都想一睹六皇妃的風采呢，今日宴會，君臣同樂，大家興致高昂，六皇妃就不要拒絕了吧。”

    裴泠兒今日一襲月華色長裙，映襯的她肌膚勝雪，氣質如華，但和蘇九卿一比，她又顯得太過寡淡了一些。

    深深看了一眼裴泠兒，蘇九卿勾起嘴角。

    “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既然她們那麼想看她們出醜，她又怎能讓她們失望呢。

    換上硃紅色舞裙，伴隨著鼓點聲，蘇九卿身姿輕盈的躍入場上，水袖一揚，漫天花瓣中，她靈巧起舞。

    身姿柔軟妙曼，舞姿纖巧動人，擰腰折身都是動人心魄的美，一顰一笑皆能牽動人的心神。

    這支舞是她擅長的驚鴻舞，端的是翩若驚鴻，姣若游龍，而蘇九卿不論是舞姿還是模樣兒皆是上乘，將之前的一眾大家閨秀都比下去了。

    楚國女兒善舞，但即便是最好的舞師也不及蘇九卿萬分之一。

    在場不論男女老少皆看直了眼，暗暗感慨，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一曲舞畢，掌聲如雷，眾人紛紛感慨。

    “六皇妃可真是深藏不露，我等今日也算是有眼福了。”

    “是啊，想不到竟有人能將舞跳得這樣美，美的驚心動魄，讓人不自覺沉淪其中！”

    “舞姿妙曼，意境深遠，莫非六皇妃是仙女下凡？”

    看了蘇九卿的舞，裴若眼底深處有驚豔暈染開來，出神入化的醫術，超凡脫俗的舞蹈，她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是他不曾發覺的？

    見蘇九卿額頭起了一層薄汗，裴若便體貼的拿錦帕替她擦拭額頭，眾人紛紛投來豔羨的目光。

    面對裴若溫柔如水的眸子，蘇九卿不自在側過頭去。

    “我自己來吧。”

    裴若卻避開她的手，另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

    “別動，我幫你。”

    這樣親暱的舉動讓蘇九卿面紅耳赤，她拿起桌上杯盞喝了一口。

    卻被嗆得面色赤紅，眼淚直流。

    裴若替她拍著脊背順氣。

    “你喝的那麼快做什麼，慢點喝。”

    好一會兒，蘇九卿才緩過起來，驚覺一道怨毒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抬眼望去，蘇月連忙收回視線。

    和蘇九卿的驚鴻舞比起來，蘇月方纔的舞只能算中規中矩，她本想讓蘇九卿出醜，沒想到蘇九卿卻出盡了風頭。

    蘇九卿，我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蘇月將杯中酒喝盡，眼中浮出一絲惡毒。

    看著裴若對蘇九卿那種越發憐惜的眼神，裴泠兒手裏一方錦帕攪成皺巴巴一團。

    藉着不勝酒力，蘇月出了宴會，帶著她的貼身婢女來到牡丹花叢後面。

    蘇九卿注意到蘇月離席，聯想到她方纔那般惡毒的目光，料定蘇月不會就此罷休，這會兒大抵是出去想著如何對付她呢。

    這乞巧節似乎也沒有想象中那般無聊，蘇九卿喝一口酒，斂下嘴角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