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敵軍的人海戰術
西北軍首戰告捷的訊息傳到皇城,皇帝欣慰頷首。
“這個季無言吶,行軍打仗頗有一套,這些年他鎮守西北,從未讓朕操過心。”
西北軍此戰能勝,在裴若意料之中,他雖然人在皇城,但西北有他的情報網,他將西北戰況瞭解的通透。
“此番裴鈺領二十萬並突襲我西北軍,本想著能以多勝少,卻沒料到我西北軍驍勇善戰,敵軍長途跋涉,疲乏不堪,我軍以逸待勞,自然輕鬆取勝。”
他的一番分析讓皇帝連連點頭。
“若是此番季無言能吞了容國那二十萬大軍,給容國以重創,想必最近五十年,容國都很難再對楚國出兵了。”
“父皇龍威,威震四海,此番西北軍定然能大獲全勝。”
直到西北軍打了第一場勝仗,楚國上下才知道容國和楚國開戰了,見皇帝和太子面容如常,胸有成竹,大臣們也安下心來。
容國邊城,裴鈺在撤退的時候受了點輕傷,躺在床上。
傷勢倒是不重,主要是他此番帶了二十萬大軍,開戰便送了五萬人頭給西北軍,這讓裴鈺面上黯淡無光。
邊城守將李思齊侍立在旁,靜默無語。
無論是作戰能力還是行軍佈陣的戰術,他皆不及季無言,他鎮守容國邊關多年能與季無言相安無事,靠的是兩國穩定的大局以及容兵從不會跨越邊境線一步的自覺。
這個私生的皇子一來,便陷邊關與戰火中,勸阻也不聽,一意孤行,李思齊打心底裏不服裴鈺。
但人家生的好,是皇子,他心裏有再多的不滿意也不敢說出來。
不但不能說出來,還得時不時應和著裴鈺罵幾句。
隨行帶的小丫鬟端了熱茶過來,裴鈺只喝了一口便將茶杯摔在地上。
茶杯四分五裂的破碎聲中,那小丫鬟慘白著臉跪在地上。
“蠢貨,這茶水這麼燙,你想燙死本殿嗎?說,你是不是敵國派來的奸細!”
那小丫鬟瑟瑟發抖,淚眼朦朧。
“殿下明鑑,奴婢五歲便進宮伺候,從無跟敵國交集的機會。”
邊將李思齊一腳踹在小丫鬟身上。
“混賬,殿下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連杯茶都泡不好,要你何用,滾出去!”
那小丫鬟連忙退了出去。
想起那場憋屈的戰爭,裴鈺便氣不打一處來,他一掌拍在床柱子上。
“二十萬大軍被人家十萬邊軍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真是窩囊,哼,季無言,本殿不斬下你的腦袋來,本殿誓不為人!”
那根可憐的床柱子今日被裴鈺拍了許多次了,李思齊可憐的看一眼床柱子,恭聲應和。
“那季無言太可惡了,這次是殿下不了解邊關形勢,下一次他絕對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喲,打了敗仗還在這逞能呢。”一道聲音從外面響起,錦衣華服的容桓踱步進來。
見狀,李思齊連忙搬了椅子來給容桓。
“二殿下,您來了。”
容桓也不坐,居高臨下的看著裴鈺,眼尾得意挑起。
“四皇弟啊,不是為兄說你,咱們的兵長途跋涉,疲乏不堪,你就等個兩天又能怎樣,非要一意孤行去突襲西北軍,這下可好,突襲沒有成,反而被人給包了餃子。”
這明顯是來取笑來了,裴鈺恨得牙癢癢,一張臉陰沉如水。
見他越是不舒坦,容桓心裏頭便越是舒坦。
“這幸虧你還跑回來了,若是你戰死沙場,為兄都不知道要怎麼跟父皇交代呢。”
戰死沙場幾個字從容桓口裏說出來,帶了幾分戲謔,裴鈺眼眸裡是真的有殺意閃過。
“二皇兄,我們一起來的,你不出力就算了,還在這裏說風涼話,就不怕數十萬將士寒了心?”
“我讓他們寒心?你帶著他們巴巴的給西北軍送了五萬人頭,你覺得他們的心還能有多熱?”
被容桓一陣搶白,裴鈺面容越發陰沉,連帶著房間裡溫度都低了許多。
李思齊連忙站起來打圓場。
“二殿下,你就少說兩句吧,四殿下打了敗仗這心裏頭也不好受。”
斜斜瞟一眼裴鈺,容桓譏誚勾唇。
“他不好受,那些不明不白死在戰場上的將士好受?”
眼看著裴鈺面容陰沉的能滴下水來,李思齊半推著將容桓送出門去。
“二殿下,我們邊城的舞姬別有一番風味,末將早已為你準備好了。”
聽說有美女,容桓眼睛亮了,當下便隨著李思齊去看舞姬了。
房間裡的裴鈺憤恨的一拳頭砸在床上,提筆寫了一封書信。
容皇看著裴鈺的書信,眼神從一開始的責備轉化為瘋狂。
看容皇神情變化,皇后暗暗心驚,連忙勸阻。
“陛下,第一場仗我們輸了,趕緊讓他們撤回來吧,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要成就霸業哪有不流血犧牲的,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要將所有的兵力集中對付西北軍,只要將楚國開啟一個口子,我們的兵便能直衝楚國皇城。”
不論皇后說什麼,容皇此時都聽不進去了,當下便將全國三分之二的兵力輸往邊疆,支援裴鈺。
有了大軍助陣,裴鈺一掃之前戰敗的萎靡,親自上高臺鼓舞士氣。
西北軍得到訊息,季無言眉宇冷凝,墨染握緊了拳頭。
“人多有什麼用?他們敢來,我必然叫他們有來無回!”
季無言眉宇間多了一抹愁緒。
“他們人數太多了,幾乎是傾全國之力,這場仗恐怕沒那麼好打。”
他擔憂的沒錯,西北軍驍勇善戰,但架不住容國人多,尋常士兵以一敵三或許還能勉強取勝,以一敵五便只有捱打的份了。
經過一天一夜的纏鬥,西北軍慘白而歸,退守城池。
將士們傷亡慘重,城中大夫自發揹着藥材來軍營裡為受傷的將士診治。
手臂負了傷的墨染沉默著跟在季無言身後,入目所及之處都是受傷的將士們,他們的鮮血那般刺目。
外面戰鼓擂響,敵人再一次衝鋒了,來不及多想,季無言便大踏步轉身離去。
頭髮花白的老大夫為一個年輕的將士包紮傷口。
“老夫是半截身子要埋在土裏的人了,卻不曾想西北邊城竟然還遭受了如此強烈的衝擊。”
將士安慰。
“老先生不必憂心,有季將軍在西北城就不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