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直接讓徐忘原地爆炸了，他像旋風一樣在醫坊裡衝來衝去，找到一面鏡子，仔細打量鏡中的自己。

    見著徐忘的模樣，赤羽和知秋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裴若失笑。

    “不用看了，你依舊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翩翩佳公子。”

    聽了裴若的話，徐忘這才滿意將鏡子收入懷中。

    “還是裴若最懂我。”

    知秋在一旁小聲提醒。

    “那麵銅鏡是濟世醫坊的。”

    徐忘看一眼知秋。

    “我送了你家蘇神醫一瓶洛神花粉，順一個小銅鏡怎麼了？你這小丫頭摳摳搜搜的。”

    夕陽完全下山了，濟世醫坊光線有些弱，知秋點燃了油燈。

    橙色燈火輝映下，裴若面上神情意味不明。

    “你這次打算在皇城待多久？”

    “怎麼？我纔剛到皇城，你就要趕我走？”

    “你不是放蕩不羈愛自由，縱情山水，居無定所嗎？”

    “那是以前，現在我發現了更有趣的，我打算留在你夫人身邊。”

    這話讓裴若眉宇間擰出煞氣。

    “我夫人沒空理你。”

    他主要是擔心鬼醫亦正亦邪，會對蘇九卿不利。

    蘇九卿倒不這樣想，對於九州大陸來說，徐忘確實算是杏林界的鬼才，但對於她來說，徐忘會的那些只能算雕蟲小技。

    但有了徐忘，或許能省去她許多麻煩，比如說給人下個毒之類的小事，她就不用親自動手了。

    “我身邊倒是缺個小藥童。”

    聞言，徐忘得意看一眼裴若。

    “你聽到沒，你家夫人可是同意了。”

    回府的路上，裴若面容陰沉，大踏步走在前面。

    他身後，徐忘在蘇九卿耳側低語。

    “你瞧，你家那位生氣了。”

    蘇九卿同樣壓低了聲音。

    “不用管他，他的氣來得快，去的也快。”

    他們的耳語聲清清楚楚落在裴若耳中，裴若一把拉過蘇九卿，施展輕功朝府邸飛掠而去。

    看著他倆消失的背影，徐忘又來到赤羽身邊。

    “你們家殿下生起氣來，還挺帥的。”

    這是什麼邏輯，赤羽看一眼徐忘，本著對江湖前輩恭敬的原則，拱了拱手。

    “我們家殿下天姿國色，不止是生氣的時候好看，其他時候也不差，前輩。”

    話音才落，腦袋上便捱了一巴掌。

    “都說了不要叫我前輩，我有那麼老嗎？”

    接著若有所思的看向裴若消失的方向，摩挲著自己的臉頰，眼裏浮出意味深長的神色。

    帶著蘇九卿回到府中，裴若將蘇九卿扔到床上，接著俯身壓下來。

    “卿兒，你為何要將徐忘留在身邊？”

    雙手抵在裴若胸前，蘇九卿望著裴若深邃的眼。

    “你生氣了？我不過是想身邊多個幫手，徐忘不錯。”

    “徐忘此人性格乖張詭異，亦正亦邪，沒有底線和道義的，你當心養虎為患。”

    “不會的，他會的那點東西在我看來就是些雕蟲小技，小孩子過家家玩的把戲。”

    她發現裴若的視線遽然陰沉，眼神裏帶了絲絲危險氣息。

    “我說的不是醫術，那小子心術不正。”

    說到底，他生氣還是因為擔心她，蘇九卿放緩了語氣。

    “我明白，我會小心的。”

    她將裴若從她身上推開，眼底極快劃過一絲黯然，鬼醫的心術不正能讓人一眼看穿。

    那麼裴若呢？若非那夜聽到他和赤羽的對話，蘇九卿大概真的會淪陷吧。

    摸了摸袖中的瓷瓶，她看向裴若。

    “今晚我要去一趟丞相府。”

    “好，我陪你一起去。”

    他沒有問她要做什麼，但能猜到她想做什麼。

    蘇九卿點點頭，極快的換上夜行衣，二人朝丞相府的方向飛掠而去。

    從正門進來的徐忘和赤羽看一眼頭頂掠過的兩道人影。

    “你們家殿下和皇妃可真是個大忙人，大晚上的也不消停。”

    赤羽神色嚴謹。

    “那不是我們殿下和皇妃，你看錯了。”

    不理會那些事，徐忘看一眼院中，朝其中一個房間走去。

    “以後我就住這間房了。”

    他是大名鼎鼎的鬼醫，又和裴若交易匪淺，只要他不鬧事，赤羽也就由著他了。

    夜色中，蘇九卿和裴若輕車熟路的避開丞相府守衛，來到柳如意居住的院落。

    用銀針封住門口看守的穴道，蘇九卿和裴若推門而入。

    自從蘇九卿學了武功，便將銀針和武功融合，自創了一套功法，銀針用來偷襲相當方便。

    將洛神花粉放入香籠中，薰香緩緩燃燒，室內的香氛發生了微妙變化。

    從柳如意房中出來，蘇九卿轉而去了蘇月的院落。

    用同樣的方法封住眾人穴道，蘇九卿潛入蘇月房中。

    據裴若打探來的訊息，恢復了容貌的蘇月最近使出渾身解數挑逗裴齊，終於有了些進展。

    不過這進展在蘇九卿看來還是太慢了些，她將一本小冊子放在蘇月枕邊。

    從丞相府回來後，裴若眼神晦暗不明。

    “你放的那本小冊子是禁書。”

    “額•••，是的，但是我沒看。”

    這欲蓋彌彰的說法顯然不能讓裴若滿意，他挑起眉毛，靜靜看著蘇九卿。

    蘇九卿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就看了一點點。”

    在裴若靜靜的注視下，蘇九卿裝不下去了。

    “好了，我承認，我都看了，行了吧。”

    那本小冊子上記載的是男歡女愛的小故事，其中不乏借腹生子，人妖之間的禁忌之戀等。

    她特意在借腹生子那一章做了小記號，便是要提點一下蘇月。

    將蘇九卿拉到面前，裴若面色幽怨。

    “夫人看為夫還看不夠嗎？還要去看那些下九流的小冊子，不如為夫親身教教你？”

    在裴若懷中如坐鍼氈。

    “別，不需要，我只是好奇，隨便看看，時候不早了，我要歇息了。”

    說罷，從裴若懷中掙脫出來，鑽進了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窗外有蟋蟀聲啾啾，裴若替蘇九卿掖好被角，轉身走出房門。

    察覺到裴若離開，蘇九卿從被窩裏冒出頭，看著裴若離開的方向，眼底浮出涼意。

    裴若與她終究不能坦誠相待，反正她替母親報了仇就離開了，她又不喜歡他，有什麼好失落的。

    書房裏，暗影將收集到的情報交給裴若，裴若看過之後，眼尾上挑。

    “老狐狸快要露出狐狸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