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救人的法子
對面的裴鈺見裴若果真不敢動手,得意大笑。
“如果不用這種辦法,又如何治得了你?弓箭手準備!”
怕傷及無辜,楚軍的強弩不敢動,容軍卻沒有這些顧慮,箭雨鋪天蓋地射向城牆,將士們紛紛拿盾牌躲避。
立於城牆上的蘇九卿看著那些懷孕的婦人被推嚷著往前,憤然眯起眼眸。
“裴鈺此舉太過下流!怎能抓懷孕的婦人!”
一旁的季無言頷首。
“正是,如此下作的手段,末將帶兵多年還是第一次見。”
看容軍越發逼近了,裴若眉眼深沉。
“雖是下作,但確實有用,我軍被牽制不敢動手,容軍步步緊逼,到了城牆下,估計我們就得大開城門了。”
季清風眼裏滑過一抹寒意。
“殿下,不要因小失大,是裴鈺不仁在先也怪不得我們不義!若是再不動手,我們就只有捱打的份了。”
卻是如此,若是不動手讓裴鈺得了甜頭,下一次他只會變本加厲。
可那些都是手無寸鐵的懷孕婦人,她們腹中還有尚未出世的孩子,守城將士們面上都是不忍,遲遲下不去手。
就在裴若艱難抉擇的時候,一名懷孕婦人突然摔倒在地,捂著肚子大聲呼痛。
“哎呀,我要生了,啊!我的孩子!”
見有人倒下,身旁計程車兵對那婦人拳打腳踢。
“給我起來,裝什麼裝,趕緊起來,否則我殺了你!”
那婦人捂著肚子痛呼。
“大人,饒過我吧,我是真的要生了。”
她身下有血跡蔓延開來,是真的即將臨盆。
那容國士兵粗魯的拖著婦人前行,血水流了一地,婦人慘痛哀嚎聲讓城牆上的楚國將士不忍直視。
蘇九卿看著那奄奄一息的婦人。
“在這樣下去,那婦人就堅持不住了。”
若是他們的人直接衝下去,又不能使用強弩,只怕還未靠近敵軍,就會被敵軍的弓箭射殺大半。
見那婦人的慘狀,季無言一拳砸在城牆上。
“不能還手的仗打的真是太憋屈了!”
見敵軍還在逼近,季清風拱手請旨。
“殿下,請下令吧。”
身後響起一道哀求聲。
“殿下救命,請殿下救救我家娘子吧,我家娘子昨日纔回了孃家,今日便被他們抓住,還請殿下救命!”
是城內的百姓,一個年輕男子,他涕泗橫流的跪伏在地請求裴若救命。
剛剛下了決心的裴若又動搖了,季清風神情冷厲。
“這怨不得我們殿下,要怪就怪裴鈺心狠手辣!”
那名男子膝行到季清風面前,不停磕頭。
“將軍,只有你們能救我們了,求求你們想想辦法,我家娘子今年還不滿二十歲啊,家裏還有兩個孩子呢,他們不能沒有孃親啊。”
實在不忍心眼睜睜看著那二十名懷孕的婦人慘死,蘇九卿來到裴若面前。
“裴若,我有一個辦法。”
聽了她的法子,裴若擰眉搖頭。
“不行,不能讓你去,太危險了。”
“這是唯一能救她們的法子,裴若,我去了不一定會死,但今日一旦開戰,你將來會後悔一生的。”
說罷,轉向季清風。
“季將軍,下令強弩就位!”
相比於裴若,這種時候季清風顯得更為冷酷,方纔他聽了蘇九卿的法子也覺得可行。
此時聽了蘇九卿的話,便高聲下令。
“強弩就位!”
一排排強弩架上城牆,箭矢對準了敵軍。
正在洋洋得意的裴鈺見城牆上架起了強弩,大驚。
“裴若,你忍心射殺這些婦人嗎?”
話音未落,一排排箭矢便落在他們前面十米處,想起強弩的威力,裴鈺嚇得腳底生寒。
蘇九卿高聲道。
“裴若,殺了你替這些婦人以及她們未出世的孩子報仇也是可以的,你便去地下給她們賠罪吧。”
話音落下,又是一波箭雨過去,這一次離容軍只有五里遠。
想不到強弩還能調節射程遠近,這讓裴鈺更為驚恐了。
他猶豫著是否要撤退,強弩發出的箭雨便射向他們中軍,中軍陣腳一亂,大軍的陣腳便亂了。
趁著此時,蘇九卿施展輕功從城牆躍下,縱身朝敵軍陣營猛衝過去。
見蘇九卿衝上前去,裴若大驚。
“隱龍衛隨本殿出戰!”
城門開啟,裴若帶領隱龍衛出城迎戰。
蘇九卿避開鋪天蓋地的箭雨,將袖中毒粉灑向敵軍,敵軍被毒粉腐蝕了眼睛,倒地哀嚎。
“蘇九卿,你竟敢隻身闖入我軍陣營,本殿要將你碎屍萬段!”
說罷,裴鈺便奪過身側弓箭手的弓箭對準蘇九卿。
蘇九卿避開前面三支箭,有鋪天蓋地的箭雨朝她射來,千鈞一髮之際,裴若帶兵趕到,用盾牌將她們護在中間。
“卿兒,你沒有傷著吧?”
“我沒事。”
“方纔你應該等一等我的,隻身一人衝入敵陣太危險了。”
“不能給他們反映的時間,否則他們定然會用這些懷孕的婦人威脅我們。”
此時季無言也帶著大軍衝入陣中。
“殿下,太子妃,末將命人護送你們回城,這裏便交給末將吧!”
隱龍衛護著二十名孕婦撤回城池,二十名婦人總算是安全了。
男子和他的妻子團聚,感動的熱淚盈眶。
“多謝殿下和太子妃,你二人便是我們夫婦的再生父母。”
掃視一眼眾人,裴若吩咐。
“兩軍交戰,不能傷及無辜,保護你們是我們的分內之事,不必言謝,起來吧。”
沒有了懷孕婦人作為屏障,容軍潰不成軍,被打的抱頭鼠竄,裴鈺此戰傷亡慘重。
在幾個副將的拼死相護下才勉強討回城池。
經此一戰,裴鈺的陰險狠厲在邊陲幾座城池傳遍,有容國守將聽說了裴鈺獸行,氣的當下便想將城池拱手想讓給裴若。
裴鈺退守的那座城池的守將更是憋了一肚子火,私下裏跟軍中幾個老將喝悶酒。
“那都是我容國百姓啊,裴鈺殿下竟然拿她們當人肉盾牌,真是讓人所不恥。”
將杯中烈酒悶入腹中,守將憤恨不已。
“不仁不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場仗還打什麼打,這樣的主子跟著有什麼前途?我看直接開啟城門,將城池拱手讓給楚國那位太子殿下罷了!”
老將連忙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
“將軍慎言,那位殿下手段狠厲,心胸狹隘,這些話萬萬不可被他們聽了去。”
在他們未曾注意的角落,一道暗影悄然離開,往裴鈺房間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