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僅有的公主
“傳國玉璽若是落到心懷不軌的人手裏,會造成大亂的。”
她眉眼低垂,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上落下一片陰影。
看蘇九卿滿眼懊惱,裴若來到她身後。
“卿兒,事情已經如此了,不必自責,也不必擔憂,一切有我。”
他們朝隱龍衛信上所說的城郊荒野走去。
城郊雖然僻靜,但往常還是有行人偶爾經過。
最近風雪越發大了,大家都在屋內烤火取暖,沒有人再來這冰天雪地裏。
是以,他們一眼便看見雪地裏兩具屍體。
青鳶跪地地上,身上覆蓋一層白雪,雙臂斷口處鮮血蜿蜒了一地,熾熱的的血被冰封成紅色的曼珠沙華。
只看他現在的模樣便能聯想到那是一場激烈的戰鬥,他至死怒目圓睜,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去,他們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淑容。
淑容胸口處被洞穿,心臟不知所蹤,慘白的面容因為驚懼而扭曲可怖。
曾經囂張跋扈,視人命如草芥的淑容如今落得這般下場,也算是罪有應得。
未免被外出的百姓看到,引起恐慌,裴若吩咐赤羽帶領護衛將二人的屍體掩埋。
看向容國方向,蘇九卿滿眼自責。
“那人拿到傳國玉璽,接下來最有可能做的便是拿著傳國玉璽去容國皇城威脅容皇退位,我們趕緊去皇城吧。”
倉綾山大雪紛飛,積雪將兩國之間的通道堵住了,他們便一邊清理積雪一邊趕路。
容皇和皇后接到蘇九卿的信,早已派了臣子在容國邊關等候。
容國臣子等待多日,終於看見楚國太子和太子妃的馬車穿過倉綾山層層積雪,出現在容國邊關。
一行人趕忙迎了上來。
“殿下,你們遠道而來,辛苦了,臣等早已在城中酒樓備下豐盛飯菜,還請你們移駕酒樓。”
擔心那人會拿著御璽威脅容皇,蘇九卿便衝大臣們擺擺手。
“諸位大臣有心了,本殿多日不見父皇和母后,甚是思念,便不在邊關逗留了。”
見傾華公主如此說,幾個臣子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年長的大臣走出來,衝蘇九卿彎腰行禮。
“是否是臣等有冒犯的地方,殿下才不肯留下。”
“你們做的很好,只是本殿太思念父皇和母后了,不必多說,我們這便趕路吧。”
聽了蘇九卿這樣說,幾位大臣不敢再說什麼,連忙將備好的馬車牽出來,護送蘇九卿一行人往皇城方向而去。
路上沒有絲毫耽誤,不出兩日,他們便到了皇城門口。
接到蘇九卿飛鴿傳書的皇帝和皇后欣喜不已,皇后親自來城門口迎接。
遠遠地看見城口站立的皇后,蘇九卿從馬車上下來,快步朝皇后走去。
“兒臣參見母后,近來母后身體可安康?”
見蘇九卿這般乖巧,皇后歡喜的一把拉起蘇九卿。
“好,我和你父皇都好著呢。”
此時裴若也走上前來。
“見過母后。”
皇后慈愛的眼神打量裴若和蘇九卿一番,連連點頭。
“好,卿兒如今是容國公主,你們的結合便是兩國聯姻,如此甚好。”
看皇后的模樣,那搶奪了御璽的黑袍應該還沒有出現過,蘇九卿懸著的心稍微放鬆了些。
一路上,皇后都憐惜的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就彷彿尋常母親對子女一般關心。
很快便到了乾坤殿,蘇九卿和裴若一起向容皇行禮問安。
“兒臣見過父皇。”
“兒臣見過父皇。”
看著蘇九卿和裴若,容皇滿眼欣慰。
如今他有了女兒和女婿,也算是慰藉了他失去兒子的心。
“好,很好,快起來。”
皇后走上前來,笑意盈盈看向蘇九卿。
“這段時間,你父皇一直服用你開的藥方,身體強健不少,氣色也比之前更好了。”
蘇九卿笑著表示。
“父皇和母后身體安康,兒臣便放心了。”
“朕命人準備了晚宴,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皇后親暱的挽著蘇九卿朝御花園方向走去,容皇則和裴若並肩而行。
蘇九卿面上含笑,應付著皇后的關切,暗中則觀察著四周。
宮裏並無異樣,看來那搶奪了御璽的黑袍確實沒有潛進容國皇宮。
不過傳國玉璽落在他人手上,始終是不小的隱患,還是要儘快找到纔好。
爲了不讓容皇和皇后擔心,他們隱瞞了御璽被搶走一事。
如今容國和楚國完成了聯姻,有了楚國這樣的強國做後盾,容皇也不容擔心君國和離國會趁著容國國力微弱而趁機發起進攻了。
和親公主回國省親,滿朝文武陪同,多日來籠罩在容皇眉宇間的憂愁總算消散了,文武百官也舒了口氣。
滿堂賓客盡歡,君臣同樂。
宴會從黃昏開始,直到天色微亮才結束。
蘇九卿和裴若二人回到公主殿,殿內的地暖是整日燃著呢,殿外是寒冬臘月,殿內溫暖如春。
皇后那邊派人來。
“殿下,皇后娘娘叮囑,若是你們有什麼需要儘管提。”
“知道了,這裏很好,讓母后不必擔心。”
傳話的宮女神色恭敬的退出殿外,裴若環顧殿內四周。
“你雖然是容皇和皇后的義女,但如今容國只有你一位公主,也是無上殊榮了。”
吐出一粒荔枝籽兒,蘇九卿頷首。
“若非早年容皇聽信裴鈺讒言,窮兵黷武,容國國力也不至於像今日這般微弱。”
裴若拿起一粒荔枝來剝了皮,將果肉餵給蘇九卿。
“國土面積開闊,兵力弱,便如同待宰的肥羊,誰都想分一杯羹。不過據隱龍衛的密信來看,自從兩國完成聯姻後,躍躍欲試的君國和離國便安靜了許多。”
殿內溫暖,蘇九卿便褪下披風,斜斜依靠在臥榻上。
“如今容國的外患暫時解決了,只是不知那黑袍究竟是誰,什麼時候會拿著御璽出現在容國,我們一日不將御璽找回來,這個憂患便存在一日。”
想起雪地裏的刺殺,裴若猛地反應過來。
“我們在雪中遇到的刺客很可能便是黑袍的手下,是黑袍派去阻攔我們的。”
聽了裴若的話,蘇九卿坐直了身子。
“這樣看來,那黑袍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我們遇到的黑衣人招式詭異陰毒,想來那黑袍就更難對付了。”
窗外大雪紛飛,二人的視線望向窗外,同時蒙上一層濃的化不開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