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被賣，大妮也不會落得像如今這般的下場。

    旁人說得再多，她心裏頭的自責也沒有辦法減少多少。

    方纔是小孫女在邊上，怕她擔心，所以就忍住了，讓她以為自己沒事，這會兒人出去了，她也能放開了哭起來。

    卻不知道，她那樣的演技，周玉嬌有怎麼會看不出來。

    只是她知道，她奶需要一個發泄的口子。

    所以她加轉國美看出來，就讓她奶哭。

    哭過一場之後，怎麼也會舒服不少。

    她出來的時候，一眼就見到了白仲卿。

    他沒有說話，而是眼神示意一下，裡頭的老太太是否還好。

    周玉嬌微微點頭，招呼人準備擺晚飯。

    沒多久一家人就熱熱鬧鬧的坐好了。

    老太太的眼睛有些腫，看著就是哭過沒多久。

    所有人知道老太太不想讓他們擔心，所以也都假裝沒看見。

    因為是大年，還取了一些葡萄酒出來。

    周玉嬌年紀小，可是甜味的葡萄酒，還是被分到了一小口。

    也就是當做過年的時候，熱鬧喜慶一番。

    家裏女眷呵的都是甜味的，酒精濃度低，也不柔和。

    周大福則是喝不甜的，味道更佳純正，濃度也比較高。

    白仲卿跟王林都分到了一點，不過都不多。

    “可惜了你大哥今年沒辦法回來過年。”喝了一口酒，周大福沒忍住感嘆了一句。

    按理說，州城距離這裏說遠也不是很遠，夫子放幾天假期，還是可以回來過年的。

    偏生今年，那個那個夫子要帶學生遊歷，遊歷的地方，還是燕都那邊，過年都趕不回來。

    “沒事，大哥這次是去增加見聞的，等到國家安定，再開恩科的時候，大哥去把握也能打一些。”

    周玉嬌知道她爹這是遺憾大哥沒法回來了。

    雖然她也有點想她大哥，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在出去遊學之前，人家夫子還很好心得讓大哥回來一趟，除了跟家裏人說一聲，還有就是過年不能回來了。

    提前讓他回來跟家裏人團聚一下。

    “也不知道這仗什麼時候才能打完。”

    他們雖然是葡萄的老百姓，可是國家不安定，他們心裏也是不得安寧，生怕什麼時候就打到這裏了。

    “怕是還要幾年的時間。”

    關於這事，白仲卿是有發言權的。

    “那開恩科，怕是還要許久。”

    “大燕需要不少人才，相信也不用多久的。”

    大家沒有在多談時事政治，閒扯到了家常。

    這一個年，周玉嬌過得比去年高興，主要是白仲卿回來了。

    跟他湊在一起的時候，她好像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一邊說著，還衝著白仲卿吐槽，之前他們討論的地域穿梭機制，完全沒有用。

    現在也就只能是猜測，這傳說有可能是隨機的，沒有規律的。

    “我偏向於有特定的點，可能就是我們現在還沒發現，不過不用著急，以後有的是機會，等我年後回去之後，可能要帶兵離開青州，去的地方也比較危險，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你暫時不要穿梭到我那邊了。”

    青州這邊，打了幾次高麗跟倭國，他們暫時是怕了，有威武侯之前的部署在，他們輕易是沒有辦法進犯青州的。

    而他在防守青州這件事上，做的還不錯，上頭是提了，讓他去找威武侯，跟他一起先拿下江東。

    幾個造反的藩王裡面，齊王是最讓人頭痛的。

    畢竟佔據富庶的封地，糧草充足，兵強馬壯。

    只要打下齊王，剩下的那些藩王就完全不足為懼。

    除此之外，之前那到處強徵難民當做前頭隊送死的肅王，因為攻打永寧府直白，反而被威武侯派遣的人給打得落荒而逃，直接南下江東，投靠齊王了。

    他是將不要臉發揮到極致。

    知道自己造反這件事，燕帝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既然這樣，那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投靠齊王。

    並且告訴齊王，他願意擁護齊王成為新的燕帝，他的要求也不高，就是齊王登基之後，給他劃分一塊富庶一些的封地，當做養老地。

    實際上是想著讓齊王先幫著他將燕帝給打沒了，等到他準備稱帝的時候，他再背後來上一刀。

    什麼不想信用，什麼臉面，在帝位前頭，全部不值一提。

    只是齊王能成為燕帝最頭疼的敵人，又怎麼可能會是那等蠢人，看不出肅王的打算。

    他看不上肅王又蠢又囂張，不過蠢人也不是完全沒有利用價值。

    就比如說肅王的手底下，怎麼也還有十幾萬的將士，要是收入他麾下，哪怕都是些烏合之衆，當做前鋒，說肉盾，也能幫忙消耗一波他那好弟弟的兵馬。

    兩個都是各懷鬼胎，倒是也能湊到一起。

    這些白仲卿是沒有跟周玉嬌說的，就只是說了，他年後可能會帶兵離開青州。

    不過讓她放心，青州這邊他安排好了，有什麼事情，派人去鎮上一個書鋪找哪裏的掌櫃，那個掌櫃的會聯絡白夫子。

    他叮囑過白夫子會全力幫忙的。

    周玉嬌面上帶著緊張之色，“你要去別的地方打仗了？”

    她是見識過這個時代打仗的兇殘的，之前在青州，周玉嬌看了一眼，沒有看到什麼，想來是在後方沒事。

    可是現在他帶兵離開，去哪兒都不知道，一時間心裏的情緒也不知道發泄出來，就只是覺得鼻酸。

    “好嬌嬌，不要哭，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而且我也不用一直跟著上戰場。”

    白仲卿伸手輕輕的將她眼角的眼淚給擦掉。

    周元吉吸了吸鼻子，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阻攔白仲卿，也沒有理由阻攔他。

    “我知道了，我會繼續研究地域穿梭的機制的，另外你等下給我列一張表，上頭寫一下，你今後有可能用到的東西，我這邊幫你找，全給你丟空間裡，你有需要的話，記得拿出來。”

    沒有辦法跟著去前線，那她就在後幫幫忙弄物資。

    白仲卿沒有拒絕，“好，辛苦你了。”

    白仲卿只有七天的假期，不過年初五當天就要回營地去了。